第281章 龐貝過往
龐貝,大內禁衛精英,十八路奇兵之首,但其出身,卻竟然是殺人如麻的綠林悍匪,更與諸葛先生有著一段血海深仇!
十七年前,河北大汛,泛濫成災,難民萬千,饑寒交逼,諸葛先生費盡唇舌,終於爭得朝廷撥發白銀二百萬兩賑災,救黎明百姓於水深火熱……
豈料,於押送賑款途中,諸葛先生收到線報,驚悉以毒煞幫為首的嶺南黑道盟,正密謀截劫,眼看事態嚴峻,諸葛先生隨即決定兵行險招,先發制人!
諸葛先生一邊吩咐押送隊伍改道而行,自己則連夜急趕,隻身獨闖賊窩,查探之下,果然發覺毒煞幫眾正磨拳擦掌的整裝待發……
有謂是蛇無頭不行,為保住賑災銀兩,諸葛先生被逼狠起心腸,大開殺戒,一夜間將肆虐嶺南數十年的毒煞幫剷平,將一場危機止於未然,更揮劍將毒煞幫幫主龐海一劍斬為兩半。
而當時的龐貝,才堪堪少年,眼見父親被一劍斃命,自然是報仇心切……
「殺千刀的,還我爹命來!」龐貝年紀雖小,膽量卻是不小,挺刀主動攻向了諸葛先生,按理說以諸葛先生的武功,連龐貝老子都輕鬆殺了,更何況一個ru臭味乾的小子。
只是,諸葛先生並未還手,而是身法連連閃動。
「狗賊,有種的便跟我決一死戰,只懂得東躲西藏,算什麼英雄!」龐貝報仇心切,眼見對方只是一味的閃躲,自己又攻擊不中,便是出言怒罵,欲激將對方正面應戰。
諸葛先生開口道,「老夫從沒想過自己是否英雄,你呢,是英雄嗎?」
「這個當然!爹說過,膽正命平,敢作敢為的好漢都是英雄,我年紀雖然小,但全都做得到!」龐貝一臉正氣的拍著胸脯道。
「歪理害人,莫過於此!」諸葛先生聞言,心中暗暗嘆息!
嘴裡誇讚道,「好一個不怕死的小英雄,只要你回答我三個問題,老夫便姑且跟你一戰。」
「一言為定!」龐貝咬牙切齒的應道。
諸葛先生隨即問道,「你殺過多少人?」
「很多,十隻指頭也數不清!」
「山後那堆沒有名字的衣冠冢,可是出自你手?」
「是又如何!」
「第三個問題,你認為一條人命,該值多少錢?」諸葛先生一連三題貫出。
「喔!」前面兩題答得異常堅定的龐貝,在這會兒,卻是愣了下!
突然,龐貝伸出手掌喝道,「混賬!人有貧富貴賤,尊俾高低,豈能一概而論,這種問題永遠沒有答案。不算數!」
諸葛先生也不惱,轉身就走,「有膽量的便隨我來,老夫領你去找答案。」
「怕你不成!」龐貝應聲,兩人在雨中徒步離去。
河北,諸葛先生領著龐貝來到了一處山頂,龐貝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
放眼所及,好比人間地獄,餓殍遍地,流離失所的災民極目難盡,痛苦呻吟與悲慟哀嚎不絕於耳,不管是樹根,臭蟲抑或泥巴,但凡可以充塞肚皮的,都有人搶著去吃……更有甚者,易子而食!
「小子,你看到什麼?」諸葛先生適時的開口問道。
「看到不幸,也看到天道無情!」龐貝低首,落寞的回答。
諸葛現在再度負手轉身,邊走邊道,「你看得還未夠透徹,再隨我來。」
這次的目的地,河北府衙!
諸葛先生帶著小龐貝來到府衙屋頂,「天災雖然可怕,但真正害得生靈塗炭的卻是……人禍!」
「卡!」小龐貝小心翼翼的揭開一塊瓦片,屋內金光頓時透射而出,龐貝瞪眼一看,心中不禁失聲,「賑款?」
「哈哈……發達了,發達了,這趟可真是天降橫財,八輩子也花不完啦!」屋內,府衙知縣正處在十數箱賑款銀兩中,滿臉興奮激動的叫呼著。
「嘭!」屋頂瓦片應聲碎裂,龐貝的身影落進了屋內,怒吼間,手起刀落,那還未來得及從高興表情轉變過來的知縣,便是已經身首異處!
看到龐貝誅殺知縣,諸葛先生身影跟著落下,道,「看來你已經找到答案了。」
龐貝滿臉憤怒的看著已經被自己斬下首級的知縣,堅定道,「生命,是無價的,但這種喪盡天良,只知道中飽私囊的狗官,那條賤命卻是一文不值,死不足惜!」
諸葛先生聞言,心中欣慰的笑道,「果然沒有看錯,這小子良知未泯,仍可救藥……」
「你仍然要跟老夫決一死戰嗎?」
龐貝回首,肯定道,「要!我爹確實罪有應得,但父仇不共戴天,無論任何原因,這個仇始終要報,但…卻並非此時此刻!」
龐貝回過頭,步出府衙,「我自小隨爹打家劫舍,同樣罪孽深重,待我將功補過,自覺還清所有罪責時,必會找你討回血債,你等我!」
「老夫不但會等你,還會助你!」諸葛先生說道。
龐貝沒有拒絕,於是,諸葛先生打點好一切賑災事宜,待災情緩和,放下心頭大石后,便攜同龐貝返回京師……
諸葛先生本來想收龐貝為徒,只是龐貝堅持拒絕,當下也不勉強,遂順其意願將之安插麾下,並授予當日斬殺其父之武功——【斬將刀法】授藝期間,諸葛先生驚覺龐貝自小修鍊家傳毒功,毒力已經根深蒂固,遍布五內,與氣血共存,若貿然轉練另一門內功,勢必遭到惡勁反噬,性命堪虞,兩害取其輕,無奈之下,諸葛先生唯有順其自然,任由龐貝繼續修鍊其家傳【邪神毒鋻】,以惡行善,用毒鋤奸。
諸葛先生獨具慧眼,知人善用,龐貝也果然沒有令他失望,時光荏苒,多年來一直堅守信念,以有用之軀濟世扶危,洗心革面,以贖己罪。
龐別屢立汗馬功勞,並通過多次的試煉利誘,最後終於取得諸葛先生的絕對信任,不但被提升為一等禁衛,更是四大名捕外,諸葛先生最得力的親信,只不過……
多年的主從情誼,依然改變不了那個鐵一般的事實——諸葛先生殺了龐貝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