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屠蛟
生死存亡之際,卻猛然聽到天邊傳來一聲清亮的劍吟!
緊接著,劍氣如龍,在天邊架起一道虹橋。
劍虹劃破長空,如彗星襲月般,直斬在巨蟒柔軟的腹肋之上!
饒是黑蟒反應奇快無比,第一時間便翻身躲避,但劍勢之快,更甚雷霆!
“呲—!”
裂帛般的聲音響起。
劍光斬落,精準地在它的腹部劃出一道丈許的口子,大量的髒器露了出來。
頃刻間,腥臭的蛇血如瀑般噴湧而出,濺射地到處都是,將半邊山壁染紅。
石壁上,一道灰色的身影衣袍飄飄,侍劍而立。
“李,李兄!”
陳玉樓死裏逃生,起初有些茫然,忽然看到對麵站著個人,使勁揉了揉眼,待看清那人的臉,心頭不由一陣狂喜。
得救了!
真是天助我也!
“陳兄,抱歉,我來晚了。”
李長清對狼狽不堪的陳玉樓微微一笑。
一掃四周,卻見隻有他一人,接著眉頭一皺。
“鷓鴣哨兄弟呢?”
“某無事!”
一道嘶啞的聲音傳開。
鷓鴣哨灰頭土臉地,從一條岩縫裏爬了出來,來到了道人身邊。
“兩位沒事就好。”
“這是?!”
此時,鷓鴣哨才注意到在血泊中扭動翻滾的黑蟒,頓時大驚失色,忙用詢問地目光看向兩人。
“李兄砍得。”
陳玉樓苦笑。
“.……”
鷓鴣哨呆了呆,有些無法理解。
一時,愣在了原地。
李長清這時才抽出工夫,上下打量了黑蟒一番。
一看之下,也是咂舌不已:
“謔,好大一條長蟲,看模樣離蛻形化蛟不遠了,有些不好對付啊!”
“化蛟?!”
陳玉樓和鷓鴣哨相視一眼,悚然一驚。
之前他倆看到黑蟒頭上的肉包,心中雖有幾分猜測,但不敢確定。
此刻聽道人一說,不禁瞠目結舌。
世上還真有蛟龍不成?!
正在二人驚詫莫名之際,局麵陡然生變!
不知何時,那大蟒逐漸從劍傷裏緩了過來,偌大的蛇頭猛地昂起,在鮮血的浸染下,顯得愈發猙獰。
這怪物果然強悍無比。
陡逢重創,不但沒能將它逼退,反而激發了它血脈中的凶性,雙目一片赤紅。
瘋狂扭動著泰坦一般的身軀,朝三人撲來。
所經之處,山裂岩碎,氣流如卷!
“李兄,黑蟒凶悍,我等何不暫避鋒芒!”
鷓鴣哨對道人抱拳,語氣急促地道。
李長清含笑不語。
陳玉樓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仿佛已經預知到了接下來的畫麵。
麵對來勢洶洶的黑蟒。
隻見道人舉起手中長劍,輕輕向前一斬。
霎那間。
一道弦月般的劍氣陡然綻出!
在鷓鴣哨一臉的震驚的表情中,穿過峭壁,狠狠劈在了巨蟒的頭頂!
“轟!”
一劈之下,鱗開甲崩。
如果把黑蟒比作巍峨的華山,那李長清就是力劈華山的沉香。
那卡車頭大小的蟒頭直接被爆裂的罡氣炸得血肉橫飛,一頭撞進了山體中。
“嘶嘶!!”
黑蟒吃痛,發出一陣嘶吼。
此時它終於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
扭動身軀從碎石裏拔出頭來,拚命向澗底的巨大的黑洞逃去。
但顯然,這隻是徒勞。
李長清毫不留情,揮臂連斬三劍。
劍氣縱橫間,將黑蟒籠罩其中。
它龐大的身軀一僵。
下一秒,鮮血噴濺!
鋒銳無匹的劍氣,直接將麟角猙獰的蟒頭削成了肉泥!
不出片刻,這條甕口般粗的巨蟒,便被絞得粉碎。
偌大的蟒軀如一張殘破的黑布,在死寂中轟然墜落。
兩側的岩壁上,掛滿了腥臭的蟒肉和內髒。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令人猝不及防。
李長清身後。
目睹了全過程的鷓鴣哨已經傻了。
目光從一開始的凝重,到呆滯,最後變為徹底的麻木。
他看著澗底水流中幾乎隻剩一副骨架的黑蟒,直覺喉嚨無比幹澀。
“李兄,這就是你說的……不好對付嗎?”
“失策,失策。”
李長清收劍,唏噓道:
“沒想到這黑蟒看上去凶惡悍猛,卻是個銀樣蠟槍頭。”
他搖了搖頭。
“比那條六翅蜈蚣差遠了!”
陳玉樓聞言,嘴角狠狠一抽。
鷓鴣哨看著左右掛滿碎肉殘甲,腥臭衝天的澗壁,隻覺自己的往日的觀念被衝擊地支離破碎。
勉強平複了一下心神,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劍氣嗎?”
“是啊。”
李長清咧嘴,露出一排白牙。
“怎麽樣,厲害吧?”
“.……”
鷓鴣哨沉默半晌。
忽然,抱拳道:
“李兄,多謝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李長清擺了擺手。
“某謝得不隻這次。”
沒想到,鷓鴣哨卻俯首拜道:
“之前,老熊嶺義莊外的小樹林,多謝李兄手下留情了!”
“那次啊,你不說我都忘了!”
李長清聞言一愣,而後有些哭笑不得。
“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其實,他當時也被嚇了一跳,還以為野外隨便碰到的小嘍囉都有此般身手。
起了愛才之心,這才沒下狠手。
沒想到,對方還一直惦記著此事。
“敢問李兄,世間如你這般身手的高人還有幾何?”
鷓鴣哨猶豫一陣,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放心!”
李長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沒了貧道,你就是天下第一!”
“.……”
鷓鴣哨麵色一紅,正要說什麽,卻突然聽到上方的陳玉樓發出一聲驚呼。
兩人抬頭。
“陳兄,怎麽了?”
“二位快看!”
陳玉樓一手抱著石柱,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了過來。
李長清接過一看。
此物不是別的,竟是一柄扭曲變形的美國造手槍!
“這是,羅老歪的槍!”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
“陳兄,你從哪找到的?”
陳玉樓指了指不遠處岩壁上,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歎了口氣:
“本想為羅帥收攏殘身,埋回鄉土,沒想到,他竟連全屍都沒留下,落得個葬身蟒腹的下場!”
說著,他神色莫名有些落寞。
他和羅老歪兩人雖然隻是利益相結,總歸是朝夕多年的朋友兼盟友。
雖說對方有一大堆壞毛病,脾氣又臭又哏,惹急眼了親爹都不認。
但就算是塊石頭,揣在懷裏十幾年也該捂熱了不是?
一想到隨著羅老歪的死,經營多年的勢力頃刻間土崩瓦解,陳玉樓唏噓悲慨的同時,也不由感到萬分頭疼。
“陳兄,節哀順變。”
鷓鴣哨把殘槍還給陳玉樓。
“唉,雖然人沒了,幸好還有這支手槍留下,算是有了個交代!”
“待陳某將它帶回羅帥的祖地安葬,落葉歸根,想來羅帥泉下有知,也會瞑目吧!”
陳玉樓再度歎了口氣。
將手槍用油布仔細包好,揣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