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求饒
清秋苑。
池夫人靠著大迎枕上。
喜鵲把杏兒送去的安胎藥遞給池夫人。
苦澀的藥味散開。
聞著味,喜鵲就感覺到葯的苦澀了。
杏兒怕池夫人嫌苦,道,「我家姑娘撞傷了,沒法調製藥丸。」
「先喝兩天,回頭捏成藥丸就不苦了。」
雖然池夫人和趙大少爺畫像上的人長的並不同。
但杏兒一直拿她是趙大少爺的生母看待。
池夫人算得上是她敬佩的人了。
那麼嚴重的傷都能挺過來。
要不是怕揭人傷疤,杏兒真的很想問問。
每每話到嘴邊都咽了下去。
杏兒憋的有點難受。
池夫人眉頭未皺,端過葯碗,將面紗摘下來,一飲而盡。
彩菊忙把蜜餞送上。
池夫人吃了一顆。
看著池夫人把葯喝下,杏兒就放心了。
「我先回去了,」杏兒道。
「我送你。」
杏兒拎著食盒,心情極好穿過花園回沉香軒。
走到一半,遠遠的看到王爺走過來。
路過時,杏兒忙福身請安。
然後目送王爺走遠。
只是王爺去的方向正好是杏兒來的方向。
杏兒拎著食盒悄悄跟上去。
她好奇王爺是不是又去偷看池夫人。
王爺頭也未回,杏兒開始還偷偷摸摸,然後就膽子肥了。
再然後——
腦門上挨了一石子。
猝不及防下,差點沒把她活活嚇死。
一旁大樹上,暗衛一臉黑線。
沒見過這麼膽大不怕死的丫鬟,居然敢跟蹤王爺。
杏兒挨了一石子,不敢再造次,拎著食盒飛奔回沉香軒。
王爺邁進清秋苑。
綠翹正好出來,她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朝屋內喊道,「王爺來了!」
幾個丫鬟忙出來給王爺請安。
「退下吧,」王爺道。
「……。」
王爺發話了,喜鵲她們不敢不聽。
稍微走遠了些,喜鵲道,「王爺怎麼突然來清秋苑了?」
彩菊和綠翹齊搖頭。
屋內。
王爺走進去時,池夫人正要掀開被子下床。
王爺見了道,「就躺著吧。」
池夫人便沒動了。
然後——
屋子裡就陷入了靜謐。
雖然池夫人是王爺名義上的妾室。
但她在鎮北王府待了十五年,王爺從未對她上心過。
就聽了首曲子,看花了眼,春風一度,讓她有了身孕。
看著池夫人的眼睛,王爺再一次失了神。
池夫人稍稍垂眸,避開王爺的眸光。
王爺回過神來,道,「你好好安胎吧。」
池夫人錯愕的抬頭,王爺已經轉身走了。
不怪池夫人錯愕,杏兒剛剛送葯來,還說池夫人懷身孕的事沒有告訴王爺。
結果她前腳走,後腳王爺就來了。
喜鵲她們還以為王爺要待好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來了。
不過也難怪,池夫人沒法開口,王爺和她也聊不起來。
王爺走後,丫鬟們要進屋,結果被從樹下跳下來的暗衛差點嚇的魂飛魄散。
丫鬟們驚魂未定。
暗衛把手裡拎著的錦盒遞給丫鬟后,追著王爺走了。
確定暗衛走遠了,喜鵲連拍胸口,「差點沒被嚇死。」
「快看看,王爺賞給夫人什麼了,」彩菊好奇道。
喜鵲忙把錦盒打開。
一錦盒的燕窩。
一錦盒的冬蟲夏草。
還有一根人蔘。
喜鵲高興壞了。
她家夫人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王爺在外院,沒人關心他做什麼。
可王爺一旦進了內院,而且去的不是牡丹院,那王爺在內院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南漳郡主的耳目。
尤其王爺去的還是清秋苑。
王爺送古琴給池夫人是南漳郡主心底的一根刺。
南漳郡主坐在貴妃榻上,臉色隱隱泛青。
一丫鬟走過來,湊到趙媽媽耳邊嘀咕了兩句。
趙媽媽望著南漳郡主道,「世子妃醒來去了清秋苑,回來后,世子爺就去見了王爺。」
「十有八九是池夫人病還沒好,找世子妃告狀了。」
南漳郡主猜到了。
她冷笑一聲,「池夫人是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死裡逃生回來,池夫人病了這麼點小事還要勞煩他們奔前跑后?!」
蘇錦和謝景宸越是關心池夫人,南漳郡主就越是生氣。
趙媽媽則道,「這事已經驚動王爺了,奴婢看還是給池夫人請個大夫看看吧。」
雖然有些晚了,但之前沒顧上池夫人,完全可以說是擔心世子爺和世子妃的緣故。
王爺不都擔心的連早朝都沒去嗎?
南漳郡主沒說話,她在等王爺。
只是一等再等,等回了王爺回外院的消息。
「王爺在清秋苑待了不到小半盞茶的時間就回外院了,」丫鬟回道。
南漳郡主眉頭擰著。
竟然沒有來斥責她?
這是怕她說世子妃管的太寬嗎?
南漳郡主眸底閃過一抹譏諷。
既然不敢明說,那她就讓他把這個口憋著!
「明兒一早請個大夫去給池夫人看看。」
沉香軒。
杏兒拎著食盒回去,蘇錦和謝景宸正從書房出來,準備回屋吃飯。
杏兒揉著後腦勺,有些呲牙咧嘴。
蘇錦見了道,「怎麼了?」
「剛剛被人打了,」杏兒道。
「誰敢打你?」蘇錦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看看王爺是不是去清秋苑,然後就被人拿石頭打了一下,」杏兒摸著後腦勺,一臉的委屈。
蘇錦,「……。」
謝景宸,「……。」
蘇錦嘴角狂抽。
她居然跟蹤王爺。
這丫鬟的膽子還能不能更肥一點?
好奇歸好奇,但這麼膽子肥,蘇錦真怕她哪一天會被自己的膽大給害死。
只是拿石子砸她一下,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這麼膽大,打個半死,她都沒法求情。
再不給點教訓,這丫鬟遲早能上天。
進屋后,蘇錦狠狠的訓斥了杏兒幾句。
杏兒低著頭。
一言不吭。
「晚上餓一頓,好好反省反省,」蘇錦道。
挨罵,杏兒不回嘴。
可不讓她吃飯,杏兒抬頭了。
眼底含著淚花,求饒道,「姑娘,我知道錯了,能不能只罰我半頓?」
蘇錦,「……。」
真的。
杏兒的求饒,蘇錦直接懵了。
只罰一頓不吃,已經輕到不能更輕了。
這丫鬟居然還嫌重了,和她討價還價?
蘇錦望著她,「你這樣求饒是跟誰學的?」
「跟小少爺學的,」杏兒實誠道。
「成功過嗎?」蘇錦問的認真。
杏兒把眼淚憋回去,趕緊道,」我這就回去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