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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春宵美夢,舒不舒服

  「軍區大院」(傅家老宅)


  夜,黑得可怕。


  死亡與夜色為友,黃泉鋪開了詭秘環境的一角。月亮把遮蔽的雲朵撕開一條口子,賜予地面少許的星光點點。


  傅擎蒼的卧室,幾十年如一日的規格——黑色為主白色相輔。百平米的卧室,除了一張加高大床,一架黝黑英才木案桌,牆上掛了一把瑞士軍刀外,沒了其他裝飾物。


  窗帘緊閉,房間開著兩盞似亮似昏的照明燈。


  白止站在離案桌不遠處,端詳著正坐在木質雕刻大椅上,拿著他適才找過來的資料,獸眸微微眯起,嘴唇抿成一條線的傅擎蒼。


  最近也許有點水逆,他該去找算命先生弄張水逆退散的符。爺才從昏沉的日子走出來,今個兒又失了身。


  「餘生……」


  「帝都第一美人兒……」


  「帝都第一醜女……」


  「余家三小姐,年十八……」


  渾厚低沉的嗓音似大提琴慢節奏般一字一句流淌出來,就像打在琴鍵上,令人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一張薄弱的資料單被傅擎蒼拍在案桌上,朝著微弱的照明燈,男人慢慢抬起手,手心中滑下來一根項鏈。


  「沒有照片?」


  白止一愣:「沒有,這位小姐所有的照片都被人為地銷毀了,短時間內找不出來。」


  傅擎蒼冷笑了一聲。


  她還真是個極端,人稱最美的是她,最丑的也是她。


  她的心還真大的,不僅要佔著西施,還要把東施也往自己身上攬。


  「此外,我還查到一年前余氏集團年會,余家三小姐鬧了一出。不過消息很快封鎖了,見過余小姐的人也就不多。」


  還是個心氣兒高的主,家裡人怕是沒少擠兌她。難怪這次宴會她會出現在酒店,偷偷摸摸,多半是從家裡跑來砸場子的。


  「通知連戰,爺這兩天鬆鬆骨,不回隊里,讓他管好軍區的事。」


  「好的爺。」


  白止出去后,傅擎蒼傾手掌把項鏈落回手心,走到窗戶旁,單手插在口袋,面色厲寒,一夜無眠。


  相比傅擎蒼,餘生可謂是躺在床上便睡著了,是那種窗外打雷閃電都吵不醒的死豬般沉睡。


  安靜如水的夜,月亮的銀光透過窗柩撒入餘生的卧室。


  臉上帶著一塊兒「梅花」烙印紅斑的女孩兒,嘴唇微揚,眉心舒展。就算是閉著眼,那股甜甜美美的笑,都能讓人感同身受,骨頭酥麻。


  東方亮出魚肚白,阿七在貓窩裡動了動,掏出小爪子,搖搖尾巴跳上床。


  他有點困,準確來說是很困,昨晚一晚沒睡著。


  因為冥王大人實在笑得太好看了,臉上的丑斑也不能遮住那抹動人心弦的笑。過於開心的時候,冥王大人還會笑出聲……


  阿七走到餘生的手邊,窩成一團,靠著餘生的細胳膊昏昏欲睡。


  六點的生物鐘,是她做特工十幾年形成的習慣。


  餘生眨了眨眼,坐起身時抖了抖手。


  「貓窩在那,死那去。」一臉嫌棄地把阿七抖開。


  「喵~」


  阿七蹦上被子,鑽進餘生的懷裡,昂起灰色的小腦袋,蹭了蹭她的下巴。


  「仗著自己是貓,吃我豆腐呢?」


  餘生掀開被子,走下床,習慣性地拿起床頭的口罩戴在臉上。


  灰貓滋溜跳了下來:「冥王大人,昨晚夢到什麼了呀,笑得好甜。這三年裡,還是頭一次做美夢呢。」


  站在窗前,粗魯地梳著自己頭髮的餘生,如跳幀的唱片,頓時愣了。


  腦子迴旋的全都是,那個男人壓在她身上,枝梧著她:「舒不舒服?我問你,到底舒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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