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鐵屋子

  次日。


  早上。


  練功完畢，吃飽喝足。


  連接白玉螺網路，切換到真·祝仁恭狀態后，祝仁恭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也就是學習。


  半個小時的認真學習后，祝仁恭伸了個懶腰。


  接下來該休息一會兒，放鬆一下大腦。


  走到窗戶邊，祝仁恭看著青山綠水開始和趙局長閑聊。


  「吶，老趙，」祝仁恭輕鬆的說道，「怎麼我的作戰計劃過了一天還沒有有迴音呢？組織的效率呢？」


  趙局長用疲憊中帶著些沙啞的聲音回道：「哦，昨晚出了點事情，不過事情已經結束了，你的計劃書中午大概就能有結果。」


  祝仁恭好奇的問道：「怎麼了？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累呀！沒睡好？」


  「不，」趙局長開玩笑道，「是沒睡。」


  「噢？」祝仁恭眉頭微皺，問道，「真出事了？出什麼事情了？居然讓你一夜沒睡？」


  趙局長苦笑兩聲，道：「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給你看段視頻吧！」


  祝仁恭掏出手機，打開了趙局長發來的視頻。


  視頻的內容很簡單——戰爭下的八納郡。


  視頻講的是正魔大戰下八納郡平民百姓的悲慘遭遇。


  看完視頻后，祝仁恭關閉手機，抬頭問道：「有人看不下去了？」


  趙局長肯定道：「是的。死的人太多了，有人覺得我們這樣做太自私，不好。」


  祝仁恭點點頭，問道：「怎麼說？」


  趙局長回道：「支持戰爭的人認為這場戰爭是正義的，因為這是一場革命，是進步的。就算有犧牲，那也是再所難免的事情，革命的旗幟都是鮮血染紅的。」


  「反對戰爭的人認為這場戰爭不必要鬧這麼大。他們認為這不是真正的革命，因為這是我們挑動的戰爭。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目的不純，發動戰爭的主要目的是通過戰爭來掠奪資源，次要目的才是幫助異世界人民進行革命。」


  「而且，他們認為這場戰爭是徒勞的，只是騙異世界的原住民去死而已。因為這個世界有宇宙飛船，有武功。敵我雙方的力量差距太大了，已經到了即使反抗也沒有用的地步。」


  「他們認為，科技發展到了一定程度，力量大到了一定程度，革命註定失敗，註定失敗的革命是沒有意義的。所以，他們希望組織能改變計劃，控制規模，減少犧牲。」


  說到這，趙局長頓了頓，繼續道：「然後，今晚組織內召開了一場會議，統一思想，解決內部矛盾。哦，對了，如果是你的話，你支持哪一方？」


  祝仁恭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


  片刻后，祝仁恭睜開雙眼，緩緩問道：「聽說過魯迅的『鐵屋子』嗎？」


  不等趙局長回答，祝仁恭自顧自的說道：「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么？」


  說到這，祝仁恭頓了頓，吸了口氣繼續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我自己是寧願清醒過來的。虛假的幸福與真實的痛苦，我選擇真實的痛苦。努力未必成功，但逃避註定失敗。而且，誰說失敗是沒有意義的？這場會議不就是失敗帶來的嗎？呃，會議結果應該是繼續執行計劃吧？」


  趙局長肯定道：「是的。」


  抬頭看了看天邊血染的朝霞，祝仁恭沉默良久，緩緩嘆道：「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