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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蘇醒

  ,盜墓從瓶山開始

  且說李長清毫不費力地得了那塔王寺重寶風雨鍾,達到了此行的目的,正收寶準備出水離開,卻忽然收到了系統的提示音,說他已得了恨天古器無鼻豨符,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目光在銅鐘上梭巡一遍,最後定定落在了鐘頂柄帽上鑲嵌的一顆圓潤飽滿的明珠之上。

  但見那明珠約有半個手掌大小,如水似魄,澤被清瑩,瓊瑤五碧,華分四彩,真真乃「皎潔圓明內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宮」。

  好似這世間一切的花容月貌,在此珠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令人只看一眼,便要九世沉淪。

  饒是以李長清的定力,盯著那珠子時間久了,也拔不下雙眼。

  兩個眼球便好像變成了兩塊磁鐵,被那明珠緊緊吸住了。

  「好個明珠無塵!」

  道人忍不住贊了一聲,猛地伸手蓋住珠光,一把將它從銅鐘上摳了下來。

  握在手心,稍稍一用力,便捏了個粉碎。

  此時再看那尊風雨鍾,通體灰暗,籠上了一團陰晦之氣,遠不如剛才所見時的鐘靈毓秀。

  失了鐘頂的寶珠,銅鐘好似失去了所有光澤,一瞬之間便從吞雲吐霧、匯聚風雨的重寶神物,變成了平平無奇的古鐘一口,泯然凡品矣.……

  李長清對此卻絲毫不感到心疼,隨手將銅鐘收入袖中,緩緩張開了右手,目光緊跟著看了過去。

  隨著四根手指漸漸展開,手心中的事物緩緩揭開了它神秘的面紗。

  那是一枚約有三寸長短的青銅符印,雕的是一頭獠牙鬃毛的野豬模樣,通體翠綠瑩骨,冰涼如玉,做工線條甚是粗糙,樣式古怪,雖是四肢俱全,昂身拱足,但卻沒有雕刻鼻子,原本的豬鼻部位是一個黑洞,看上去十分難受怪異。

  「果然.……」

  看到銅符的一瞬,李長清瞳孔驟然一縮,面色動容,低聲道:

  「無鼻豨符.……竟藏在這明珠之中嗎……」

  莫名的,他想起了之前在潭邊石碑上看到的那則關於風雨鐘的傳說。

  在遠古時,禹王奉命治理天下水脈,有一次在靈州城附近的深山裡疏通河道之際,路遇黑霧彌天,失了方向,正在此一籌莫展之際,從旁鑽出一頭口銜明珠的大野豬,吸霧吞雲,帶領眾人解除了困境。

  口銜明珠的野豬,封在明珠之中的銅符.……

  原來如此。

  李長清恍然。

  如果他沒記錯,「豨」這個字在古語里,是指代巨大的野豬,譬如《墨子》中言:「言則稱於湯文,行則譬於狗豨」,便是如此。

  在古代神話傳說中,有神獸名為封豨,又名封豕,外貌便是一種巨大的野豬。

  這枚無鼻豨符,形如野豬去鼻,若說與石碑中記載的口銜明珠的大野豬沒有聯繫,很難讓人相信啊.……

  只是沒想到在這,竟然又意外收穫了一枚恨天古符,這恐怕並不是巧合。

  系統,這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的計劃之內呢.……

  李長清低頭默默想著。

  算起來,人、鬼、龍、豬,這枚無鼻豨符已經是他得到的第四枚恨天古符了。

  與前三枚不一樣的是,這枚豨符雙目尚在,卻唯獨缺了鼻子……

  恨天古符共有十六枚,除去他已經到手的四枚,還有一枚無目魚符此時在南海外,還有十一枚銅符不知去向。

  其中,四枚為無目之符,現他又得了一枚無鼻之符,這樣想的話,四四十六,將十六枚銅符分為四份,一份四枚,正好對應人的耳、鼻、口、目四竅。

  如此算來,恰好是四枚無目之符、四枚無鼻之符、四枚無耳之符和四枚無口之符。

  只不過《鬼吹燈》原著中只出來了人、鬼、龍、魚四枚無目之符,其餘銅符並未講到。

  李長清現雖然又得到了一枚無鼻豨符,但也不能據此判斷他的猜測一定準確。

  畢竟猜測終究只是猜測,對錯與否還需留待日後去證實,他相信系統一定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至於他為何敢如此肯定……

  只能說這事牽扯太深,懂的都懂。

  「系統,鑒定。」

  李長清攥著銅符,默念一聲。

  「叮。」

  「名稱:無鼻豨符。」

  「寶物等級:神器。」

  「描述:上古恨天國鑄造的十六枚卦符之一,來歷神秘,用途未知。」

  呵.……

  李長清對此毫不意外,微微一笑,翻手收起了銅符,轉身離開了殿後石礁。

  東西已經到手,此地不宜久留。

  有避水神珠在身,這座水潭對他來說與平整的路面沒什麼兩樣,不費吹灰之力,便騰躍而起,順著來時的鵝卵石小道一路出了水面。

  道人出水的瞬間,塔王寺舊址的古井口中噴涌升騰的白霧與衝天的塔影陡然崩散,全都在高空凝聚成了積雨雲。

  一時間,夜空烏雲壓頂,雷聲翻滾隆隆悶響不絕,遮蔽了冷月孤星。 ……

  由於靈州城宵禁森嚴的緣故,一路上並未遇到一個行人,李長清順利回到了家宅。

  剛一進門,還沒等邁出第二步,便聽頭頂呼嘯聲起。

  抬頭一看,眼前頓時一黑。

  一團金燦燦的事物猛地撲在他的臉上,霎時間將他所有的視線捂了個嚴實。

  接著,興奮熟悉的叫聲在李長清耳邊響起。

  「吱吱吱吱!!」

  來者是誰,已不必多言。

  「呵呵,元寶你這廝,總算是醒了。」

  李長清心中欣喜,伸手捏住小猴后脖頸上的軟皮,將它提溜起來托在了手上,仔細打量了一陣,眼中驚訝一閃而過,笑道:

  「嚯,幾日沒見,精神了不少啊!」

  「吱吱吱!」

  元寶在道人手上又蹦又跳,烏溜溜的大眼睛轉個不停,呲牙咧嘴的異常活潑!

  與之前相比,這小猢猻模樣有了不少變化,不僅身子又小了一圈,眼睛又亮了幾分,一身金燦燦的毛髮也比之前更加光滑明亮了。

  而且不再是純粹的金色,仔細看去,便能看出其中還夾雜了一抹如夕陽般的赤色,原本金色的毛髮逐漸向著赤金色轉變。

  最主要的是,它的一身骨骼筋肉相較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李長清能感受出來,這小猴子的身子比睡前至少增強的十倍。

  如果說以前元寶的戰鬥力充其量算是半隻野貓的話,現在怎麼也有三頭野犬的力量了!

  從半貓之力,一舉進化成了三狗之力,對這還未成年的小猴來說,已經是質的飛躍。

  雖然在李長清眼中,依舊是個戰五渣罷了。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元寶的筋骨雖然較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身子卻不增反減,從原本成人兩隻巴掌大小,變成了一隻巴掌大小,直接小了一半,看上去更加袖珍迷你了!

  蹲在李長清肩膀上,不知道的還以為趴了個金絲雀呢。

  「元寶,你怎麼回事,怎麼越變越小啊?」

  道人見它模樣愈發可人兒,不由笑問道。

  「吱吱!」

  小猴聞言,好像被戳到了痛腳,憤而揮拳,咧嘴露出兩排晶瑩剔透的小牙,小臉皺成一團,用力露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只是那跳腳的模樣,非但沒有一點兒震懾力,反而怎麼看怎麼……可愛。

  好像它不是在發火,而是在對人撒嬌一般。

  李長清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惹得元寶大怒。

  小猴四肢亂蹬,尾巴在空中如螺旋槳一般旋轉,卻被道人兩根手指死死捏住了命運的后脖頸,任它如何拚命掙扎,也取不得絲毫作用。

  扭動了半天,道人毫髮無損,自己卻累得吐著舌頭氣喘吁吁。

  「別鬧了,說說正事。」

  李長清無奈地搖了搖頭,拎著小猴走進了堂內,放在了桌上,親手煮了一壺香茶,給它和自己斟上,笑眯眯地道:

  「元寶啊,你這一睡可真久啊,貧道見你遲遲不醒,心中可一直擔心的緊吶!」

  「這不,親自去尋來各種天材地寶,煉了一爐九轉還魂丹給你服下,才總算把你從閻王老兒手裡奪了回來,你準備用什麼感謝貧道的救命之恩啊?」

  「吱?」

  元寶正趴在茶碗上吸溜吸溜地喝茶呢,聽到此言一臉懵逼地支起小腦袋,茫然地望著道人,撓了撓頭。

  你在說咩呀,小老弟?

  本寶怎麼聽不懂?

  輕輕叫了兩聲,元寶便不再理會,俯身繼續專心致志地舔茶碗里的香茗去了。

  舔著舔著,小肚子忽然咕嚕起來。

  好幾天沒吃東西,它此時被這茶香勾起了腹中饞蟲,越喝越覺得飢餓難耐。

  李長清見這小猢猻不理自己,故意把臉一沉,佯怒道:

  「呔,你這潑猴,真是沒心沒肺!」

  「你可知貧道為了救你,到底吃了多少苦頭嗎?現在好不容易將你這猴頭救醒,你卻非但沒有感懷之心,反而不理不顧,實在是讓貧道寒心啊!」

  說著,他捂住心口,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吱吱吱!」

  我信你個鬼!

  元寶斜眼望著李長清傳神的表演,嘴角上揚,目露不屑。

  咱倆在一起這麼久了,本寶還不知道你嗎?

  老影帝了!

  「吱吱吱!」

  別演了,連眼淚都擠不出來,想騙誰啊!

  小猴揮舞著小拳頭在李長清眼前一晃,先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肚子,表情囂張,那意思似乎是:

  小爺餓了,要吃好吃的,還不快去買來!

  若是慢了半拍,仔細你的皮!

  「嘿!反了,反了,李家贅猴敢噬主了!」

  李長清怒不可遏地拍著桌子,一巴掌拍在了小猴頭上,給它來了個大逼斗。 ……

  半柱香之後。

  元寶坐在桌上,委屈巴巴地啃著手裡的雞腿,大眼睛水汪汪的,泫然欲泣。

  李長清一臉舒爽地坐在旁邊,高高蹺著二郎腿,手裡拿著厚厚的戒尺,瞥了它一眼,哼道:

  「猢猻,現在知道這個家是誰做主了吧?」

  元寶點頭。

  「以後還敢不敢再口出狂言了?」

  元寶急忙搖頭。

  「嗯,這還差不多.……」

  李長清把嘴角一勾,滿意地點了點頭。

  「吃吧,多吃一點,吃完了明天好上路!」

  「.……」

  元寶沒有說話,兩手抱起盤中的燒雞,低頭狠狠地啃了起來。

  呲牙咧嘴,目光兇狠。

  好像手中的不是燒雞,而是某個道士。

  「幼稚。」

  李長清在旁看了,把嘴一撇,心道:

  不給你幾分顏色看看,還真把自己當成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了!

  果然,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 ……

  第二天,天還未亮,李長清便被一陣嘭嘭嘭的叩門聲吵醒了。

  「誰啊,大早上的不睡覺!」

  「師父,是我啊!張小辮兒!」

  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元寶,開門去!」

  李長清吆喝了一聲,小猴便化作一道黃色閃光幾個縱躍間來到門前,用尾巴推開了門栓。

  「師父,我.……」

  張小辮兒一身僕役打扮籠袖立在門外,見門開了,立刻縮著脖子遛了進來,張嘴剛說了個開頭,便猛然見到一隻渾身赤金的大耗子蹲在門檻上面,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猢猻。

  「哎喲我去,這誰……」

  張小辮兒冷不丁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張嘴就想罵娘,猛然看清楚來人後急忙改了口,彎腰陪笑道:

  「哎喲,這不是元寶師叔嗎!師侄張小辮兒有禮了!」

  「您老終於醒了,不知是啥前兒醒的啊?」

  他笑容可掬。

  「吱?」

  元寶歪頭看著面前這個面相猥瑣,滿臉賤笑的小少年,撓了撓頭,十分不解。

  自己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一個師侄?

  「您老不認識弟子了?」

  張小辮兒見它表情疑惑,愣了一下,而後搓著手笑道:

  「前天晚上咱倆還是抱在一起睡的呢,嘿嘿.……」

  ?

  元寶頭上緩緩浮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句話開的太過突然,蘊含的信息量太大,讓它小小的腦袋瓜一時沒反應過來。

  晚上,抱在一起,睡。

  納尼?!

  小猴漸漸張大了嘴巴,兩眼瞪地滾圓。

  天吶……

  「咳,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

  這時,李長清穿好衣服從房裡走了出來,走到宅門前,沒好氣地瞪了張小辮兒一眼,後者訕訕一笑。

  他俯身將元寶從地上抱了起來,指著少年笑道:

  「他叫張觀,是貧道在你沉睡的時候收的弟子。」

  「師叔早。」

  張小辮兒扶了扶頭上的帽子,對元寶靦腆一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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