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可坑一筆
那巨型綠獸看了看顏卿落,又看了看蘇斬,走過來似乎是要嗅顏卿落身上的氣味。在顏卿落看來,這就是要吃人的前兆啊!
可是蘇斬卻隻是看著,並沒有幫她的意思。顏卿落眼睜睜的看著那巨獸靠近她,退無可退,她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蘇斬抬眼望向那巨獸,巨獸步子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往前了。
可即便如此,顏卿落還是沒辦法消除心中的恐懼。
“這是什麽動物?”她依舊緊緊拽著蘇斬,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蘇斬對她如今這依賴模樣極為受用,含笑道:“我也不認識,但它不會傷害我們,它很和善。”
顏卿落還是一臉的防備,躲在蘇斬的後麵。
正當此時,山洞中傳出了一道人聲,溫雅中帶著點澀意:“綠兒,休得胡鬧。”
顏卿落一聽這聲音便知道這個人虛弱,想來她就是要為這個人解毒了。
隨著腳步聲漸近,那人也徹底出現在了顏卿落的視線中。
著青衣,束木冠,麵色蒼白,偶爾會有想要捂嘴咳嗽的動作,但那隻手卻始終沒有真的抬起來,想來是他自己壓抑下去了。
即使如此,也沒掩了這人周身的氣質,那是一種十分特殊的、兼容了世俗的雅氣。
顏卿落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便多看了幾眼。蘇斬瞥見了,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對那男子道:“離國還是那樣,你不必過於擔憂。”
“多謝你。”男子微微點頭,微笑,依舊雅氣的不可方物。
但兩個人離的更近了,顏卿落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對方青白的唇,那是很明顯的中毒症狀。
可對方的笑意卻不帶一絲悲痛,感謝也十分的真誠,仿佛自身並沒有陷入困局。
顏卿落暗自佩服,但接下來這兩人說的話她越來越聽不懂了,也就沒有找到機會插話。
蘇斬笑道:“你不必感謝我,我這個人從來不是個善人,我幫了你,你也必須幫我。”
“禮尚往來,應當的。”男子的聲音依舊溫和,不見任何喜怒。
蘇斬隨即嗤笑一聲:“我真不知道你這個性格是怎麽活下來的。”
男子眼中終於出現了一點情緒,他摸了摸綠兒的後腦,語氣微嘲:“所以我這不是要去了嗎?”
“胡說什麽,我給你帶了個神醫過來,你有救了。”蘇斬這才又望向顏卿落。
顏卿落連忙往前走了一步,正準備介紹自己,那男子就先開口了:“姑娘,我方才就注意到你了,綠兒他很喜歡你。”
“是嗎?”顏卿落笑的有些勉強,這麽大隻的動物,她一時真的很難接受對方無害這個設定。
綠兒應景的叫了一聲,再次叫顏卿落嚇了一跳。
蘇斬和男子同時笑了起來,顏卿落尷尬的紅了臉,摸了摸鼻子,試圖找回麵子:“我就是沒見過這麽大的動物,習慣就好了。”
“姑娘別怕。”那男子又摸了摸綠兒的後腦,對顏卿落解釋道:“這是綠兒表達友好的方式,你聽不懂她說話,所以才會誤會。”
顏卿落再度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我若是能聽懂才奇怪吧。”
男子笑而不語。
見狀,蘇斬這才開口道:“柏玨,別逗她了,還沒有告訴你,這位姑娘已經嫁人了,是太子側妃。”
“原來是側妃,方才是我失禮了。”柏玨作了一揖,禮節周到,眸裏卻是波瀾不驚。
既然蘇斬方才解釋了,那便是之前這個人並不知道她是什麽人,太子側妃這麽不便的身份,都不足以叫這人動容嗎?
顏卿落心中更加佩服柏玨的定力,也回以一禮:“這裏沒有太子,也別叫我側妃了,稱呼我顏卿落便好,公子如何稱謂?”
聞言,柏玨笑笑,隨即開口道,“顏姑娘,你叫我柏玨便好。”
“這是離國的二皇子。”蘇斬在旁介紹。
果然,蘇斬認識的都是一個階級的人。顏卿落挑了挑眉梢,有些詫異又有些驚奇:“那我是不是要喚一聲二殿下?”
“我不叫你側妃,你也別叫我二殿下。”柏玨眼底埋了些苦澀:“顏姑娘當我是普通人便可。”
顏卿落看出他心中埋藏了一些事,故意調節氣氛,摸了摸下巴,做出思索的模樣,語氣微揚道:“那不行,普通人收不了多少錢,但是二殿下就不同了,我可以坑一筆。”
柏玨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隨即感謝道:“顏姑娘果然是個有趣的女子,先進去吧,總站在外麵倒是我待客不周了。”
三個人走了進去,裏麵別有洞天。空間大,陳設雖然簡單,但是一個人也不算少了。
最重要的是,裏麵擺了許多夜明珠照亮,明明白白的寫著一個字——壕。
好在顏卿落如今自己也是有錢人,倒也生不出什麽嫉妒心,隻是還是免不了羨慕。
“先把脈吧。”見顏卿落看的目不轉睛,蘇斬不得不出聲提醒她。
顏卿落點了點頭,三個人做到了同一張石桌上。
把了脈之後,顏卿落疑惑道:“這毒的毒性極其猛烈,但是很奇怪,你已經中毒有十幾天了,毒性卻並未進入肺腑,這也算得上一個奇跡了。”
這必須是一個奇跡,已經不能用命大來形容了。換做一般人,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應當幾日前就已經死透了。
沒等他們說話,顏卿落便已經將醫藥箱打開了,邊配藥邊道:“雖然沒有進入肺腑,但是這毒性依舊在腐蝕你的內髒,好在你遇見了我,我有辦法救你。”
她很快將藥水配好了,遞到柏玨麵前:“喝了吧,就水或者不就水皆可。”
柏玨接了過來,一句話也沒問便仰脖喝盡了,隨後微笑道:“這藥比我平日喝的甜多了。”
“我做的藥自然和旁人不同。”顏卿落利落的收起空瓶子:“一刻鍾之後我再把一次脈。”
柏玨點了點頭,謝過了顏卿落和蘇斬,而後將視線再度投向了守在門口的綠兒。他忽的垂下頭,又用了那種歎息似的語調:“我並非體質特殊,這些天我是靠綠兒的血在吊著命。”
“什麽?”顏卿落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