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傅、傅爺(四更半)
春嫂來開的門。
彎腰開了門,抬眸的瞬間,無意識地裝進男人的冷眸,春嫂自發性地避開傅擎蒼,選擇站在餘生身旁。
「夫人,遺愛小姐來了。」她的余驚未退,連「少爺」二字都不敢啟齒。
「嗯。」餘生一面換鞋,一面應了一聲拉著男人的手朝前走。
待傅擎蒼和餘生從玄關離開,春嫂才探著腦袋直起身子。她拉住剛進門的白止,問:「少爺出門的時候臉上都掛著笑,怎麼回來……」
「不知道。」白止眼神極盡薄涼,走到客廳掃了一眼餘生便離開了主樓。
見傅擎蒼來,坐在沙發上的傅遺愛連忙起身。因為來得匆忙,路上車速快,她整個人看起來風塵僕僕的。「哥哥……」
見傅擎蒼沒理她,傅遺愛抿了抿唇,又喊了一句「大嫂。」
男人擇了個貴妃椅,很自然地摟著餘生坐下。聽到「大嫂」二字,他才抬起頭朝傅遺愛看了一眼,寥寥應了一句「嗯」。
春嫂走過來上了三杯普洱茶。
「哥哥,我想在鴻園住一段時間,就住一號樓我那間房好嗎?」
傅擎蒼沒有說話,後背靠在貴妃椅靠椅上,一隻手捋著少女的頭髮,像呵護什麼寶貝似的。
餘生則捧著一杯茶,一邊吹吹氣,一邊喝。
傅遺愛扭過身子,攥著自己的雙手。「大嫂,我想在這裡住些天,可不可以?」
少女連忙點頭,笑臉盈盈。「可以呀,妹妹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一號樓的房間是傅爺給你準備的,你不需要問我。」
男人臉色如常,只是一味從上往下望著少女的臉。溫溫開腔:「住吧。」
傅遺愛鬆開攥在身前的手,甩在身側,猛地站起身來。「哥哥,你不覺得你現在對大嫂好得太過分了嗎?你以前凡事都是自己主張,為什麼現在都要大嫂批准你才點頭?」
餘生抬起頭,望著男人。一雙清澈的眸子輕輕眨動著,單純無邪。
傅擎蒼傾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把她的小腦袋又轉了回去。幽幽開腔:「爺對生兒還不夠好,若是夠好了她就不會……」男人頓了兩秒,一貫黑黝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神情轉變。「……不會和爺耍小性子。」
餘生放下茶杯,扯了扯男人西裝外套。「不會耍小性子的女人是洋娃娃,生活要有調味劑,小吵小鬧才有趣。」
她起身。「我去餐廳拿點水果來吃,我有點餓了。」偏過頭看向傅遺愛「妹妹喝芒果汁對嗎?」
傅遺愛轉過頭並未理她。
傅遺愛是個很單純的人,她的情緒和心事差不多都寫在臉上。餘生瞧了她幾眼,略笑了笑便離開了客廳。
餘生前腳剛走,傅擎蒼就準備跟著走。傅遺愛立馬走上前,攔在傅擎蒼身前。由於男人氣場足,俊冷寒冽,她也不敢太靠近。
「哥哥,不要把一顆心都放在她身上,先放半顆,對她先好一點點好不好?要是你整顆心都為她好,日後她傷害你,你會很傷心的。」
傅擎蒼輕輕把她往旁邊拉開。「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你是我哥哥,親生的哥哥,我怎麼可能不管?」她再次橫在傅擎蒼前頭。「她和那秦家的少爺,今天在課堂上一問一答,眉目傳情的。現在整個學校都在傳他兩的事。還有,她嫁給你是存心不良,萬一她狠下心來不顧一切利用你,將你拖垮……」
男人斜了她一眼,令傅遺愛像失了聲一般,嘴裡吐不出話。兩行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
「不想住,現在就出去!」
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傅遺愛張了張口,還是沒吐出話,只是在喉嚨上輕言了幾聲哥哥。
「……」
晚飯後已將近八點。
一桌子的人,似乎都懷著心事。就連她看不透的傅擎蒼,也隱約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只有傅遺愛的心事,是寫滿在臉上。不外乎是對她的懷疑,猜忌,略排斥,還有一些……恐懼。
笙祭吃完后,餘生拉著她便上了二樓。
給笙祭洗漱完,擦好護膚品,用藥膳泡了腳后,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餘生一面掖被子,一面笑著喊她。「過來睡覺了,乖乖躺下。」
笙祭放下手裡的水彩筆,爬上床,很聽話地躺在床上,自己蓋好被子。而後又用那雙棕色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我先去洗澡,然後再……」
一隻大手,從她的後背把她攬進懷裡。傅擎蒼站在餘生身後,鷹眸劍指床上的女人,冷冽的眸子半絲不動地盯著她。而後似笑非笑吐了三個字「快睡覺。」
語氣平平,不帶半分威脅。
就在餘生要說話時,床上的笙祭突然拉了拉被子,立馬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餘生:「……」
「她……」餘生疑惑地皺眉。
「她今天聽話,生兒你也很久沒有乖乖睡覺了。」男人攬著懷裡的少女,她往後偏頭看一眼,他就立馬把她的腦袋掰回去。
直到房門關上,閉上眼睛的笙祭才開了眼,一雙手攥著被子,牙齒咬著下嘴唇,很是委屈。
那個男人嚇她,好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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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洗完澡,穿著一條弔帶真絲睡裙。走到卧室時,見傅擎蒼已經躺床上安安靜靜睡了。
她先去了一趟笙祭房裡,見她睡了,才折回主卧。
走到床邊,掀開被子一角,躺了進去。
還未完全躺實,男人伸手摟著她的腰,把她撈了過去,貼緊懷中。他的氣息並不平緩,反而很混亂。吻著她的脖子,十分急切。
餘生本能地抱著他的腰,微微仰起頭應承著他的吻。弔帶紗裙半褪,凌亂地掛在她的腰上……
他的吻漸漸往上貼近她的下巴,粗狂的呼吸撲灑在她的肌膚上。餘生下意識自然地張開了唇……
卻等了良久……他的吻就像突然暫停似的,沒有落在她的唇上。
餘生煙眉微擰,緩緩睜開眼睛。眸子中,印入臉前男人的容顏,他和她的距離不過相差幾厘米。
從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臉,尤其是自己的唇。
「傅、傅爺,怎麼了?」她微微喘著氣,雙手依舊摟著他的腰。
男人就以這個姿勢凝著她,良久良久……才挪開眼神。
他沒有再繼續,而是從她身上側翻下來,溫柔地把褪了一半的睡裙又重新給她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