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李天嵐他們在懷疑人生, 懷疑是不是自己之前判斷錯了。
如果是他們選錯了陣營,那麼現在回頭還來不來得及?任務一隻要求是幫助紅色陣營取得勝利就行,如果他們現在反水, 應該也是可以贏吧。
這個念頭人不止李天嵐, 其他玩家也或多或少都這個想法。只是他們目前在這個陣營里投入巨大, 在沒確定證據之前, 誰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臨陣退縮。
恰在這時。
「啊——」
一個士兵拿著長矛,臉上沾滿了不知道是誰血液,整個人毫不畏懼朝著李天嵐等人撲了過來。
他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深入敵營,應該放棄攻擊想法一樣,而是直接沖了上去。
「小!」劉小花慌忙喊道。
李天嵐速度比他更快,手裡刀意識就對準著這個人胸口,乾淨利落插去, 就像是他無數次對著靶子人偶練習時候那樣。
噗。
刀刃刺破粗糙鎧甲, 發捅破臟聲音。
那士兵茫看了李天嵐一眼,隨後直直倒去。
劉小花剛要鬆口氣, 突眼尖發現又別一群士兵朝著他們追了過來。
「必勝。」
「必勝!」
他們眼睛里已經充滿了殺意,整個人都被殺氣所支配,一時半會兒之間都難以恢復正常理智了。
會死。
會死!
只要我一個不專, 我很可能就會死在這些人手裡。
這樣念頭充斥了玩家們內,他們些想要瘋狂取自己道具, 想要離開這種古怪又熱烈氛圍。
但不管他們怎麼努力, 得到只系統冰冷提示音。
【該道具已被封印。】
「他們怎麼都不會後退。」
「他們不會覺得害怕么?」
劉小花已經些崩潰了。
她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她手裡刀都已經開始卷刃了。
「……還力氣說這些。」另一個玩家已經累得幾乎不想動了, 他身上已經多了不少傷口,只是現在他都來不及去感覺痛了。
好累好累。
殺掉一個,又會第二個來。
接著就會第三個第四個。
一不小, 很可能就身首異處。
這和遊戲是完全不一樣。
和平時過副本時候也是不一樣。
都說在常年在戰場上生活人是很難融入到正常社會當中來。人在危急頭,身體會自動分泌一種激素,讓人暫時忘記恐懼,整個人都被興奮所覆蓋,也可以稱為「殺紅了眼」。很多在戰場上服役多年老士兵退休之後都是理醫生常客。
但這些,距離文明且現代國家裡長大人來說,是很難被理解。
而劉小花、李天嵐這些從小就生活好好,哪怕後來成了玩家,也妹妹哥哥照拂,活還算順風順水。他們不是沒殺過人,但絕對沒這麼辛苦疲憊過。
他們不懂。
就算被封印了道具,他們身體素質還是要比這些士兵們強得多。
可是連他們都這麼累這麼辛苦了,為什麼他們還能這麼興奮呢?
他們難道不知道,這場戰爭勝敗,和他們這些小小普通士兵來說根本沒系么?
正當劉小花累得將手裡刀刃幾乎鬆開手時候,一個原本被她重傷到底士兵不知何時又站了起來,撿起了她刀,對著劉小花沖了過去。
噗嗤。
劉小花被刺了深深一刀,不致命。
那士兵已經用光了所力氣,來不及再刺第二刀就已經倒。
他再也起不來了。
劉小花是先察覺到痛,隨後才意識到自己被人傷到了。
她已經和李天嵐他們衝散了。
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過來。」
一個看不清容貌士兵直接拉了她一把,在一塊大石頭后藏身。
「先躲一,這是草藥,趕緊敷敷。」士兵隨手從懷裡掏一包灰不溜秋東西,不等劉小花反映就將那藥包直接懟在了她傷口上。
劉小花已經連罵人力氣都沒了。
這個年代葯,能是葯么?
怕不是上了葯之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這是我家土房子,很用。」士兵著露一口黃牙,「我認識,很多人喜歡。」
劉小花女性面容,確在軍營里很受歡迎。
她立刻警惕起來。
「放,我也……」士兵著指了指自己腿。
劉小花這才發現這個士兵大腿都被砍斷了。
他不是「坐著」,而是站著。
這樣重傷,放在現代社會或許能救治,可在這樣時代,等同於死亡了。
「我,很快就要死了。」士兵哀傷回答道,「可是我還沒娶媳婦,昨天才第一次吃肉吃到飽。」
「……能活去。」劉小花違安慰道。
「不,不行。」士兵看著遠方,身體趴在石頭上,「我其實好想回家。」
「救了我,我會帶回……」劉小花話還沒說完,就看這個士兵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
他身,是幾乎已經乾涸了血。
明明是生命最後時間,怎麼還會伸手救她呢?
只是因為他們穿著同樣鎧甲么?
四周衝殺聲還在不斷蔓延。
周遭已經變成了一片血海。
斷臂殘肢、鮮血刀槍、還那些被砍倒戰馬,破碎鎧甲。
原本是小說電影里再常不過事物,而如今正落入這些玩家們眼中時候,顯得格外不一樣。
第一天戰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宣告結束了。
這不過是場簡單開場儀式罷了。
李天嵐和劉小花等人是自家陣營士兵們撤退時候,一起將他們給救助回去。同樣被帶回去還那些武器、用得上鎧甲、以及雖被殺但還算新鮮馬等等。
夜晚。
兩方陣營玩家都在計算損失。
「我們現在死亡了3個玩家,重傷12個,輕傷15個。而這場戰爭最起碼還要持續一個月甚至是一年。」李天嵐情不是很好,但看著身邊這些幾乎已經沒任何鬥志玩家同伴們,也不好意說太重話。
對於他們來說,這樣場面很難接受。
□□時代人,如何能夠理解冷兵器時代殘酷?
在這裡,人都不是人,完完全全就是行動兵器,是牛馬,是牲畜,他們不被允許自己意志,統治者也沒想過去開發民智。
所謂文、想都是上層貴族才能東西。
「對面玩家也不會比我們好到哪裡去,這個副本雖不難,但是淘汰率太高了。」一個玩家喃喃自語道,「我們已經稱得上是玩家中精英,第一天就折損率這麼高,到最後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恐怕不好說。就算我們僥倖撐到了最後,只要到最後頭我們陣營沒贏,照樣會被判定遊戲失敗,去賭那一場生死難測審判。」
這話一,不少玩家氣勢越發低落。
現實副本本就困難,而這種現實里夾雜著過去,時空交錯副本就更是難上加難。怪不得他們這麼多玩家,只要一個玩家通就可以視為副本結束,因為這個副本,原本也不是為了絕大多數玩家都能過而準備。
「現在我們還很多時間,別急。」李天嵐意識到自己現在必須說點什麼,「們忘記了么?這個副本時間是不限,一天完不成,我們一個月,一年,甚至十年時間。只要我們齊協力,沒什麼副本是過不去。」
「在現實副本里過上十年,恐怕外面正時間最少也過去一兩年了吧。」一個玩家在旁邊潑冷水道,「如今世界局勢千變萬,我們在這裡耽誤一兩年,去之後外面會是什麼樣子,誰能預料呢?也許等我們去,會發現我們親人都已經不在了。」
「不過就是一個黃級副本,們一定要這麼低落么?」李天嵐些忍無可忍。
「沒看那些戰場上人啊?他們全都死了。甚至裡面很多個都是我這個身體『同鄉』。沒想過,戰爭究竟多麼殘酷?如今只是在這個時代,我們就已經被夾雜其中,想退都不能退。等我們回到現實世界,一旦和其他國家開展,恐怕危險比起現在是只多不少。以為我只是因為這個副本而低落么?」
說話玩家眼眶幾乎都紅了,「我只是沒想到,原來我當了這麼就玩家,以為自己已經可以脫離普通人成為人上人,沒想到其實我也不過是一隻大一點螞蟻罷了。沒了道具和稱號,我就什麼都不是。在這裡我都免不了受傷,幾乎快要死去,如果現實里現玩家之間世界大戰,我恐怕會是最先死那一個。」
他低落不是這個副本,而是已經預料到了以後人生。
不管是網路還是紙媒,還是來自那些頂級玩家們描述,在其它很多國家裡都現了戰爭,很多玩家都不明不白死了。他當時只覺得是那些死去玩家無能,若換了他,肯定能夠趁機上位,成為頂級玩家。
沒想到這樣想法,在這個區區黃級副本里就被破了。
原來自己對於戰爭一無所知。
「戰爭區那些玩家,到底是怎麼活來?」又一個玩家輕聲問道,「如果我生在那裡,我現在應該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吧。」
李天嵐徹底沒了話說。
這個副本破是他們驕傲,是他們鬥志。
沒幾天時間,他們是恢復不了。
電影院里。
不少高官巨富,尤其是那些其他國家機,尤其是軍方人,聽這些玩家們自言自語就更加沉默了。
他們知道更多,自知道在這個看似安全穩定國家之外,外面世界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就算是長期訓練軍人,在沒經歷過正戰場拼殺之前,都不能稱為一個合格軍人,何況是這些本來就是普通人玩家?可將希望在這些軍人玩家們身上也不合適,因為遊戲副本考驗從來就不是身體能力。
軍人十幾年訓練成果,普通玩家只需要加幾個自由點就能追得上。
只要過幾個副本,一個孩童都能輕鬆殺死好些個成年人。
甚至在一些道具和【密言】幫助,可以實現遠程殺人並且不會留任何證據。
所秩序和規律都被破,他們是在一個看似平衡又不平衡世界里艱難尋求那一份安身之地。
「其實我在國外也不少朋友,尤其是華人華僑們,他們很多人都想要回來。但……」一個富商突張口說了起來,「運氣好那一批,他們及時招攬到了玩家,甚至不惜締結婚姻,勉強還能支撐,但運氣不好那一批,已經家破人亡了。仇富是全世界情緒,誰也逃不過。」
「我外甥女在國外留學,沒落很久了。」另一個富商也長嘆了口氣,「我哥哥嫂嫂已經幾乎哭瞎了眼睛,可是很快他們兒子也被捲入了遊戲,運氣好保住了一條命,但已經終生都不能說話了。」
國家強大時候,尚且可以派遣飛機去將那些留學生接回來,可現在別說是接留學生了,就是他們想要抵抗那些一群又一群難民或者玩家想要進來就已經耗費無數力了。
而且就如今這個情況,能夠抵擋多久也沒人能夠說肯定答案。
未來不一定會變得更好,但比現在變得更差是一定。
「路平沙這邊好像別話說。」
「嗯,他又說什麼了?」
「他這邊氣氛完全不一樣啊。」
眾人不由自主朝著路平沙看了過去。
如果說李天嵐這邊「喪」是他們可以理解且認同,那麼路平沙這邊大概就是另一種形式「激勵」了。
「這次我們陣營幾乎是大勝,雖數據還在統計,但看局勢就能看來,第一天還算順利。雖我們死了兩個玩家,不過我用符保存了他們靈魂,等到遊戲通應該可以再去賭一把運氣。但他們都能運氣這麼好正好遇我保住靈魂黃符,可抽到死那個可能性也不大。」路平沙大大咧咧將黃符擺來,「到時候們就去和別玩家說一這件事,就說是大巫保命秘術,免得他們擔。」
路平沙對著錢守業如此說道。
這黃符還是他之前去幫社區時間監察官們刷那些低級副本時候偶得到獎勵呢。
要說厲害,這黃符能夠保存靈魂也是厲害,可以說是絕佳保命物。但要說不厲害也是,它雖能夠保住靈魂,但沒辦法提供身體,想要正復活還是要去時間遊戲生死審判里轉一圈才行。
當,更重要是這個黃符不能絲毫破損,一旦所破損就會直接失效,導致黃符里人魂飛魄散。而且這個黃符因為等級比較低,每個玩家一生也只能使用一次。復活之後想要再次使用就只能去獲得更加厲害黃符。
不過這些黃符被保存在異次元口袋裡倒是不用擔破損問題就是了。
「異次元口袋,赤級道具,我聽說過。」戴玉森看著路平沙藏在斗篷里口袋說道,「這個道具相當稀少珍貴,因為它容量幾乎是無限大。我聽說國庫那邊也這麼這麼幾個異次元口袋,裡面裝著能夠養活一整個國家人物資和科技,而且在口袋上還了【儀式】,想要開只能具備足夠條件。為就是抵抗那些想要趁機偷襲或者毀掉倉庫傢伙攻擊。這個道具一現就會被國家大價錢收購,居也一個?」
錢守業等人看著路平沙眼瞬間就不一樣了。
這麼用道具,系得多硬才能擁啊。
路平沙現在不是赤級玩家,這個道具也不可能是他自己通拿到手。那麼這個道具究竟是從哪裡來,眾人里也差不多數了。
「沒辦法,我們燕長大方,這是他暫時借給我。」路平沙原本說是送,可考慮到這個道具如此珍貴用,於是又改了口。
他可不能給自己頂頭上司兼老闆招惹麻煩。
「現在玩家們士氣很低落。」小刀察覺不對連忙岔開話題,「大路沒什麼辦法啊?」
他們其實還算好。
尤其是路平沙,作為大巫,在戰場時候是被人重重保護起來,加上又道具護體,因此倒是沒怎麼遭遇太大擊。
而跟在路平沙旁邊小刀和顧松汝等人,原本也不是沒灰意冷時候,只是每當他們情低落時候,路平沙和他道具就會適時現,將他們從低落情緒里及時拉回來。
多來這麼幾次,他們自也就開始習慣了。
路平沙就像是一塊鎮石,只要他還在,看著他時候似乎就不會那麼緊張了。
緊張和恐懼會傳染,但理智和穩重也同樣會傳染。
「辦法?很簡單,今天就讓那些士氣低落人去戰場上清掃吧。他們能夠活來已經是萬幸了,居還時間低落?」路平沙微微挑眉,眼裡閃過一絲不屑,「戰爭本就殘酷,他們沒做好理準備就來副本,這是他們自己問題。我說句難聽話,雖們都是精英玩家,很多人是從很久之前就開始被培養,但是在里狀態上,們還不如那些長年在低級副本里轉玩家呢。人家雖不進取,但起碼理強大。」
「掃戰場?這會不會讓他們起逆反理么?」
「一大把年紀人了,他們之中沒幾個人是比我年紀小吧。還逆反理?很久之前,時間審計就直接說了,時間遊戲不是適合每個人玩遊戲,想要成為正式玩家就必須隨時犧牲覺悟,他們是根本沒將這句話放在上吧。對了,顧松汝,到時候就和他們說,開了直播,他們再這麼去,就要丟臉丟到全國玩家眼中了。」
突被cue到顧松汝些無奈,「直播只能在一開始開,現在不能開。」
「不說誰知道之前開沒開?就這麼說就是了。」路平沙也不覺得自己騙人什麼不對,「和他們說,要是他們一天低落,就掃一天戰場,兩天低落就掃兩天,一直等到他們重新找回自信為止。我相信,只要他們不自殺,總幾個人會習慣這樣生活。」
非常時期,以毒攻毒,也只能這樣了。
「接來呢難道我們就繼續這麼耗去?班長,這可不行啊,我們不像,沒道具可以用啊。」一個尖子班學員問道,「誰知道這場戰爭要持續多久?」
「這個,就要靠們了。」路平沙道,「要說怎麼回到現在我不太清楚,但要完成任務一,已經很簡答了。」
「班長,您辦法了?」
「班長快說。」
大家眼睛亮晶晶,都期待看著路平沙。
「在戰國時代呢,一種職業叫做縱橫家。」路平沙轉過頭,眯眯看著說道,「晏子使楚故事,我想大家都聽說過。我們現在不想這場消耗戰,對面陣營玩家也是一樣。雖我們選擇陣營是對立,但是我們玩家之間本身是一體。」
「看我做什麼?我現在身材已經挺高大了。」小刀「矮」雷達蹭蹭蹭響,警惕看著路平沙。
這傢伙一定又在憋著什麼壞主意。
「對面玩家首領應該是李天嵐,小刀,和這個李天嵐系不錯吧。」
「只是認識而已,從小我們雙方父母就拿著我們比。在學習成績上我一直碾壓他,他年紀雖比我大,但在學校里是我學弟。」小刀慢悠悠說道,「不過他在身高上壓了我不少。」
「那就是青梅竹馬,再好不過了。」路平沙沒想到還能聽這麼一個驚喜,「小刀,過兩天等他們士氣再低落一點,就去他們陣營里和李天嵐說說吧。」
「說什麼,讓他投降?」小刀嗤道,就他和李天嵐系,說什麼都是白搭,只會適得其反。
「對,投降。不但要他投降,還要他幫著我們做內應,直接將敵人敗。」路平沙肯定道。
「他不可能答應。」
「為什麼不答應呢?」路平沙微道,「從一開始,就是他們陣營選錯了啊。大巫這方陣營,才是正確選擇。這話該怎麼說,我想應該很清楚啊小刀。」
還不是叫我去騙人?
小刀勾起嘴角,答應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