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我一個人睡不著(二更)
「爺爺奶奶媽。」傅擎蒼走來,恭謹地喊了他們一聲,而後不慢不急地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思及看了他和餘生的閨中密事,雖然沒看到最後一步……但面對當事人,又是他們這個脾氣暴躁惹不起的兒子孫子,這三人都有些心虛。
見傅擎蒼來,白止和白洛立馬站起身,頷首認錯。
傅擎蒼沒看他們,刻意地盯著對面的三個長輩看了幾眼。淡淡地問:「來鴻園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來……」傅老爺子笑呵呵地看了一眼傅擎蒼,而後凝著眉毛偏頭看著傅老夫人。「……我們是來幹什麼來著?」
「爸,任務任務。」
「對對。」傅老爺子細細念了幾句,而後抬起頭,十分認真地對傅擎蒼說:「阿蒼,你馬上就要三十一歲了,數數也就還有三個月。申請不再出國外任務吧。」
「我們當初費盡心思讓你結婚,除了你不肯結婚的自身原因,就是源於你常年不在帝都,經常出任危險性任務,冒著生命危險給國家辦事。你鞠躬盡瘁做了十多年,奉獻了這麼多歲月可以了。」
「死神戰隊不同於部隊軍隊,爺爺您也知道,我有權利拒絕上面下放的任務。所以您們不必擔心,我並不會往死里鑽。」
白止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正在說話的男人。
確實,死神戰隊不同於國家軍隊,在國家有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時,會委派他們去做,而他們自然也有拒絕的權利。這是一個平等的請和迎的過程,誰也不會為難誰。
但是,對於國家的委派,不管任務多難,爺從來沒有拒絕過。
或許,這就是軍人與特工最大的不同吧。爺是特工,但他也是軍人,軍人有那股安國的熱忱。
「放心?哪裡放得下心啊。」唐容君愁眉。「你不知道,我們聽到輪船炸毀的消息,聽到死了三十四人,傷了五十多人的消息,我和爺爺奶奶三個人心都是提在嗓子眼的。」
男人的眼神依舊是冷冽的,正如他墨色的長袍家居服,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動。
「好,我答應你們近些年安分地待在帝都,畢竟結了婚有了家室,生兒身體也不好,我也想多照顧她。」
「好,好。」傅老爺子欣慰地笑了笑。「對了,你媽和你奶奶給你抓了些葯,吃了對身體好。正好你剛出完任務,趁空下來了好好補補。」
傅老夫人立馬把葯從唐容君的包里拿出來。
葯?
傅擎蒼盯著那包葯看了兩秒,宮斯寒遞給他的眼神,驗證了他的猜想。
男人的臉即刻沉了下來。
唐容君見他臉色愈加沉悶,下意識拉著傅老夫人坐下,將葯放在茶几上,說得比較委婉:「都是一家人,我們不會說你什麼。」
傅擎蒼的臉更加黑了。
給笙祭喂完安眠藥的春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從二樓走下來。未走近就聽見這番對話,她走上前,詫異地盯著那包葯看了一會兒。
拋出疑問:「老夫人,您們這是做什麼呢?少爺身體好著呢,這些東西還不如給宮少爺吃。」
莫名被點名的宮斯寒瞪了瞪眼,男人一向憤恨別人說自己不行。「春嫂,您和伯母說話幹嘛把我帶上?我是醫生,我要不要吃藥自己還不清楚嗎?」
要不是伯母老爺子老夫人在這,他就直接說,你問問遺愛我到底行不行。
春嫂沒理他,看了眼傅擎蒼陰沉的臉,捏了捏自己的手。
她還沒從大清早撞上怒氣沉沉的少爺里回過神,本能的還是不敢直視少爺。
「我在軍校看著少爺長大的,之後又在鴻園照顧少爺,沒人比我更清楚少爺身體狀況了。好,少爺的身體好得很呢。不信的話,您們下次可以問問夫人,她最有發言權。」
「我們問了呀,上次他兩回軍區大院的時候我們和王叔一起問的。」唐容君回答。
傅擎蒼:「……」把他遣散出門,留著生兒一個人,就是為了問生兒他這方面的事兒?他的老媽爺爺奶奶真是天上地下最與眾不同的人呢。
「那夫人怎麼說的?」
傅老夫人:「生生兒說她都很久沒和阿蒼同房了,這不是很有問題嗎?」
傅老爺子:「對啊,他兩進房間沒半個小時就出來了,這不是很有問題嗎?」
宮斯寒:「哈哈哈哈。」這次他真的忍不住了,直接笑出了聲。
神他媽的邏輯思維。
白止和白洛因為還在受罰階段,且白止人設是斯文冷漠的,他還在一本正經憋笑中,白洛已經憋得臉紅了。
聽到宮斯寒的笑,傅擎蒼的臉已經不能再沉悶了。
「哎呀,夫人前段時間是很久沒和少爺一起。那是因為家裡來了一個小姑娘,是少爺以前的故友,因為腦子出了些問題,只有五歲的孩童心智。但她非常信任夫人,所以夫人晚上都是陪著她睡的。」
「這樣啊……」
「你們以為是哪樣?」男人輕哼了一聲,令整個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宮斯寒也不敢笑了,一味地坐著。坐在傅擎蒼對面的三個人也不敢說話了,三個人互相看著。
主樓面積很大,突然安靜下來,使得整個樓層都靜謐了。
二樓,傳來拖鞋搭在地上的聲音。那種慵懶至極,雙腳無力,將鞋子拉在地板上滑出來的聲音。
聲音隨著樓梯的階級一點點靠近著。
隨後就聽到:「阿蒼,睡覺了。你要陪我睡,我一個人睡不著……」
一整個客廳的人,悉數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一個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一面打著哈欠,一面托著腳上的拖鞋,揉著眼睛,嘴裡喊著「阿蒼」二字的少女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少女穿著一條米白色的睡裙,精緻如畫的小臉,几絲慵懶睏倦的神態增添在臉上,倒越發讓人憐愛,想把她拉進懷裡抱一抱。
傅雄風揉了揉自己的老花眼。「這是……生生兒嗎?」
黎曼忝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戳了戳身旁的唐容君。「這是生生兒?」
唐容君也有一些糊塗了。從少女的腦袋頂看到腳,然後再把目光停在她的臉上。「身段是生生兒,但是這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