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呵呵呵呵
趕到醫院的時候,雲飛正在握著明明沒有扎著針眼的那隻手,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
伊雪搖搖頭,看著明明蒼白的小臉,心裡翻江倒海般難過。明明小小年紀,被父母拋棄,在孤兒院長大的他,那樣的懂事,那樣的善解人意,那樣招人喜愛,自從雲飛他們把他接回來,大家對他喜歡的不得了,尤其是雲飛。
如果單單用角色扮演來解釋,雲飛就是明明的媽媽,那個媽媽不疼自己的孩子呢?
儘管伊雪在家仔細的上網查詢了,關於腦震蕩的一些問題,只要修養的好,應該是沒有大問題的,醫生有時候說話,不能盡信,當然,度娘所說的話,也只是個人觀點,一家之言而已。
事實上明明的小臉幾乎白的透明,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他就這樣安靜的睡著,如果他的嘴唇塗上點顏色,伊雪想,他多麼像,正在熟睡的吸血鬼王子啊。
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雲飛,伊雪知道,現在即使有八匹馬來拉他,也不可能把他從明明的病床前拉走,可是,雲飛憔悴的側臉,讓伊雪忍不住心疼起來。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早就把雲飛跟司徒星當做自己的親哥哥般看待了,尤其是有了那個一個不太靠譜的哥哥以後,她就更加珍惜起來。
拿起手機,伊雪編輯了一條簡訊,過了幾秒鐘,雲飛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想了想,抬起頭來,沖伊雪點了點頭。站起來走了出去伊雪這才鬆了一口氣,她跟雲飛說,「明明不會有事的,我照顧著,你去洗臉刷牙打扮一下,然後吃點東西,依他的性子,如果醒來發現他爸爸邋遢的連他都不認識了,會很難過的,這個孩子心思細密敏感,你覺得呢?」
接替雲飛坐在那裡,伊雪輕輕捧住那隻小手,彷彿這樣就可以給明明力量了。
想到遭遇不幸的明明,伊雪忍不住聯想起同樣遭遇不幸的毛毛,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們都能下那樣的狠手,那麼毛毛呢?比明明弱小,無助的毛毛,又將遭遇什麼樣的對待?
彷彿已經形成了習慣,伊雪把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看成是她自己。
如果沒有慕容修,她又怎麼會跟那些冷血動物有所牽扯,如果沒有自己,當年怎麼會發生那樣的慘案,如果不是跟自己有關係,毛毛怎麼會到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明明又怎麼會這樣安靜的躺在這裡,像要羽化了一般呢?
一滴豆大的淚滴無聲無息的砸在了明明的手臂上,灼熱的溫度,讓沉睡中的人兒,輕輕顫抖了一下,然後,歸於平靜。
伊雪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才能讓這一切歸於平靜,才能讓身邊每個人的人生,不要那樣,被牽扯著,一個又一個的小悲劇?
她相信,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伊雪覺得,他們家這本經,實在是超乎尋常的難念,好像應該謝謝上天的格外眷顧,讓這俊男美女各自活的精彩萬分,如果可以選擇,伊雪一定會婉言拒絕,不,言辭激烈的拒絕上天的好意。
在這樣讓人心焦的時刻,司徒星正在傾心於一件事情,絲毫不受外界干擾,或者說,好像絲毫不受外界的干擾,他是那樣的專註,那樣的精神緊繃,如果伊雪看到他這幅樣子,一定以為他已經不是本人了,而是,被附體了——雲飛附體。
冷羿靜靜的消化著「雲飛就是神鷹」這件事情,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明明很親近很信任的人,當他戴上面具,換了一種有金屬質感的聲音,就變得如此的神秘莫測,簡直讓他——茅塞頓開。
為什麼自己的行蹤被人如此的了如指掌,為什麼那些人好像在顧忌什麼,一直沒有放開膽,大膽而有效的進行自己的計劃,他們在顧忌什麼,又在期待什麼呢?僅僅是幾塊價值連城的古玉,真的值得如此煞費心機嗎?
冷羿覺得他之前想的有點簡單了,即使那些古玉,個個都是真的,但只不過是未經雕琢的玉石而已,怎麼會勞煩到精明強幹的,狡猾奸詐的唐天行親自出馬呢,怎麼可能?
有一個陰謀,正在朝著他們慢慢靠攏,慢慢的,收緊他手裡的大網,試圖把他們幾個,一網打盡,然後,然後呢?
好像缺了點什麼,亂麻般的思緒里,冷羿極力的想理順,卻總是感覺缺了某種東西,是什麼呢,什麼呢,到底是什麼呢?
英俊的身影不耐煩的從皮椅上站起來,看著窗戶外面車水馬龍,華燈初上,他需要暫時的放空自己,以求能夠,在某一個瞬間,就像寫書人需要靈感一樣,瞬間抓住問題的所在,打蛇打七寸。
司徒星忙碌著,一刻不停,手裡攥著那把刻刀,時而看著眼前的作品沉思,時而咧嘴一笑,刷刷刷的下刀,那樣的嫻熟,那樣的專註,如果伊雪看到這時候的他,她一定以為他被附體了,被羅丹,大雕塑家,幸運的附體了。
雲飛的辦事效率讓人驚嘆,他再次回到病床前時,伊雪手腕上的表,才走了七個格,這短短的35分鐘,雲飛已經煥然一新了,一眼看上去,好像剛娶完媳婦的新郎,精神抖擻,活靈活現。
伊雪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她不敢接受這樣的事實,幾分鐘前,他還頹廢的好像要自殺一樣,幾分鐘以後,他就變成了精神抖擻的聖鬥士,伊雪覺得他被附體了——被一向精神抖擻的司徒星。
「明明需要住院觀察,看看會不會由於腦震蕩引起其他的病變,但是剛剛醫生跟我說,他睡得那樣安穩,那樣平靜,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伊雪這才把嘴巴閉起來,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關於明明,關於雲飛被附體。
「所以你就像變戲法一樣的,變得如此精了?」重新咧開嘴,伊雪有了開玩笑的精神。
「別抬舉我,我可不是劉謙,那個醫生才是,我頂多是李雲迪而已。」雲飛一臉紳士的謙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