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聊你妹的齋：胭脂鋪，青丘狐（31）

  衛章想問她，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又為何還活著？

  衛章想問她，你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

  衛章想問她，你這三年到底去了哪裡，知不知道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


  ……


  很多，很多的問題。


  滿腹心事，無從說起。


  話在喉嚨里滾了滾，在唇邊卻凝住。


  風華只當看不見。


  敵不動，我不動，見招拆招。


  這個時候，魏嫵婉約含笑的聲音響了起來有：「胭脂姑娘。」


  這一聲，直接將衛章從自己的世界拉回到現實里。


  他僵住。


  怎麼忘記，他如今已經是……使君有婦。


  或許是今日的桃花妝討得夫君的歡心得了一句讚美，魏嫵的態度可以稱得上是熱情，她挽著衛章的手，一副夫妻感情極好的樣子：「胭脂姑娘，這是我的夫君，南宋國中丞大人，衛章。」


  風華點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瞧了素色鑲銀邊錦衣的青年一眼，那是極為陌生的一眼，令衛章渾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在某個瞬間被突然冰凍凝固起來。


  他的容貌跟原主記憶中沒有太大區別，周身的氣質卻是改變得翻天覆地，多了一分上位者的尊貴氣勢。


  原主之死的背後，是否有他的身影？

  雖然衛章看向她，或者說是看向原主的目光中，似乎藏著深情，但是對這件事情，風華至始至終都保持著懷疑。


  有時候眼睛也會騙人，看到的東西未必是真。


  風華淡淡點頭，矜持而有禮，道：「胭脂見過中丞大人。」


  中丞大人，這個稱呼真是疏離客氣至極。


  衛章唇緊緊地抿起成一條直線，略微泛起薄白，目光深處藏了絲痛楚。


  見風華打招呼衛章遲遲沒有回應，魏嫵覺得微微抱歉，仰起美麗的容顏，暗地裡推了推他的手臂，提醒催促他：「夫君，胭脂姑娘在跟你打招呼呢。」


  衛章回神，閉了閉眼，嗓音艱澀的說道：「胭脂姑娘不必多禮。」


  可笑么。


  原本，他和她應該是世上最親近的人，而現在他只能任由他新婚不到一年的妻子挽著手臂，站在她的對面，客氣的說上一句『胭脂姑娘不必多禮』。


  可笑。


  真是……可笑至極。


  可，衛章卻一分一毫都笑不出來，唇邊挽起個微笑的弧度，卻是無能為力。


  他只得抿了抿唇角，平復了下驚濤駭浪的心情，這才忍不住道：「敢問胭脂姑娘是哪裡人士？」


  語氣里，暗藏著一絲魏嫵難以察覺的迫不及待。


  魏嫵心下好奇：夫君問胭脂姑娘這個做什麼？

  風華隨口回答了一句：「金陵。」


  她知道衛章定然懷疑她是不是原主梅胭脂，現今還不確定他是否跟原主之死有關，她哪裡能這麼痛快讓他確定身份。自然隨意胡謅出一個地址。


  「金陵？」跟想象中的答案不一樣，令衛章蹙了下眉，不過心裡卻是不信風華說的話。


  他只以為，梅娘在怨他恨他娶了別人，因此不肯透露身份相認。


  正還想追問一句。


  此時，一位淡青衣衫身材修長的少年，走過來將女人手臂一拉，「你跑去哪裡了，怎麼現在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