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鳳鳴岐山
“.……狗日的孫老九，不講道德，仗著自己歲數大，為老不尊，來詐，來騙咱們三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胖子猶自低聲罵罵咧咧。
“讓我們誰都不告訴，自己卻偷偷泄密，不要臉……”
“小胖子，你可別胡說。”
孫教授喝了口苞米粥，緩緩站了起來，臉上一片平靜，老人的到來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當初隻讓你們不能告訴別人，又沒說我不能。”
王胖子聽了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到場掄起凳子照這老狐狸臉上砸過去。
倆人說話間，老人已到近前。
孫教授見了老人，一臉恭敬地敬禮鞠躬，沉聲道：
“老首長。”
老人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孫教授再度敬禮，走到他身後站定。
回過頭，嘴角下抿，背著太陽的臉看起來有些陰沉。
老人負手站在包子鋪裏，強大的氣場似乎將四周的空氣都凝固。
其餘的食客都被這一場景所懾，吃完包子的掉頭就跑，沒吃完的也不甘落後，熱粥來不及喝上兩口就扔在了卓上。
眨眼間，十幾個客人便跑了個幹淨。
包子鋪老板嚇得躲在屋裏的麵板底下瑟瑟發抖。
胡八一目視前方，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淌。
他能感覺到老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梭巡，仿佛一把匕首從裸露的皮膚上劃過。
不由一陣頭皮發麻。
咬了咬牙，覺得這樣下去遲早要完，必須主動出擊！
於是他“啪”地一個立正，吼道：
“報告首長，胡八一班應到三人，實到三人，請指示！”
老人眯了眯眼，沒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
“首長，請指示！”
胡八一硬著頭皮又吼了一遍。
“哼。”
老人一聲輕哼，終於開口了。
“胡八一，你小子翅膀硬了，帶人偷了東西不說，還敢畏罪潛逃？”
呼.……
聽到老人說話，胡八一不驚反喜，心裏反而狠狠鬆了口氣。
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
他急忙湊上去，彎腰扶著老人，笑嘻嘻地道：
“陳爺，您這說得哪兒的話，拿自己家的東西，那能叫偷嗎？”
“站好，別跟老子嬉皮笑臉！”
老人板起了臉。
“是，首長！”
胡八一敬禮，立正，身子站得筆挺。
“噗……”
王胖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胖子，你笑什麽？”
老人猛地看過去。
“報告首長！笑胡八一這小子熱臉貼上冷屁股！”
胖子站直，大聲答道。
此話一出，周遭一靜。
“嘶……”
老人身後的三人加上胡八一，皆倒抽了一口涼氣。
小胖啊小胖，你不愧是鋼鐵煉成的有誌青年，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
胡八一背後對胖子豎起了大拇指。
“陳爺爺，他倆不著調也不是一兩天了，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這時，Shirley楊走上前去，輕輕挽上老人的手。
而後咬了咬嘴唇，低聲道：
“其實.……這都是我的主意，讓您擔心了.……”
老人見到Shirley楊，臉色便如黃油放入烤箱，頓時便柔和下來，望著她的眼底盡是憐愛。
拍了拍Shirley楊的手，溫聲道：
“雪梨，你不用為這兩個臭小子開脫，你胡爺爺早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講了。”
“來，咱們先坐，吃包子喝碗熱粥。”
說著，牽著她的手便一屁股坐了下去，絲毫不在乎馬紮上的油漬塵土。
轉臉又對身後三人道：
“老孫，小潘，小李，你們也坐。”
胡八一和王胖子見狀，對視一眼，順勢也準備坐下，卻聽一聲冷哼，剛沾在凳子上的屁股又“騰”地一下抬了起來。
王胖子苦著臉道：
“陳爺，您老人家就別跟我倆開玩笑了.……”
胡八一也陪笑道：
“嘿嘿，陳爺，小胖說得沒錯，您老人家什麽地位，在這吃路邊攤也忒掉價兒，要不.……”
“我什麽地位？”
老人把眼睛一瞪。
“實話告訴你們，老子這一趟來就是要把你們逮回去，再敢多嘴，禁閉三年！”
兩人頓時噤若寒蟬，縮著脖子再不敢吭半聲。
“陳爺爺，您消消氣。”
Shirley楊趕緊撫順著老人的背。
老人回頭，臉上瞬間變成一幅慈眉善目的模樣，關切地問：
“雪梨啊，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受傷了沒有啊？你看看人都瘦了.……”
說著有些心疼地摸了摸Shirley楊的臉。
“陳爺爺，我沒事……”
Shirley楊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
“對了，您剛剛說雮塵珠.……能讓人羽化成仙？”
老人一愣，臉上的笑容逐漸冷卻。
半晌，點了點頭，歎道：
“按西漢《橐（tuo）飲異考》中記載，確是如此。”
“不過，雮塵珠並未出現在任何正史中，那傳說中的‘使人成仙’是否為真還有待商榷。”
他話說完，眾人除了孫教授都大吃一驚。
尤其是王胖子。
震驚得張著大嘴，就差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很難相信這話是從對方嘴裏說出來的。
老人迎著眾人驚訝地目光，瞥了眼孫教授，淡淡地道：
“老孫，你把雮塵珠的事和那片龍骨上的記載，都給他們講講吧。”
眾人的目光又瞬間聚集到孫教授身上。
“老首長，這.……”
孫教授麵露難色。
“這件事我做主了，你盡管說，不用擔心胡家和搬山那邊！”
老人大手一揮。
孫教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開口：
“關於這雮塵珠的來曆.……”
“巴拉巴拉巴拉.……”
“就是這樣了。”
一通講述之後，他端起碗來喝了口粥潤了潤嗓子。
“沒想到這珠子的來曆如此傳奇……”
Shirley楊聽完有些失神。
“自古異文龍骨上的文字，都是古代的機密文件，記載是一些鮮為人知，甚至沒有載入史冊的秘聞，而這塊龍骨，我破譯了幾十年，也隻能懂個大概。”
隻聽孫教授繼續說道：
“上麵記載的，是一篇‘鳳鳴岐山’的祭天禱文，和雮塵珠並無半點關聯。”
“這種東西一向被古時帝王看重，以祈求得到鳳鳴來展示自己‘受命於天’的正統地位，借之成就大業，以伐不臣。”
“就像咱們現在的飯館開業，都要放鞭炮，掛紅幅，討個彩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