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安和探望
東宮。
蘇默柏回了府,被壓抑的怒氣翻湧起來。他平素不怎麽生氣,這也就注定了生起氣來異常的火大。
一時間東宮人人自危,幾乎沒有人敢去太子身邊,太子身邊伺候的也沒有了往日耀武揚威的勁兒,走路都戰戰兢兢。
這其實最為驚駭的莫過於顏玉茹。她與顏卿落其實是同一天嫁進來的,隻不過因為她隻是小妾,連回門的機會都沒有。
在東宮的這些日子,蘇默柏幾乎把她給遺忘了,從未召見過她。她對那夜的事情還記憶猶新,也從來沒有主動上前去找過不痛快。
隻有錢芊墨,錢芊墨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甚至對顏卿落說過“這後院隻你我二人”,壓根不覺得一個不得寵的妾室能礙著她什麽。
所以,在錢芊墨和顏卿落不對付的時候,她也可以獨善其身,在東宮的日子不知道比在顏府好過了多少倍。
如今顏府受難,顏卿落被捕,她隻希望蘇默柏還能像從前一樣對她繼續不聞不問,好叫她的好日子能繼續。
可惜,天下事總是事與願違。蘇默柏想起了顏玉茹,點了名叫她過去伺候。
錢芊墨聰明的把自己藏了起來,不去煩太子。顏玉茹不敢違抗太子的命令,隻能過去了。
“顏卿落的妹妹?”蘇默柏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冷笑了一聲:“起來,躺到床上去,叫我看看她的妹妹是否也和她一樣不檢點。”
顏玉茹幾乎瞬間魂飛魄散。侍寢太子她自然願意,可如今蘇默柏這意思……她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一夜過去,顏玉茹的苦日子還遠遠沒有結束。盡管她下床都困難,蘇默柏卻點了要她貼身伺候,把對於顏卿落的怒氣全都發泄在了她身上。
幾天過去顏玉茹已經是一番不死不活的狀態了。
而她如今這番遭遇皆是拜顏卿落所賜,顏玉茹這般想著,心裏對顏卿落記恨起來。
顏卿落進了天牢,光線昏暗,她連日夜都不太分的清楚,心情也一點點沉寂下去。
她進去了之後,安和公主聽聞,高興了起來。她早就覺得顏卿落有問題了,如今得到了證實,心裏就更加不喜歡顏卿落了。
她覺得顏卿落是陰毒婦人,欺騙了她太子哥哥的感情。但太子沒有格外“照看”顏卿落,安和想了兩天,便親自去“探望”了。
顏卿落並非重刑犯,所以公主要見她還是很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起來,有人來看你了。”獄卒不耐煩的開了門,踢了顏卿落一腳。
這兩天,顏卿落受到的刑罰並不能算是少,天牢裏麵又陰冷,她蜷縮在角落,半睡半醒。
被人踢了一腳,顏卿落痛醒,而後便看見了站在獄卒身後的安和公主。
安和公主揮手示意獄卒退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不是顏府的二小姐嗎?怎麽淪落到這天牢來了?”
她看了看四周,繼續嘲諷,“這裏看著並不舒服啊。”
“公主想要說什麽就直說吧,這樣繞來繞去的沒意思。”顏卿落忍著痛意,盡量使話語聽起來正常。
安和嘴角勾起一抹笑,話語諷刺,“我能做什麽?不過是來探望罷了,你好歹差點變成了我的皇嫂,我們也見過幾次,其實我還是很欣賞你的,所以給你帶來了幾樣好東西。”
她取出一個小瓶子:“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別說我對你不好啊,快,先上藥吧。”
那刺鼻的味道,顏卿落一聞便知道不是金瘡藥。她斂了斂眸:“勞煩公主了,但我不能上藥,這不合規矩。”
“規矩?我怎麽不知道有這項規矩?”安和說完,向身後的幾名侍女道:“二小姐太客氣了,你們幫她上藥。”
侍女應了一聲,便將顏卿落強行按在了地上,把那不知名的藥粉撒在了她身上。
那藥粉接觸到傷口便引起一陣劇烈的痛意,顏卿落痛的渾身抽搐,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安和扳著她的下巴看她冷汗淋漓的模樣,心中大為快意,便又多撒了些藥粉上去。
“我究竟……什麽時候得罪了你?”雖然知道這句是廢話,然而顏卿落還是說了出來,廢話有時候也是可以拖延時間的。
安和看了看自己似蔥白的手指,噗呲一聲,“你不檢點,對太子哥哥不忠心,還問我為什麽不喜歡你?”
她說完,狠狠踹了顏卿落幾腳:“不過看你現在這模樣,應該也做不了什麽了,但是我也不會放過你。”
顏卿落覺得好笑,低低的笑了幾聲:“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牙齒打顫,卻沒有叫一句慘。
“還挺倔的,這裏的刑具呢?都給本公主拿過來,本公主親自伺候顏二小姐。”她愉快的笑了起來:“太子哥哥舍不得,我可不會心軟。”
趁著那侍女去拿刑具的時間,顏卿落暗暗自袖中拿出來一顆蠟封的藥丸,悄悄碾碎了,壓在身下。
這藥丸見效很快,周圍是鼠蟲蟻都往這邊爬了過來,來勢洶洶,看著極其駭人。
安和不經意間往地上一看便看見了,立時臉色煞白。
“這些是什麽東西?”
顏卿落冷笑一聲:“哪個牢獄都有這樣的東西,公主若是受不了,可以離開。”
安和公主確實受不了,隨後便怒氣衝衝的走了。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走之後,顏卿落便又碾碎了一顆藥丸。那些不幹淨的東西便全都散開了。
顏卿落強撐著扶牆坐了起來,聞了聞身上的氣味,卻分辨不出這些是什麽東西,隻能忍著。
她隻好拿出幾顆止痛藥服了下去,痛感減輕了不少。但傷情卻更加嚴重了,這天牢又守衛森嚴,若是想靠她自己逃出去,是不可能了。
而今之計,隻能是盡量保存體力,等待著轉機或者有人來劫獄。
劫獄……若是真的有人劫獄,這個人恐怕隻能是蘇斬了。
想到這裏,顏卿落勾起唇角笑了笑。至少還是有那麽一個人,還在記掛著她,知道她是清白的,她也不算特別失敗了。
正在都城風雨飄搖的時候,邊境也不和平了起來。北方爆發了戰事,像這種戰事,每隔七八年便會爆發一次,並不是特別嚴重,但也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