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賣了
青若一怔,隨即不在意的笑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那好,兩位客官隨我來吧!”
淩澤早就來打過招呼,還刻意提醒了慕宥宸的身份,即使這皇城中的人大多認識慕宥宸,可還是有些人兩耳不聞窗外事,偏偏就是不認識呢,譬如這位青若姑娘。
青若來到皇城不久,也就兩年多的時間,而這兩年中,慕宥宸與沐千尋正好不在皇城,待他們回來後,青若便一門心思的操持著她的酒樓,沒有見過慕宥宸也屬正常。
也是在這一刻才明白,旁人口中議論的或好活壞的淩王殿下原來是這個樣子,冷漠俊美她都可以認同,可殘暴惡毒她是真心沒看出來,倒是覺著一身的浩然正氣。
早就聽聞淩王殿下寵妻如命,許諾今生隻淩王妃一人,就不知…她有沒有這個榮幸,做他心中的第二個呢。
一個專情俊郎又地位不凡的人,沒有幾個人能不為之狂熱,這位自認為守得住心的青若姑娘亦然。
素然放在人群中,也算得上是個美男了,可與慕宥宸比起來,就隻有黯然失色的份兒了,自始至終青若都好像沒看到素然這個人似得。
閣樓隔間之中,隔間外麵看著樸素,裏麵布置的還是十分精致的,一股淡淡的清香飄逸在空中,所有酒樓該有的東西都布置的一應俱全,大大的屏風橫在窗前,看不清屏風後的場景。
慕宥宸一撩衣袍,坐了下來,拿起桌上早已擺放好的清酒,給自己與素然分別斟了一大杯。
沒有一句客套的,徑直將一大杯就咕咚咕咚灌下去了,灑出去的酒水順著下巴流下去,弄濕了衣衫,看這架勢,還真像是來喝悶酒的。
素然也不做作,學著慕宥宸的樣子飲下去,反正慕宥宸已經喝過了,他也不必防備。
從來滴酒不沾的素然,被酒的辣味嗆得眼淚橫流,一股暖暖的感覺自上而下流動著,酒已入腹。
慕宥宸諷刺的笑笑,繼續給他斟上:“就你這樣的,還陪我喝酒,當心一會兒爬不起來!”
素然接過酒杯,不服氣的狂飲,他才不要被慕宥宸看扁,今日就算是爬下也要喝,舉杯豪邁的道:“不醉不歸!也許你還喝不過我呢!”
素然光顧著喝酒了,卻沒有看到慕宥宸眼裏那抹一閃而過的狡黠,其實不過三杯下肚,素然就撐不住了。
腦袋一陣一陣的眩暈,感覺坐都坐不住了,兩眼做蚊香狀,砰的一聲腦袋磕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慕宥宸站起身,推推素然,見他不動彈,愉悅的舒了口氣,懶懶的坐回椅子上,看著素然。
淩澤從屏風後走出來,撇了素然一眼,詢問到:“可要現在就開始?”
“不,等著,等他酒快醒再開始,現在太快了,會被懷疑的,這爛醉如泥的,根本就開口說不了話嗎。
起碼要攙扶著會走路了才行,那時候才會有人覺著他喝多了,而不是被下藥了。”
下藥…是的,慕宥宸在酒裏下了藥,而自己沒來莫雅樓之前,就服用過解藥了,所以那藥對他沒有作用,素然就不行了,看這醉的,怎麽也得兩三個時辰才能醒。
從屏風後又走出一名白衣男子,臉上罩著一張狐狸麵具,身形瘦弱,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慕宥宸輕聲詢問:“他的聲音你可記住了?”
那白衣男子點頭,嘴唇蠕動:“記住了!”
慕宥宸饒有趣味的看他一眼,他這聲音變幻的倒是真快,聽起來已經是與素然的聲音無異了。
至於慕宥宸到底想做什麽嗎,也就這屋子裏除了素然之外的人知道了,淩澤憐憫的看了素然一眼,帶著白衣男子回到了屏風後躲著。
天涯樓,沐千尋正百無聊賴的坐在軟塌上打著瞌睡,小嘴微嘟,滿臉的不愉快。
慕宥宸與素然兩個大閑人通通跑的沒影兒了,顧魅兒在忙活著照看樓下的生意,柯言月帶著夜晨、冷皓去調查那幾個丫頭的死因了,草兒如今可是這天涯樓的頭牌,隻剩下她孤單單一個人。
門吱呀一聲兒被打開了,沐千尋好奇的朝門口望去,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欣喜,之後佯裝著生氣的閉上眼睛,將腦袋別到了一邊。
走進來的這一雙俊美男女,默契的對視一眼,走到沐千尋身邊,不客氣的坐下來。
見二人都不說話,沐千尋眼睛睜開一條縫兒,冷哼到:“終於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早就死在異鄉了呢!”
沐輕言伸手在沐千尋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語氣間盡是寵溺與久別的思念:“死丫頭,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
“盼著你們好?怎麽就沒人盼著我好呢?你們這一走倒是省事了,我不在你們也不在,留爹爹一個人,你們可知道他是怎麽過來的?
如今沐府沒了,你們才懂得回來,要是爹爹真的…看你們上哪兒後悔去!”沐千尋蹭的坐起來,氣呼呼的抱怨到。
蕭洛是沐老太太過世的時候,沐輕言帶回沐府的,沐錫對蕭洛是孤兒,且因為蕭洛的原因沐輕言才遠赴靈光山,未能在沐老太太臨死之前侍奉左右,而無法釋懷,可以說成見很大。
無奈,沐輕言就是認定了蕭洛,與沐錫吵了幾次,沐錫也就妥協了,逼著他們快些完婚,沐輕言也能收收心,像以前那樣一心助他打理生意。
可是蕭洛死活不願意成婚,提起嫁進沐府更是像炸了毛一樣,沐輕言答應過她的事就不會輕易反悔,也不想看蕭洛再離開一次。
沐錫一怒之下更是對蕭洛不喜,幹脆反對他們在一起,三天兩頭把皇城中有些地位的還未出閣的溫婉賢淑的女子往沐輕言身邊帶,要他快些娶親。
沐輕言又怎麽會同意,與沐錫就這麽僵持著,後來陳尚書家的小女兒對沐輕言一見傾心,從小受盡寵愛的她直接上門挑釁蕭洛。
這惹惱了蕭洛,也氣壞了沐輕言,二人不管不顧的甩下所有人,離開了皇城,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裏。
這走了都將近三年了,才舍得回來,沐千尋對他們是又想又怨。
沐輕言有些發悶,什麽叫沐府沒了,這幾年在外麵瘋夠了,才想起家的好,帶著疲憊的身軀一路馬不停蹄的奔回皇城,沐千尋卻告訴他沐府沒了,未免也太諷刺了吧。
沐千尋幽幽歎了口氣,將這幾年皇城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寥寥給沐輕言講了個遍。
莫雅樓,慕宥宸猛的睜開眼睛,眸子蹦現出一抹精光,看著微微動彈了一下的素然,嘴角勾起個醉人的弧度,沉聲到:
“嗯,時機已到,素然啊,是你不走的,可不能怪我。”
接著,隔間外麵的客人就聽見某個隔間中,帶著幾分醉意的男音傳出來,瘋瘋癲癲的語氣壓抑著痛苦:
“慕宥宸!你可知道…我為什麽一直賴在天涯樓不走?你可知…嗝…我為什麽要舍命救沐千尋?
你什麽都不知道…是因為…是因為我愛你,我初次見你,是你和沐千尋成婚的那日,你是那麽驕傲,笑的那麽美,現在我都忘不了,嗬嗬!
後來…後來我去鳴翼找你,你的眼裏就隻有沐千尋,我心痛啊!
你一失蹤就是兩年,我知道你在乎沐千尋,我怕她死了你會傷心…就…就舍命救她了。記得,我後背的傷,是為你受的,不是她!”
“夠了,你喝醉了!你聽聽你在瘋說些什麽!”
慕宥宸冷漠的訓斥,不少人都聽出了他的聲音,就算是沒聽出,也從“素然”稱呼的那一聲慕宥宸,知道了隔間中竟是最近名聲大燥的淩王殿下。
“我沒有胡說,今日我就是要告訴你,我們在一起吧,好不好?那丫頭有什麽好的,我比她愛你!”“素然”繼續撒著酒瘋,聽著十分逼真。
“哼!我原以為你隻是與弘羲交好,沒想到…嗬嗬。既然你對我存的是這種想法,那我們這朋友不做也罷!
就此告別,天涯樓不歡迎你,哪兒來的回哪去吧!淩澤,送他去客棧,隨便哪裏的客棧,就是不準他回天涯樓!”
隔間的門一腳被踹開,慕宥宸煞氣騰騰的走出來,臉色不好極了,迎上眾人的目光,微微顯得有些尷尬,匆匆出了莫雅樓,留在眾人眼中的隻剩那道狼狽的背影。
接著淩澤攙扶著左右搖晃,眼神迷離的素然走出來,看上去就是一副爛醉的樣子。
之前的聲音,再配上這麽一幕,都明白了些什麽,望著素然的眼神滿是嘲諷不屑。
出了莫雅樓,淩澤擦擦頭上的汗水,嘴角一抽,心中暗暗感歎,真是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慕宥宸啊。
這法子未免也太損了吧,今後素然甭說是在天涯樓待了,就是在皇城都待不下去了,可憐的素然啊,什麽都不知道,就被慕宥宸這麽賣了。
隻有青若注意到了,明明進去的時候隻有慕宥宸與素然二人,那淩澤是什麽時候進去的,是她沒注意到,還是他們來之前,淩澤就已經在裏邊了?
眾人隻顧著看戲了,哪裏會在意這點細微的事情,慕宥宸也就是利用這點,沒想到跑出個癡迷他的青若,偏偏留意到了淩澤出現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