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尋雞

  “原來如此。”


  陳玉樓聽後頓時恍然。


  有道是“弱為強所製,不在形巨細”。


  這就好比竹葉青,雖隻三寸,卻能咬死數丈長的大蟒。


  他以前雖然聽過搬山分甲術的大名,卻一直不明真理。


  此時聽搬山首領鷓鴣哨一解釋,立馬明白了八成。


  “聽君一席話,另陳某撥雲見日啊!”


  “這生克製化聽上去簡單明了,實際操作起來卻不易做到,不僅需要精準地判斷力,還需要對萬物造化之理有很深的了解,非常人可以掌握。”


  他豎起大拇指,由衷讚道:

  “搬山分甲之術,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再玄妙高深的技法也要看施術之人的道行如何。”


  陳玉樓話鋒一轉。


  “任這瓶山山頂的深澗之下,藏匿著無數蟄伏千百年的毒蟲毒蜃,隻要咱們能找到克敵製勝的寶物,何愁盜不得山腹中的元墓!”


  “正是此理。”


  鷓鴣哨點頭。


  陳玉樓見他麵色淡然,看樣子已經有了眉目,便問他道:


  “聽兄長的語氣,似已胸有成竹,想必是已經找到了能辟毒克蜃的法寶?”


  “哪裏,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鷓鴣哨搖了搖頭,突然反問道:

  “二位不妨一猜,蠍子蜈蚣的天敵是何物?”


  “雄雞!”


  陳玉樓和李長清異口同聲,而後相視一笑。


  “世間能克製蠍子蜈蚣之類毒蟲之物有不少,首當其衝,最常見的就是雞禽,尤其是打鳴的雄雞。”


  李長清接過話茬。


  “我在這老熊嶺隱居多年,曾聽聞這怒晴縣附近一帶的山寨中流傳著鳳凰金雞的傳說。”


  “是傳說中的神鳥鳳凰與公雞交配產下的洪荒異種,頗為神異!”


  借此機會,道人把怒晴雞之事和盤托出。


  他已經記不清原著裏關於怒晴雞的描述。


  不過不要緊,怎麽神奇怎麽編就是。


  “這雞名為怒晴雞,天生羽分五彩,雞冠血紅,所到之地五毒具避,啼鳴一聲,能破萬邪,正是瓶山中無數毒蟲的克星!”


  說完,他看向鷓鴣哨。


  “想來鷓鴣哨兄弟所言定是此雞了。”


  “李兄說的沒錯!”


  鷓鴣哨微微一笑,補充道:

  “傳聞中,這怒晴雞雖然稱作雞,實則是一種猛獸。”


  “不類於其他鳥禽的眼皮生在眼下,而怒晴雞的眼皮則像人一樣生在眼上,百鳥之中,也隻有神話裏的玄鳥鳳凰眼皮上生。”


  “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有了怒晴雞的傳說,古楚人的‘引魂玄鳥’,正是從怒晴雞的圖騰中演化而來。”


  “金雞報曉本就是區分陰陽黑白之意,而怒晴雞的引吭啼鳴之聲能破妖氣毒蜃,更可驅除鬼魅,若是能尋得此雞相助,瓶山深澗裏的毒蟲不足為慮!”


  說到這,鷓鴣哨麵上浮現幾分憂色。


  “隻是,就算在這湘西怒晴地界,怒晴雞今時今日也極為罕見了,恐怕一兩百年也難得一遇,咱們縱使搜遍整個老熊嶺附近的山寨,也不一定能找到一根雞毛。”


  “這也是我之前一直沒說的原因啊。”


  李長清長歎一聲。


  “怒晴雞雖然神異,但卻幾十年未曾現世,就如天上的白雲,虛無縹緲,不知所蹤。”


  他當然知道怒晴雞還有一隻。


  而且此時就關在附近山寨苗人的雞籠中,引頸待戮呢!

  卻又不好直言。


  畢竟昨日剛說不會推算打卦,若現在直接告訴二人怒晴雞就在附近山寨,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因此,李長清笑道:


  “不過,怒晴雞雖然神異,普通的雄雞卻也不差,隻要陳兄叫弟兄們去附近山寨走一遭,買上千八百隻品相上佳的雄雞,想來對付瓶山中那些未成氣候的毒蟲不成問題。”


  “萬一遇到成了精的老毒怪,貧道一劍足矣!”


  他拍了拍腰間鐵劍。


  陳玉樓聽完二人的一番言語,一顆心可謂是跌宕起伏。


  起初聽聞怒晴雞的各種神異之處,不由大喜。


  接著卻聽到怒晴雞杳然無蹤,不要抱太大希望,心中不免咯噔一下。


  而後又聽到李長清的話,內心頓時大定。


  對於道人的身手和劍法,他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既然對方如此說,陳玉樓自然是安了一萬個心。


  當即一拍案板,笑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今夜我便吩咐弟兄們去附近所有山寨中收購雄雞!”


  三人又商議一陣,打算明早親自去往瓶山附近的幾座苗寨,碰一碰運氣。
……

  過日一早。


  三人在義莊門口集合。


  啞巴昆侖摩勒身形太過龐大,且麵相凶惡,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被留下來看家。


  花瑪拐在昨晚就領著一幹卸嶺盜眾去老熊嶺山寨中買雞。


  因此,此行陳玉樓隻帶了紅姑娘一人。


  鷓鴣哨身後不出意外地跟著老洋人和花靈。


  他們師兄妹三人平日裏形影不離,此回自然也不例外。


  羅老歪前些日子剛剛蘇醒,聽聞又要開拔,早就急不可耐了,嚷嚷著要一起。


  隻是他上回受傷不輕,還需要靜養,陳玉樓便勸他稍安勿躁,說大戲開鑼一定少不了他羅帥。


  這些天除了將最近的計劃告知,其餘的事都不讓他參與,每天派人三頓好吃好喝伺候著,把身體調養好。


  一頓好說歹說,羅老歪才勉強答應,悶悶不樂地蹲在門口抽大煙。


  由於此行需去往寨子裏麵,與當地民眾接觸,六人都喬裝打扮了一番。


  李長清還是那身麻布道袍,隻是把劍藏在了懷裏。


  紅姑娘不知從哪搜羅來一件道家衲衣,頭上裹了方巾,扮做個遊方的坤道,惹得眾人一陣注目。


  陳玉樓做慣了常勝山的舵把子,一看模樣就是長居高位的江湖中人,絕不是做本分生意的,所以隻能扮成個算命相宅的風水先生。


  鷓鴣哨三人則扮成走山的紮樓墨師。


  他三人久在山中勾當,又通各地的土語方言,識得風土人情,隻要不碰上綠林道裏的大行家,絕難露出一絲破綻,不會引起一絲懷疑。


  幾人幾番來往,對去瓶山的路線已經極為熟悉。


  一路下了老熊嶺,行不至半日,來到了瓶山腳下。


  這附近周圍隻稀稀拉拉分布著幾個苗寨,其中大部分都被前些日子開進山裏的工兵部隊嚇得逃走,去往深山裏避難了,隻剩一南一北兩個大寨還有人煙。


  一行人商量片刻,決定兵分兩路。


  李長清和紅姑娘裝作遊方道士去南寨,借化齋之名打探怒晴雞的情報。


  陳玉樓,鷓鴣哨四人則要穿過一條山穀,去往最大的北寨。


  分別之際,陳玉樓深知紅姑娘性格激烈,特意叮囑她一定要聽李長清的話,決不可意氣行事。


  兩撥人在一道岔口抱拳道聲珍重,各投南北而去。


  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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