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怎會厭煩
蘇默柏放下手中的事務去了西院。
顏卿落早料到太子會過來，斂眉行了禮，“殿下今日沒去內務府嗎？”
“去了，提早回來了。”蘇默柏麵上浮現一絲笑意，“莫非是卿落不歡迎我過來？”
“卿落高興都來不及。”顏卿落笑的虛假，接著語氣乖巧，“這裏還沒有收拾好，還亂著，不如我們出去說吧。”
總之不要待在屋子裏，待在屋子裏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太子想要，她這次該怎麽拒絕？
蘇默柏倒是沒有想多，反而有些欣喜，這是顏卿落第一次提出要和他一起出去轉轉。
毫不猶豫，他爽快道:“好，我們去後花園看看吧。”
兩個人到了後花園找了個望風亭坐下來，蘇默柏語氣詢問，“聽說之前那件事已經查清楚了？”
顏卿落點了點頭，秋水眸中閃過一道光芒:“是，已經查出來了，但是臣妾不能告訴您，要等陛下在場時才能說。”
“卿落。”蘇默柏猶豫了一下，“我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並不是因為懷疑你，其實我早就不懷疑你了。”
顏卿落斂了斂眸，笑的淺，“殿下，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國有國法，此事是陛下吩咐的，臣妾不敢隨意說出去。”
她頓了頓，又垂眸道:“不能叫有心人利用。”
“有心人？”
顏卿落故意岔開話題，望向一邊，“萬一有什麽別有用心的人呢？臣妾不能給他們可乘之機。”
“卿落說的有理。”蘇默柏笑了笑，心裏卻不以為然，但他怕顏卿落誤會他，所以也不敢再問下去了。
聞言，顏卿落又道:“殿下您放心，等到了陛下麵前，您自然可以得知結果。”
“卿落說的是。”蘇默柏笑的有些苦澀。
顏卿落覺得氣氛有些僵硬，然而她又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了想，她還是開口問道:“殿下，這院子裏的花都是您挑選的嗎？”
蘇默柏搖頭，解釋道，“都是下麵的人決定，要不然就是有人送的禮品，其實我也隻認識幾樣。”
顏卿落尷尬的笑了兩聲，又聽蘇默柏問:“卿落喜歡什麽花？”
“臣妾喜歡牡丹。”顏卿落說了個最俗的。她整日埋頭致力於各種解剖，配藥，對花也有點研究，不過僅限於藥用。
蘇默柏喝了一口茶，又問:“卿落喜歡牡丹的什麽？”
顏卿落說:“……好看。”
“卿落……倒是不作偽。”
顏卿落心裏不想和太子發展出什麽感情出來，所以她暗暗翻了個白眼，“臣妾是個膚淺的人，若是喜歡什麽東西自然是因為那東西好看。”
“如此直爽倒也不錯……”
兩個人很快便分開了。蘇默柏盡力想要拉進兩個人的距離，顏卿落卻在不斷的後退，偏偏退的不動聲色，他隻好知難而退。
蘇默柏回了自己的房間，錢芊墨便聽到風聲趕了過來:“臣妾拜見殿下。”
錢芊墨盈盈施禮，眉目婉轉如畫，端的溫靜安雅，仿佛仕女圖。
蘇默柏這次驚覺，自己似乎有些太冷落這個太子妃了。
“平身，過來坐。”
錢芊墨受寵若驚:“臣妾站著便好。”
“叫你過來坐你便坐，你是本宮的太子妃，難道不該坐？”
是該坐下的，但平常蘇默柏並沒有這麽溫柔體貼，他的溫柔體貼都給了另一個女子，一個樣樣都不如她的女子。
“是。”錢芊墨應了一聲，提著裙擺在做到蘇默柏旁邊之後，蘇默柏便問道，“太子妃此來何事？”
錢芊墨垂首道:“臣妾沒什麽事，隻是太想念殿下了，所以過來看殿下，若是打擾了殿下，臣妾現在就走。”
“沒有打擾，方才本宮去找了卿落。”蘇默柏視線落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垂下眸子。
錢芊墨正是為了這件事過來的，她隨即開口，“妹妹可有說凶手是誰？”
蘇默柏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黯然:“她沒有告訴本宮，說是要等看見父皇之後才能說出來。”
“妹妹這個人比較謹慎，殿下可千萬不要怪她。”知道蘇默柏不可能怪顏卿落，錢芊墨便刻意說顏卿落的好話:“她並不是刻意瞞著殿下。”
見蘇默柏還是那副神色，錢芊墨話音一轉又道:“妹妹她可能是小時候受的苦難太多了，所以養成了如今謹慎獨立的性格，也不知是好是壞。”
或許是悶在心裏太久了，或許是真的覺得錢芊墨是個好人，他們又已經成為了夫妻。蘇默柏道:“卿落以前並不是這樣。”
錢芊墨道:“臣妾知道，妹妹之前落過水，之後便性情大變，若不是自小家裏不讓看鬼怪誌異類話本子，臣妾險些都要懷疑妹妹被人上了身。”
差距的確很大，容貌還是一模一樣，氣色好了些，氣質卻全然不同了，行事作風更是極少有從前的影子。
顏卿落從前是個很溫柔的女子，如今卻果斷疏離，舉手投足間都是輕巧伶俐，不見半分嫻靜。
蘇默柏神思微凝，半響沒有做聲。他最後道:“無論她如今如何，都還是顏府那個二小姐，日後這樣的話就別說了。”
“是。”錢芊墨端的乖巧。反正太子心裏必然已經產生了懷疑，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殿下餓嗎？臣妾有幾道拿手的藥膳，一直想做給殿下嚐嚐又怕殿下厭煩。”
蘇默柏笑了笑:“太子妃親手做的，本宮怎會厭煩？”
這便是默許了，錢芊墨應了一聲，下去做湯了。
她做飯的手藝不怎麽樣，卻也的確有兩三道拿手的，是刻意和資深的廚子學的，就是為了討蘇默柏歡心。
眼前這兩道湯都拿了瑩白的瓷器盛著，浮著點碧綠的的蔥花或者花瓣什麽的，看著極其開胃。
蘇默柏總算是對著錢芊墨露出一個真心的笑意:“看上去很不錯，留下來和本宮一道吃吧。”
天色已暗，等用完晚膳應當就全部暗下去了。蘇默柏留她吃飯，等於是留她侍寢。
錢芊墨麵上一喜:“多謝殿下，您若是喜歡，臣妾願意天天給您做。”
“你又不是丫鬟，用不著天天做這些。”
聞言，錢芊墨神色黯了一瞬，便不再提這件事。
太子召了太子妃侍寢一事很快就被錢芊墨的丫鬟有意散播了出去。明靜聽見了，不屑道:“有什麽了不起的，太子殿下喜歡的還不是咱家娘娘，娘娘，您為什麽不留殿下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