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敵軍異動,回防渭北
秦桑與應清對視了一眼,便出口問道:「如何?」
那哨騎也不停頓,立即回稟道:「曲昌城內有人馬出城,往西北渠州方向行去,速度極快。」
應清聞言,微微皺了皺眉,西北渠州方向?難道他們……
想到這裡,他連忙問道:「多少人?」
誰知,那哨騎面上的神色卻顯得似乎很是疑惑,他抬起頭來,眼中儘是不解道:「他們……是分批出城的,每批……只有千餘人,在我回來前,已經出城兩批人馬,中間間隔……大約三個時辰。」
秦桑一愣,分批出城?這是為何?
但是一想,她心中立即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她看嚮應清,只見應清微微垂眼,似是也在琢磨此事,便先對那哨騎吩咐道:「知道了,繼續盯著,再有動向立即來報。」
「是。」那哨騎領命,便站起來轉身匆匆出了門。
此時,應清和秦桑已是眉頭緊鎖,他們彷彿意識到了曲昌城中的蕭何這樣做的用意。
渠州,不是只有他們倆想到了渠州,蕭何定是也按著他們的思路把目光放到了渠州,但是,他的做法卻極為刁鑽。
兩軍分守兩城對峙,此時哨騎的作用就尤為重要。蕭何令那些人馬分批出城,當第一批被哨騎看到時,就算哨騎再聰明,他也不能誤了回報的時機,最多只能再暗中觀察一段時間,便要即刻回稟。
但是,曲昌距離柴陽路途遙遠,在哨騎回稟的過程中,他具體又出城了幾批人馬,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那麼,曲昌城中現如今的守軍到底還剩多少,他們行往渠州的人馬到底有多少,便都成了一個謎。
最重要的是,渠州本就在南淵統轄之下,他們的人馬一旦到了渠州,便立即可以駐紮進城中。那麼,秦川如果出兵阻撓,最多也只能在半路上攔截到其中一批人馬,也就是說,半路最多只能殲滅千餘人。
這樣一來,秦川的處境就變得極為被動了。
秦桑忽然有些焦躁,她單手握拳放到嘴邊,無意識的皺眉咬了咬,然後抬頭看嚮應清問道:「你說,他們去渠州是想做什麼?」
對於秦川而言,前往渠州的意義是顯而易見的,他們或可以攻下渠州,或可以轉攻曲昌,或是能引敵軍出城廝殺,不論如何,主動權都在他們的手裡。
但是南淵忽然調兵前往渠州,總不會是和秦川一樣的想法,難道,他們是想兵分兩路,夾擊柴陽?應清輕輕敲擊著案幾邊緣,若有所思的分析道:「如果是想兵分兩路夾擊,他們大可以直接到柴陽城附近再分出一部分人馬繞到城側,沒有必要兜那麼大的圈子先到渠州再過來匯合。那樣行事,一來消息不
便,中間變數太多,二來也等於化整為零,削弱了他們與我們正面相抗的實力,蕭何不會那麼愚蠢。」
他吸了口氣,又繼續說道:「若是他們想引我們出城,也不會令人馬分批,他不會想不到,我們不可能冒著只能攔截千餘人的風險而貿然動兵。」
分析完兩種情況,他的神色也變得捉摸不透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與秦桑的眼神都忽然一凜,對視著異口同聲道:「渭北?」
難道他們的目的,是渭北?
要知道,此時秦川在渭河沿岸的布防集中在永壽、華陰和潼關,其餘沿岸城池,守衛和南淵一樣薄弱,難道蕭何是想將兵力集中到渠州,然後直接渡河去取渭北?
這麼一想,秦桑心中忽然沒底了起來,她知道渭北的守軍有多少,若是蕭何真的集中兵力去攻渭北,他們幾乎沒有守得住的可能。
但是此時,難道他們要退兵回到渭河對岸去守渭北么?那麼,不就等於放棄了柴陽,與南征之前沒有任何差別?
秦桑遲疑了片刻,看嚮應清認真問道:「若是他們真的想取渭北,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去攻曲昌?」應清定了定神,緩緩搖了搖頭:「我們屯糧的余埠就在渭北與潼關之間,若是他們奪下渭北直接向東去攻潼關,必會經過余埠,他們不會發現不了那裡是我們屯糧之處,若是他們取下余埠,斷了我們的軍糧
,那我們即便攻下曲昌,也毫無作用。」
秦桑聞言,更是愁眉不展。她沒有想到,方才還設想能夠佔據主導的他們,瞬時間就已經落入了如此被動的局面。
蕭何啊蕭何,你究竟想做什麼?
應清此時已經無暇顧及那麼多,他略微思索一番,便立刻出言道:「你暫且在此勿要輕舉妄動,我即刻率軍一萬渡河駐防渭北,待摸清渠州的情況,我們再做打算。」
秦桑一聽,其實心中有些不安,她並不希望與師兄分兵兩地,如此一來,遇到所有的情況他都無法及時與師兄商討,只能自己來做決定。
但是,此時也只有這樣做了,面對著兵法謀略皆與他們不相上下的蕭何,若是令倪鏡等人去調兵駐守,唯恐會應對出錯。
一旦丟了渭北,後果不堪設想。
秦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卻又擔心一萬人馬不足以與南淵對抗,硬是讓應清帶足了兩萬人出城,才稍稍放心了些。
【南淵都城襄陵】
公主府中。
這日一早,莫容正在陵陽房中妝台前為陵陽綰髮,她看著陵陽鏡中的姣好面容,忽然笑了笑。
陵陽在鏡中看見她面上的笑容,有些疑惑的在鏡中與她對視著:「這好好的,你笑什麼?」
莫容低下頭抿了抿嘴,這才答道:「殿下自打從宮中搬出,到了這公主府,有多久未曾讓莫容為您梳妝過了?」
陵陽微微愣神,稍稍回憶了片刻,才淡淡笑了笑:「我只是今日要進宮去見父皇,不想顯得太過憔悴罷了。」莫容靜靜看著陵陽,面上笑意卻絲毫未減,繼續問道:「從前殿下入宮,不也從未整理過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