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又加重了
“你……”顏卿落色厲內荏道:“你怎麽又過來了?”
蘇斬走近她,挑了挑眉,語氣調戲,“這個問題待會兒再說,你方才,是不是在罵我?”
顏卿落被人逮了個正著,是有些心虛的,但想到這確實是蘇斬出的餿主意,便硬氣起來:“對,都怪你出的餿主意,你知不知道剛剛皇後下令讓錢芊墨搬到偏院去了?”
蘇斬看著她,微微笑道:“本來不知道,但你如今已經告訴我了。”
難怪罵他,原來是為了這麽一件事。
顏卿落氣結,不知道該說什麽,半響才道:“我差點也要搬過去了,那樣玉和堂的事情就要敗露了,你看,我臉上的疹子現在都還沒有消,若是被人發現,我就全完了。”
蘇斬忍不住想笑,他低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坐到一邊去,把玩著手中那把折扇道:“我隻是給你一個建議,做不做是你的事,現在我們來談談,辱罵皇子是什麽罪過。”
顏卿落才不怕他,坐到他對麵道:“那我們也順便談談,皇子夜闖東宮,到太子側妃屋中是何罪過。”
蘇斬看著她,嗤道:“誰看見了?”
顏卿落照樣回擊回去:“我罵你誰看見了?”
“我。”
於是顏卿落便像模像樣的編了個故事出來:“你夜入東宮,脅迫我不成,故而誣陷我辱罵你,反正死無對證。”
蘇斬終於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側妃真是有意思,你放心,我這個人很大度,不會真的計較那幾句話。”
顏卿落嗤笑:“一般說自己大度的都不是真大度。”
蘇斬咳了幾聲,斂下情緒,肅道:“我是來拿藥的,柏玨的毒還沒有解。”
顏卿落說了句“你等等”,隨後從床底下拿出來一個小箱子,將小箱子放在桌上,她又去給自己加了一件衣裳。
蘇斬有些疑惑,隨即問道,“你冷?”
“我和你一起過去,我想看看藥效。”顏卿落說著,拎起小箱子,打趣道:“殿下不會不願意帶我過去吧?”
她作為大夫,蘇斬自然不會不想帶她過去。蘇斬輕笑著調侃:“這次可是你自己要跟去,側妃不能再說是我將人擄走的了。”
顏卿落心道她本來也沒說過這句話,但也沒有與蘇斬計較,而是歎息著回應道:“是我自願走的,殿下可以帶我過去了吧?”
蘇斬再度笑出聲,攬住她的腰肢,將人帶離了東宮。
路上,顏卿落又低聲道:“可又沒人看見我同意,若是日後殿下要怪罪我,這次便是殿下強行擄人。”
蘇斬怕了岔了氣息,強忍著笑意,道:“那要看到了那時候,側妃有沒有機會說出這些了。”
“那就等著瞧吧。”顏卿落一句也不讓:“大不了魚死網破。”
“那我便等著。”蘇斬越來越覺得顏卿落可愛,一直忍著笑,說完便沒有再說話了。
因為來過一次,這次顏卿落便沒有再害怕了,一路上順順利利的到了山洞裏。
外麵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但山洞裏有夜明珠照明,還是亮堂著的。
顏卿落忍不住嘖嘖讚歎了幾聲,綠兒在一邊臥著,聽見動靜站了起來,朝顏卿落走了過來。
取血綠兒都沒有傷害她,顏卿落已經完全相信綠兒對於她來講是無害的了,於是溫柔的摸了摸綠兒湊過來的頭。
柏玨在旁側,見狀,溫和的笑道:“我便道綠兒她很喜歡你,她對蘇斬便從來沒有如此熱情過。”
顏卿落驕傲的道:“那可能是因為我這個人一看便是個善人,而殿下身上,殺伐氣過重,綠兒若是能親近他才是見鬼了。”
蘇斬沒料到她還能說出“殺伐氣”這樣的話,不禁側目。
顏卿落卻沒有看他,而是走到了柏玨麵前:“手伸出來,我要把脈。”
柏玨順從的伸出了手腕,同時暗暗打量著她。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過,卻明白顏卿落和一般女子是不同的。
首先,她作為太子側妃,卻能屢次和另一個男人出來,且行為親密,已經不俗了。當然,柏玨不是覺得她不檢點,他相信蘇斬不會去和有夫之婦做什麽不齒之事。
還有便是,顏卿落此人似乎真的不覺得這些行為有什麽意味,給他把脈時也是坦坦蕩蕩的,豪不羞澀。
隻能說,顏卿落此女非同一般,隻這醫術便高出世人一大截了。
見顏卿落凝眉思索,柏玨不由問道:“是不是毒性又加重了?”
顏卿落看向他,手指輕輕動了動,而後才收起來:“你是不是又飲了綠兒的血?我不是給你留了藥嗎?”
說到最後一句,顏卿落有些動怒,她數落道:“以前沒有藥便算了,如今我已經給你留了藥,你為何還要去放她的血?”當綠兒不會疼嗎?
柏玨聽完了她的數落,一句話沒說。一旁的蘇斬卻看不過去了,開口道:“不是他,是綠兒見他太過難受,主動放血給他。”
“綠兒成精了不成?”還能自己放血?
“你過來看。”蘇斬歎了一聲,引著顏卿落走到一處石壁前,那裏有一塊尖銳的石頭尤為突出,上麵沾了血跡。
顏卿落抬起手,想碰一碰,最後卻又落下了。
蘇斬在她身後解釋道:“這便是綠兒放血的辦法,若是按著柏玨的心意,他早就毒發身亡了。”
顏卿落回去給柏玨道了歉,又去數落綠兒。柏玨說綠兒能聽懂人語,她便站到綠兒眼前,一邊解釋一邊數落:“你隻知道你的血能救他,但你知不知道你的血和毒性相融之後會變成一種更複雜的毒?”
她頓了頓:“再有便是,他吃了我的藥,不會再隨時可能去世,你何必委屈自己?自己劃個傷口出來很好玩兒?”
綠兒聽懂了,垂下頭,眸子有些濕,看著很是難受。
“顏姑娘,咳……”柏玨看著綠兒那樣子,極為愧疚的道:“綠兒她都是為了救我,你別再說她了。”
顏卿落也不忍心再數落這麽善心的綠兒,最後道:“以後不許再給他放血的,看見他怎麽疼都不行,明白了嗎?”
綠兒點了點頭。
顏卿落這才作罷,又安撫性的摸了摸她的頭,從她身邊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