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斷袖又何妨
“夏國不可能勝,域渾這次可不是單單挑釁這麽簡單,他們為了拿下夏國已經籌備了十幾年了,沒有理由不勝!
他們早已將夏國視為囊中之物了,拿下夏國隻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楊舒敏揚起腦袋,提起域渾來整個人都神氣起來了,也不知道幫敵國殘害自己的國家,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沐若雲可不這樣認為,正如慕雲帆所說,一個小小的域渾根本不足為患,夏國根基穩重,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撼動的。
再者說,就算域渾拿下了夏國,也保不住,夏國周圍比域渾強大的國家比比皆是,怎麽會允許他們獨吞夏國。
在域渾傾盡一國之力後,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落個原本國土不保的下場?
域渾的君主一心撲在拿下夏國這件事上,早已癡了,魔怔了,哪裏還能想清楚這中間的得失。
這日,沐千尋與柯言月等人圍坐在天涯樓閣樓雅房之中,一個個愁眉不展,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
沐千尋一臉的冷漠,神色有些恍惚,本就瘦弱的小臉兒更憔悴了幾分,看著叫人心疼。
草兒默默的瞟了沐千尋一眼,沉思片刻後開口:
“都這麽多日了,當真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譬如…青樓!”
沐千尋猛的抬起頭,眸子中光芒乍現:“青樓沒有找過!立即帶上人出發,日落之前,搜遍皇城的每一座青樓楚館!”
沐千尋真是沒辦法了,但凡有一絲希望,她都願意去嚐試。
說起來,他們還真未去過青樓,畢竟青樓那地方魚龍混雜的,不是什麽藏人的好地方,她們也沒往這方麵想過。
現在幹坐著也是幹坐著,草兒運氣一向很好,萬一真碰巧了呢?
草兒這話還真不是心血來潮,昨日找人經過玉荊樓,意外發現這幾日玉荊樓的守衛森嚴了,且那些保鏢,與平時有些不同,下盤很穩,更像是有些功力的武者。
沐錫失蹤了,玉荊樓就突然變了樣兒,不免惹人懷疑。
草兒拉拉沐千尋的衣襟,望著沐千尋冷冰冰的麵龐,靈動的眸子忽閃了幾下,大著膽子說到:
“閣主,我們直接去玉荊樓如何?”
沐千尋微微愣了一下,木訥的點點頭:“好,我們去玉荊樓!”
想到玉荊樓對天涯樓的排擠、陷害,沐千尋也不禁有些覺得湊巧,一個大膽的猜想浮現在腦海,或許…玉荊樓本就是段夢名下的呢!
一想到這些,沐千尋就一刻也按捺不住了,風風火火的叫上慕宥宸,就直奔玉荊樓去了。
慕宥宸握著沐千尋冰涼潮濕的小手,都快跟不上她的步伐了,無奈的問到:“尋兒就這麽肯定,嶽父大人在玉荊樓中?”
“是,我有預感,爹爹就被關在玉荊樓中,再沒有其他地方了!”沐千尋聲音有些不穩,深幽的眸子閃爍著動人的光芒。
慕宥宸幽幽歎了一口氣,實在是不忍打擊她,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尋兒…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別太用心了,要是找不到嶽父大人,我怕你難過。”
沐千尋勉強的擠出個笑容,抓著慕宥宸的手緊了幾分:
“難過就難過吧,隻要能找到爹爹就好,沐府…已經沒了,我不想他再出事,他是我最牽掛的人了。
雖說他不是我的親爹爹,但在我心中,他就是,沒有他的偏愛,我在沐府就更活不下去了。”
聽著她溫順又堅定的話語,慕宥宸心悶悶的發痛,要是沐錫出了事,沐千尋又會傷心好一陣子了吧。
沐錫其實算不上是什麽良善之輩,但對沐千尋的寵愛是實打實的,對她比對他任何一個兒女都要好,也怪不得沐千尋會如此在意。
玉荊樓前,大門兩旁各站著一排大漢,銳利的目光來回遊移,的確與普通看門的保鏢有很大的區別。
在看見慕宥宸的那一刻,就像是看見了天敵一樣,立刻擺出一副戰鬥的姿勢。
沐千尋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在臉上綻放開來,愈發妖豔動人,勾人心魄。
看著他們的表現,她已經可以肯定,沐錫就被段夢藏在這裏,他們的動作太過反常,再想掩飾都難了。
前來尋歡買醉的客人都被這陣勢給嚇到了,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為難至極的表情比什麽都有趣。
正有幾個膽子大的客人跨出一步,沐千尋帶來的人就與段夢的人打起來了,被夾在中間,都要嚇尿了,再想跑出這片混亂就難了。
慕宥宸與沐千尋倒是絲毫不受影響,這幾個酒囊飯袋,豈能阻攔的了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闖了進去。
門外打的血光四濺,玉荊樓裏依舊是一片歌舞升騰的景象,溫香軟玉在懷,醉的不知身在何處,一陣陣淫蕩吵鬧的笑聲不絕於耳。
聞著這刺鼻的脂粉味道,沐千尋不由得蹙眉,拉著慕宥宸大步流星的上了閣樓,這大廳是藏不住人的,沐錫不在閣樓上,就在後院中了。
剛剛登上閣樓,入眼是一名長相妖豔的男子,狹長的美目像極了狐狸,膚若凝脂,唇似烈焰,讓人有種一親芳澤的衝動。
整個人是一副狐媚相,眸子如漩渦一般,看一眼就會讓人深陷,一襲紅衣落地,實在是美的妖孽。
慕宥宸冷冷的盯著此人,難得主動去與人打招呼:“弘羲?你居然淪落到在這玉荊樓當男妓的地步,你把慕宣驍放在何地了?”
提到慕宣驍,弘羲怒了,一張美到了極致的臉一抽一抽的,近乎扭曲。
在宮中,他與慕宥宸還是有過幾麵之緣的,對慕宥宸的印象一向都還不錯,慕宥宸是宮中乃至夏國唯一一個不會對他們指指點點、冷嘲熱諷的人,那看待平常人的目光,讓他與慕宣驍都很感激。
隻是,現在不同了,慕宣驍的起,多多少少都能與慕宥宸掛上鉤,他再也不會給慕宥宸什麽好臉色了。
慕雲帆為了護住慕宥宸,既然將他抓起來,脅迫慕宣驍去當這替罪羊。
同樣是慕雲帆的兒子,怎麽就差別這麽大,憑什麽用慕宣驍的命去成全慕宥宸的命?就因為慕宣驍是斷袖嗎,這何其不公!
在那個冰冷的皇宮中,慕雲帆毀掉了他僅有的溫暖,叫他怎麽能看慕宥宸順眼?
“我淪落到什麽地步都用不著你管!你--沒有資格提宣驍!還有,記得,弘羲已經死了,在慕宣驍因你而死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玉荊樓的頭牌——念宣!”
這些話,弘羲基本是吼出來的,隻是下方的喧嘩聲太過大,將他的聲音掩蓋了下去。
沐千尋隱隱聽說過慕宣驍與弘羲的事情,她與慕宥宸的反應相同,這不關她的事情,她沒必要去嘲笑、去反對,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隻要是真心,斷袖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隻是慕雲帆不能容忍,他不許他的兒子,夏國的皇嗣是斷袖,這是令祖上蒙羞的事,這是恥辱,這是皇室的汙點!
就算沒有慕鴻宇死的事情,他也會借機除掉慕宣驍,他們終究得不到世人的祝福,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在慕鴻宇那件事情上,慕宥宸又何嚐不是被陷害的,被卷進去的,難不成要他站出來承認殺害慕鴻宇,將慕宣驍救下?
他們雖說是兄弟,可哪裏有什麽真感情,慕宥宸自身都難保,慕宣驍的死又關他何事?
慕宥宸輕嗤:“不要找那麽多借口,慕宣驍的死是父皇一手所為,幹我何事?倒是你,在這青樓中任人取樂,慕宣驍的在天之靈會怎麽看你?”
看著弘羲這樣,慕宥宸倒真是有些看不起他了,好端端一個人做什麽不好,非要跑到這玉荊樓當麵首。
弘羲白皙的麵色被激的漲紅,紅撲撲的更添幾分嫵媚:“你!我再說一句,我和宣驍的事情你管不著!”
慕宣驍就是他的死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慕宣驍報仇,慕宥宸有什麽資格說他?
一個喝的醉醺醺的小生從房間中走出,眼睛眯成一條縫兒,搖搖晃晃的路都走不穩,看著弘羲的目光滿是淫欲。
伸手挑起弘羲的下巴,渾身酒氣衝天的,語氣不陰不陽的開口:“美人兒,今日爺就點你了,嘿嘿嘿…”
弘羲正在氣頭上,覺著這小生是在羞辱他,赤裸裸的羞辱!
一氣之下,揪住那小生的領口,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擲於閣樓之下,速度之快讓人乍舌,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
隨著一聲慘叫,那小生永遠的閉上了嘴,從那麽高的地方被人丟下去,下場可想而知:
摔得血肉模糊,衣衫與肉攪和在一起,分不清什麽是什麽,隻微微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呼吸。
樓下的客人、姑娘都被下破了膽兒,不是向外跑的,就是向閣樓上跑的,一瞬間,場麵變得混亂異常。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隻是拍拍手,鎮定的站著,仿佛那小生是自己跳下去的似得。
經過這個莫名的插曲,弘羲的怒氣也平了不少,筆直的站定,依然是美的不可方物,不管是誰看了都會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