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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百姓問責,連夜撤兵

  想著,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這可是天賜的契機,一石二鳥也不過就是如此了,現在缺的,就是確鑿的證據,一旦有了證據,魯子遠便是百口莫辯,必死無疑。


  他看向項川,正欲出言吩咐,府中管家卻匆匆跑進門中,似是有急事稟報。看到項川在屋中,管家遲疑了一下,站定在了原地。


  項川很是知曉分寸,見管家這般行為,便對魯子越抱拳道:「屬下先行告退。」


  魯子越點了點頭,看著項川出了屋門,便出聲問道:「何事?」


  管家走上前來兩步:「回稟殿下,府外有人求見。」


  「何人?」魯子越疑惑道。


  管家湊近魯子越,壓低聲音說道:「柴陽來的,自稱是朱校尉的手下。」


  魯子越一驚,伸手道:「快叫他進來。」


  「是。」


  管家一拱手,便轉身匆匆離去。


  【柴陽城中】


  「又打起來了?」秦桑看著眼前來回報的兵士,眉頭緊縮。


  那兵士舔了舔嘴唇,垂眼點了點頭。


  秦桑看著他乾裂的嘴唇和蒼白的面色,又看了看自己案上早已空了的茶壺,微微嘆了口氣。


  前幾日師兄在渭北得知南淵駐兵於柴陽城外后,曾令人傳話給秦桑,要她準備好與應清裡應外合,夾擊南淵。


  可話傳到時,牽牛子的毒症已經發作,秦桑只好讓來人帶話回去,讓師兄在渭北按兵不動,待城中將士病情好轉再行夾擊。


  這幾日,城中百姓的唯一水源便是城中的積雪。他們先是取自家屋檐上的雪水飲用,用完后又繼續去別處尋找收集。


  秦桑下令軍中將士不可與百姓爭奪積雪,但也因為如此,將士們所中的牽牛子之毒無法立刻緩解,依舊每日腹瀉不止。


  漸漸的,城中能夠看到的積雪幾乎都被搶奪一空,將士們身體越發虛弱,口渴難耐。


  即便如此,城中百姓的騷動還是越來越大,他們無法取用井水,現在就連積雪也消耗殆盡,他們心中的恐慌與日俱增,因為搶奪積雪發生了不少打鬥,繼而矛頭全都指向了秦川駐兵。


  那兵士面容憔悴,看上去十分沮喪:「百姓們都說……若不是我們駐兵於此,將這裡變為南淵的目標,他們也不會遭此牽連,他們還說……」


  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


  秦桑看著他,心中已是有了揣測,但依舊問道:「還說什麼了?」


  「還說……還說我們只會縮在城中,不敢與南淵正面相抗,還要拖累他們一起受罪……」


  那兵士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真切。


  秦桑靜靜聽著,心中已是寒涼。


  百姓們並非不知道此事最應該怪罪的是南淵,牽牛子是南淵所投,秦川將士現如今無法迎敵的狀況也是拜南淵所賜,可南淵大軍遠在城外,百姓們拿他們無可奈何,只得將這怨氣發泄在秦川將士們身上。


  他們所言也不無道理,若是秦川未曾駐兵在此,南淵便不會對柴陽的井水動什麼手腳,他們也就不會遭此牽連。現如今他們不僅受到了牽連,更可能因為沒有水源而性命難保,怎會不急,怎會不怒。


  不得民心,是為將者的大忌。如今秦川大軍在柴陽的境地,已經可以說得上是絕境了。


  秦桑已是苦想了許久要去哪裡尋找乾淨的水源,卻完全沒有思路。她也不是不想乾脆開城與南淵一戰,但將士們如此病懨懨的狀態,一旦開城迎敵,便等於讓他們送死。


  她不知道蕭何為何沒有藉此時機前來攻城,或許他心裡還是向著秦川的?他這樣做,只是想逼秦川自己退兵?

  秦桑深深嘆了口氣,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她知道,一旦南淵動兵攻城,拖著病體的將士們定是必死無疑。況且再這樣下去,即便南淵不動手,城中百姓說不定都要對他們刀戈相向了。


  如今這樣的苦守,除了滿足自己的不甘,已經沒有絲毫意義。再不下決心撤兵,可能真的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裡,秦桑抬起頭看向那兵士,沉重吩咐道:「傳令下去,全軍整頓,今夜子時,從北門……撤回潼關。」


  當夜子時,秦川大軍幾乎是灰頭土臉的靜靜撤離,很多病重的將士連馬都難騎,秦桑令人將他們安置在那些原本用來運送攻城器械的輜重車上,緩慢推行著。


  這麼一遭過來,就連倪鏡這樣激進的性子也蔫了下去,他實在無力再說些什麼,一路上面色慘白,沉默不語。


  渭河堅冰,濕滑難行,大軍小心翼翼的踩在冰面之上,忍受著刺骨的寒風,一片頹敗之勢。


  一夜跋涉,他們終於在接近午時回到了潼關城中,在城門重新關上的那一瞬,秦桑回首望向茫茫渭河對岸,心中一片凄涼。


  【南淵宮中宣成殿】


  「不戰而勝,不戰而勝啊!」


  齊王大喜過望的站起身來,連連讚歎。


  他兩步邁下台階,走到葉闌面前,拍著他的肩膀連連點頭笑道:「虎父無犬子,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就這麼短短几日光景,便能逼得秦川幾萬大軍自己退了回去,簡直是天下奇聞啊!」


  葉闌聽著齊王的讚歎,面上卻並無太多喜色,而是苦笑著垂下頭,甚至還微微嘆了口氣。


  「嘖,」齊王見葉闌這副表情,嘖了一聲疑惑問道:「葉大人這是何意?」


  「唉……」葉闌又是長嘆了一聲,抬起頭搖著答道:「陛下千萬莫要再誇他了,此次柴陽一戰,可謂是機關算盡,可即便是如此天時地利,他卻只是將他們逼退,未能斬敵將領,可見他,終究還是心軟了……」齊王一聽他原來是這個意思,倒也不像他那樣在意,擺了擺手笑道:「葉闌啊,我看你就是太多心了。依寡人看來,此次不戰而勝,秦川雖未有折損,可我南淵不也是未動一兵一卒?如此得勝,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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