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天命在紅, 此戰難測。」
將軍和一干手下們跟著傳訊的士兵來到軍營的正門口，看一些螞蟻整整齊齊的排列著這幾大字。
不少跟過來的門客家臣看這幾大字，頓時也有些腿軟, 想跪倒下去拜服此等神跡。
「莫非真是上天預警？」將軍喃喃了兩句,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上蒼若真的有靈, 可否詳細告知？」
然而, 當將軍再低頭去看這些螞蟻的時候，卻這些螞蟻已經悄無聲息的開始離開了。
果然，是自己太過得寸進尺了么？
就算是他們國家的大巫，每一次祭祀預警的時候，能夠得到隻言片語已經是彌足珍貴，不敢奢求太多。而他如今得到上蒼庇佑，已經獲得了如此珍貴的提示, 居然奢求想更多？實在是不該, 不該。
恰在此時，一平日里不怎麼在將軍面前露面, 但卻也混了幾分臉熟的門客卻在這時候上前，主動朝著將軍說道：「恭喜將軍，您得商場庇佑示警, 此次戰爭必定大勝而歸。」
「天命在紅，哎, 紅是什麼呢？」將軍長嘆了口氣, 對著門客唉聲嘆氣道，「先生此時可否為本君分憂？」
「屬下正是為此獻策而來。」門客長揖到底, 「主上容稟，在這附近的山中隱居有一奇巫，其母懷胎三年才將之誕下, 至八歲方開口能言。而其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村中有火，走之』。當夜，村中果真大火。村愚昧，將其誤以為禍患，又不敢觸犯神靈，因此將他扔進山中，斷絕食糧，多年過去，眾人皆以為他已死。屬下有幸曾經在山中遊歷，得這位奇巫相救。如今主上愁眉不展，屬下願意為主上相邀此巫，為主上答疑解惑。」
「你此話當真？」將軍此刻心心念念是這八大字，突然聽說這門客能夠請來如此神人，當即大喜過望。
「好好好，你立刻帶上幾人前去尋找，人你可以隨便挑，什麼東西你儘管拿便是。若是真能將此奇巫請來，本君有賞。」
「主上放心。」
說完，這門客就下去準備了。
將軍欣慰的點了點頭，轉頭吩咐道，「子由，處理一下。」
「是。」
子由帶著幾門客，直接將之前來此傳訊，且看神跡的士兵統統殺死，將屍清理之後才到將軍身邊。
如此神跡，絕對不可泄露！
夜晚，門客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堆食物和錢幣，布匹，又帶著幾武藝高強的侍衛前去山中尋找。
這些侍衛是跟在將軍身邊的老人了，那些新人可是一沒有挨上。
因此，這些侍衛對這門客也是大為感激。
是這差事辦得好了，主上定然不會吝嗇錢幣。到時候，他們一定請這位門客好好的喝一杯才是。
門客帶著他們越過了好些山頭，才在一山洞前停了下來。
「你們將東西放在山洞口，站在此處不走動，我親自前去請巫出山，以表誠心。」
「大人小心。」
「先生，您的安危。」
侍衛們當即有些緊張，這山洞裡不知道有些什麼呢。
「放心，我巫是舊識。」門客擺擺手，「你們等我消息。」
說罷，門客昂首挺胸的鑽進了山洞。
侍衛們只好乖乖的待在山洞裡。
等門客進了山洞，從懷裡取出一火摺子，將山洞裡自製的油燈點上，原本灰暗的山洞總算變得又亮堂起來。
「這【畫皮】真好。」門客，哦，路平沙摸了摸自己的臉，忍不住得意的笑道，「雖然第一次它，但效果絕佳啊。」
這【畫皮】只是低級道具，在他手裡呆了長一段日子了，一直沒有找到什麼合適的機會。畢竟畫皮難畫骨，貿然偽裝成他人容易被劇情人物發現不對。也是因為在這副本里，人和人之間的階級分明，加上又是在這麼一戰亂環境里，才能讓他渾水摸魚。
那什麼螞蟻排字的神跡，自然也是路平沙搞出來的。
如今這將軍已經上鉤，接下來的事情就只按部就班的來就行了。
路平沙吹了口哨，將睡袋拿出來，決定在山洞裡好好休息一下，過會兒再出去。
電影院里。
路平沙的表現也逐漸落入有心人的中。
「這不就是那第一時間就逃跑的玩家么？」
「怎麼事，他又在睡覺？」
是的，在這些高官富商們中，路平沙在幾小時就決定離開軍營的表現被他們看成是「逃跑」了。
而在經驗豐富的玩家中，才知道路平沙這一手是多麼神來之筆。
只能說，隔行如隔山。
「他之前好像不是長這樣子。」
「是可以變換容貌的道具吧。」
「哎，不是說副本限制道具么？為什麼他的可以？」
「也許是因為這沒有限制？」
這些高官巨富們不懂，不表場上的其他高級玩家們不懂。
和他們一直盯緊自己資助的玩家們不懂，一直不曾出聲，卻幾乎將所有玩家的表現掃了一的這些赤級玩家們，卻是深深的記住了路平沙這名字。
來到電影院里的赤級玩家們雖然不多，但多少也有四五。
他們自然也是有親人在這訓練營里。
「這就是燕菩特招的玩家，果然有兩把刷子。」
「決斷力和判斷力是一流，是好的苗子。」
「燕菩的光，果然夠毒！」
別看現在錢守業和幾能打的玩家已經進入了將軍的身邊，但比起副本進度，路平沙玩的這一手「神跡」，只後期不出差錯，他就能立刻成為這副本里進度最快的人，而且是遠遠將別人甩出一大截的程度。
畢竟在那年，一厲害的巫，足以影響到一國家的決策，何況是區區一將軍？
一是被將軍敬畏聽從的巫，另外的卻是將軍自己選□□的侍衛，誰更佔據優勢說么？
而且，這種坑蒙拐騙的事情，也只有第一人做到了才能有效。玩這手的人多了，也就不值錢了。
這些赤級玩家們捫心自問，自己也不是沒有別的方法取得這將軍的信任，但路平沙這一手實在太漂亮了。
「老大，他的道具真的沒有被限制！」手下驚喜的答道，「只不在這些人前使，這種低級道具似乎並沒有被削弱多少。所謂的『無法理解』，前提是在看道具的情況下才產生的疑惑。但是一開始就看不，從來沒有察覺到異常，自然就可以變得合理化了。我真是笨，這麼簡單的文字遊戲我居然沒有發現。」
「不僅如此。」燕菩角微微彎了彎，「真正的一點，路平沙已經發現了，並且已經在合理利了。」
「啊？有什麼？」手下撓撓頭，「現在才只是副本的第二天啊，路平沙這速度已經比別人快幾百步了。」
「這黃級副本最大的難點在於限制了道具和稱號能力，等於直接削弱了玩家九成的戰鬥力。系統玩的文字遊戲，並非只有你剛才說的那一層意思，有一意思。」
「老大，您老就直接說吧，我覺得我跟不上你們的思維。」
「不能被理解，就不能使道具。反過來說，只能夠讓他們理解，道具也就不被限制使了。路平沙在大半道具不能的情況下，蜂蜜吸引螞蟻排出神跡，你以為真的就只是為了接近將軍么？」
「難道不是么？」
「這只是他的第一目的。他真的目的是為了合理化自己的能力。一旦被將軍和士兵們接受他是無所不能的巫的事實，那就意味著不管他做什麼，拿出什麼樣的東西，會被認為是奇迹，是神的恩賜。如此一來，系統對他的限制也就消失了。」燕菩平靜的說道，「小李，我再說一遍，不總想著遊戲限制了你什麼能力，而想它為什麼限制你的能力。只有這樣，你才能明白這時間遊戲到底應該怎麼玩。」
小李已經傻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智障。
這些人的思路自己真的是沒有辦法理解。
「那路平沙他馬上就可以去控制將軍了？」
「不。」燕菩堅定道，「太過輕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夠珍惜，沒有三顧茅廬，他是不可能出山的。」
人設，可是的。
只有前期將準備工作做到位了，後期收割出來的果實才會格外甜美。
山洞裡。
路平沙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摸了摸自己的臉上的【畫皮】，確定好端端的在自己臉上，弄亂了自己的頭髮，又在自己身上抹了一點灰，這才擺出一副沮喪神情，慢吞吞的走出山洞。
「先生，您怎麼變成這樣了？」
「那巫居然對您動手？」
「我這就去將他拖出來。」
「不可！」路平沙高聲呵斥道，「巫可是我們最的客人，今日是我失策，待得我去稟明主上，自有其他計策。東西放下，我們就這麼去。」
說完，路平沙就帶著人，頭也不的走了。至於這些禮物，自然是被他收入囊中，眨消失的東西也成了神跡的佐證之一。
「主上，這位巫在我沒有開口說話之前就已經猜到了我的來意。他說，我只是一介門客，不配請他下山，請主上責罰。」
「豈有此理？將軍，此人實在猖狂，不如屬下直接去將他綁來。」
「胡鬧，鬼神之事豈可兒戲？人家是奇人，奇人總會有些怪脾氣。」將軍呵斥了手下幾句，他怎麼能說自己昨天因為這神跡之事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知道，以前這種神跡是出現在王室之中，只有賢明的王才能得到上天的預警。而現在，這神跡卻出現在了自己的軍營，而且在提醒自己戰爭的勝敗，莫非這是在暗示著什麼？
將軍也是有野心的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又是選拔家臣又是廣招門客的，為的就是在這亂世之中建立屬於自己的國家！知道，他家祖上，也是出過王的。他也同樣是王的血脈，憑什麼就不能當王呢？
「也罷，今天就由我帶著禮物前去邀請這位巫。」將軍做出了決定，就不容他人置喙了。
其他人也只好按照將軍和路平沙的求開始準備東西。
路平沙陪著將軍一同前往山洞。
第一次自然是人的影子沒到，只有一塊布匹掛在山洞口，上面說是自己有事外出請貴客明日再來。
將軍的手下們已經開始忿忿不平，想將這可惡的巫直接抓過來，讓他知道戲弄將軍到底是什麼樣的下場。
「果然是奇人。」將軍長嘆了一聲去了。
第二日是沒有到人。將軍臉色已經有些變了，但他始終有些顧慮，是忍耐了下來。
「好吧我們明日再來。」
將軍連續兩天外出神神秘秘的，自然也引起了軍營里的玩家們的注意。
那些被選上為侍衛的，因為是新人，沒有資格陪將軍出去，因此也得不到什麼消息。
「這好好的劇情人物突然反常，一定有大問題。說不定關於這副本的關鍵是已經出來了。」尖子班的一員，名為戴雨森的男人如此說道。
他也和路平沙一樣，屬於典型的智力型選手，因此之前在訓練營中表現的並不出眾。而在這副本當中，他也已經暗暗控制了幾軍營里的所謂勇士，目前攻略副本的進度比其他人來說算快的。
「可是我們今天試圖跟蹤失敗了。」另一名為劉開亮的尖子班玩家無奈道，「我倒是有好些跟蹤的道具，可惜現在被限制不能。」
一旦被限制住道具和稱號，玩家們的優勢便蕩然無存。而在這時，偏偏封建等級特別高，他們表現出一點想跟蹤的意思，就會被將軍身邊的人毫不客氣斬殺。
昨天便有這麼一玩家，格外冤枉的就送了命。
這也讓其他的玩家們不敢輕舉妄動。
「我倒是學過跟蹤。」錢守業看著臉上全是愁容的玩家們，不得不主動扛起擔。
眾人看著錢守業的睛頓時一亮。
「我雖然學過跟蹤，但我畢竟只有一人。如果將軍在這副本里真的出現什麼異動，我需支援。」錢守業也不傻，他一人去危險太大了。而且就算他去了之後僥倖沒有被發現，如果沒有找到線索或者找到了線索，會被其他人懷疑自己有所隱瞞。
簡單來說，這是一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不是這些人沒有學過跟蹤，加上將軍的舉動又確實古怪，錢守業也並不想出這風頭，畢竟他前期出的風頭已經夠多了。這兩天光是來找他結盟的玩家少說就有10來批，簡直叫人煩不勝煩。
「你想怎麼樣支援？」
「挑幾身形瘦小的人，不遠不近的跟著我，但必須聽我的命令行事，基本上不太可能會被發現。」錢守業認真答道，「一旦中間出現差錯我們可能會死，這人選我不好挑，你們自己選。」
錢守業將問題拋了他們，並沒有到自己的帳篷，而是悄悄的來到了顧松汝和小刀的帳篷里。
他已經悄悄的和這兩人結盟了，當然明面上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而錢守業相信這兩人的原因也簡單，因為這兩人是帶著c市時間檢察官的證件來的。
錢守業一直對自己的頂頭上司，也就是那神龍首不尾的c市時間檢察官十分敬佩。對方對自己也有過救命之恩，卻並沒有求什麼報。同樣的，對方也救了許許多多的區時間檢察官，通關率更是高得嚇人。
路平沙之前花了一月的時間，成功的將這些人的心收服了。
雖然路平沙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多麼了不起的成就。但他在這些區時間監察官心裡，幾乎已經是救世主一樣的人物。
他們心中已經形成了這麼一認識，那就是只那戴著面具的頂頭上司進入了副本，他們就可以帶著那些被卷進來的人安安全全的離開。
只是因為路平沙一直在低級副本里打轉拯救這些人，因此在高級玩家的名聲中並沒有傳開。
畢竟一真正厲害的玩家是不會一直在低級副本里流連的。
但錢守業作為被拯救的那人，卻不可能不心存感恩。
比起那些根本不知道在打著什麼主意的想來和他結盟的玩家，自然是帶著證件來的顧松汝和小刀更加容易獲取他的信任。
這也算是路平沙之前留下的後手之一。
幫手這種東西誰會嫌多呢？
說起來顧松汝和小刀的會面又是另一巧合了。
誰讓顧大明星魅力無邊，其中的追求者之一恰好就是小刀的同鄉大哥呢。這不打算當軍師的小刀主動請纓幫大哥分憂，結果就看了一臉菜色的顧松汝。
其中的故事說來話長，暫且按下不提。
「明天我會去跟蹤他們，你們兩最好也跟在我身後。」錢守業並不相信其他的那些玩家，「我擔心明天如果真的出現什麼關鍵線索或者道具，他們會下死手搶。」
「的確有這可能性，我們就跟著你一起吧。但玩家這麼多，恐怕我和小刀未必能夠選中。」
「選不中也不表不可以去。」小刀明白了錢守業的意思，「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跟上去的。只可惜沒有找到路平沙，他是在這裡肯定有更好的點子。」
「不是也有一些玩家沒有和我們會合嗎？也許他早有打算又或者是分到了其他的軍營去。」顧松汝安撫道。
「我倒不是擔心這。」小刀皺眉道，「我擔心的是，他會在我不知不覺的時候就把這副本通關了。我多多呼吸一下上面的空氣呢。」
哎。
一想到這可能性，小刀就覺得人生一片灰暗。
「路老師的話倒是有這可能。」
「哎。」顧松汝和小刀兩人一同對視嘆氣。
明明路平沙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但總是感覺對方好像走得比他們遠了不少。
「看來你們也不容易。」錢守業只能暗暗感嘆他們三人的關係好，他以前在軍隊沒有退役的時候，也有不少這樣的隊友，也不知以後有沒有機會可以到。
到了第三日，所有的人已經準備就緒。
每人在抱著不同的心思。
有在表演禮賢下士的，有在暗暗開心魚兒上鉤的；有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也有想一心一意快速通關的。
眾生百態不過如此。
將軍這一次穿著更加樸素，準備的禮物也更加多，帶的侍衛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如果這一次，這巫是不識相，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子由，祁宇呢？」將軍喊的正是之前路平沙扮演的那門客的名字。
「祁先生已經背主而逃。」子由冷聲道，「他知自己前兩次沒有完成任務，這一次已經提前收拾好細軟跑了。」
事實上就算這一次成功了，以將軍的性但時間內不會將巫怎麼樣，卻一定會將祁宇殺死。貴族的怒火總是需發泄，怒火不能發現在有的人身上，自然只能去找那些已經沒有了利價值的人。
「找到他，殺了他。」將軍毫不在意吩咐道，半點也沒有想起對方之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知道太多秘密不能讓他投奔到敵軍。」
「將軍儘管放心。」
路平沙自然是及時改換馬甲去了。
這將軍自然不是什麼善茬，好在路平沙也是黑心的傢伙。是對方真的是什麼正人君子之類的，路平沙坑起來說不定會有些許心虛。
既然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好鳥，那他就一點心理壓力沒有了。
路平沙披上了斗篷，戴上了面具，覺得一次差一點造型感，在頭上又別了兩根雞毛，總算有點跳大神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