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天下熙熙
「皇上駕到。」宮廷太監特有的尖銳嗓音在門外響起，引起了蕭文的注意。他看到，在自己用炸藥炸開的那扇門外，走出了一個披著紋有五爪金龍圓領袍的高大身影。
見過皇帝的蕭文，一眼就認出對方的確是李世民沒錯。
「也只有皇帝，才能帶來這麼多武藝高強的護衛吧！」蕭文閉上眼睛，讓直覺稍微加強一些。他能感覺到，這些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哪怕隨便丟出一個，蕭文估計都能和阿倍仲麻呂打得不相上下。
而這些人結成一片所帶來的壓力，如同海嘯般席捲而來，更是讓蕭文這邊所有人冷汗連連。
蕭文連忙打開超級圖書館，翻出了一本馬哲念誦起來。
「物質決定意識，意識是客觀事物在人腦中的反映。」
「意識對物質具有能動作用——既意識能夠正確反映客官食物。意識能夠反作用於客觀事物，正確的意思促進事物的發展，錯誤的意思阻礙客觀事物的發展。」
……
雖然馬哲當中的知識，未必真的能應有在現在這種情況。但蕭文閱讀馬哲，其實是想告訴自己，無論在什麼時候，自己都能夠用更高緯度的思考方式去看待客觀世界。
面對這群不懂得什麼叫做資本主義，什麼叫做民族主義，什麼叫做工業化，什麼叫做生產力，什麼叫做生產關係的古人，他在見識和思考方式上，是絕對碾壓的。
論見識，一個封建時代的皇帝，未必比一個一個處於二十一世紀的七八歲孩童還寬廣。
靠著這股對古人的優越感，蕭文重新振作起精神。他走向了李世民，不卑不亢地作揖行禮：「外臣蕭文，參見大唐天子。」
看到蕭文的反應，李世民眉頭稍微挑了挑，隨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蕭文能夠在自己突然襲擊下這麼快冷靜，這是他意想不到的。不過蕭文如此優秀，李世民也愈發想拉攏他到自己手下。
看著蕭文，他說道：「仇怨，可報了？」
「報了。」蕭文頓了頓，看著自己手中依舊在滴血的迅捷劍，說道。
「劍，是好劍！」看著蕭文手上的劍，李世民帶著欣賞的表情說道。他似乎並不擔心蕭文的劍，會刺到自己身上。
畢竟作為馬上打天下的皇帝，他甚至有自信在全副武裝的情況下，單挑打敗這個世界其他皇帝。
可以說，他是這個世界地位最高的那群人里最能打的，同時也是能打的人里地位最高的。
更何況他這邊，還有這麼多的皇室供奉。這些供奉，都是一些從他天策府開府以來，就四處網羅的遊俠。他們每個人，如果放到洛陽以外的任何城市，都能輕而易舉地成為一方豪強。
只不過李世民靠著自己的個人魅力，卻能將他們一個個網羅進來。
無論是李世民，還是蕭文，都很清楚，如果蕭文有什麼圖謀不軌的舉動，這些手持唐刀的大內高手，肯定會不帶任何猶豫，就朝著蕭文砍來，將他砍成肉泥。
不過聽到李世民的話，蕭文看了一眼自己的迅捷劍，倒沒有作死的舉動。
他將迅捷劍插回自己的劍鞘里，同時說道：「外臣的劍名曰迅捷，雖然不是天外隕鐵，千年寒鐵之類的礦石打制，但在劍身的設計上，卻花費了一些功夫。」
「哦？」聽到蕭文的話，李世民似乎很感興趣。他一邊走向剛才那個儒生訓斥手下的地方——那是一個涼亭。皇帝對於地上的屍體並不在意，他只是淡然地走著，彷彿走在花叢中。
「真不愧是我華夏諸國中，經歷戰爭最多的皇帝。恐怕也只有明皇和我漢皇，才能夠比擬吧！」孫尚香想道。
至於秦皇，雖然他也是踏著無數人屍骨登上的皇位，但他畢竟沒有經歷過高烈度的戰爭。而宋皇，雖然也是武將出身，但他經歷的戰爭也比其他皇帝要小。
雖然他們也能在這屍山血海中保持淡定，但肯定不會有李世民這樣優雅隨和的表現。
看著李世民走向涼亭，蕭文在後面跟隨著。他的步伐很穩，剛好只差李世民半個身位，一點不多，一定不少。
兩人來到涼亭后，李世民緩緩地坐在了涼亭中，石頭雕刻的凳子上。
一旁，隨行的宦官很有效率地將剛剛被蕭文殺死的白衣儒生的屍體拖走。接著，他們還在涼亭的石頭圓桌上鋪上絲綢桌布，放上一堆水果和糕點，哪怕只是隨便出來走走，皇帝也依舊保持著很大的牌面。
「真不愧是華夏第二，世界第三的經濟強國。佔據安西都護府，從西域肆意掠奪各種財富，唐國的皇帝也能稍微奢侈一下吧！」蕭文在心中對比了一下，只覺得哪怕是未央宮的呂雉，比起李世民也十分寒酸。
不過嘛……除了奴僕的排場，講真，李世民享受到的東西未必就比蕭文前世所享受的要好。
因此，在李世民邀請蕭文坐下后，蕭文也不卑不亢，沒有任何波動地與皇帝相對而坐。
看著蕭文這個自己至今也沒有完全琢磨透的存在，這一刻，李世民說道：「雖然我很久以前就對你的行為感到十分不解，但我還是沒有邀請你，像現在一樣商談。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當然是因為利益了。」蕭文一副智珠在握，彷彿一切情況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樣子，對李世民自信地笑道。
「哦？」平日里聽慣四書五經，仁義道德的李世民，雖然並非真的就相信那些鬼玩意。但他對於蕭文如此直接的回答，還是有些驚訝。
蕭文看著李世民，說道：「漢國貧困，但軍力卻強，比起西域那些富裕而弱小的國家，實在沒有什麼油水。如果陛下和我太過親密，朝廷的大臣自然會擔心陛下會把國家的重心放在東方。」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蕭文在來到唐國以後，就對這個從西域吸血而變得富強的國家有了深刻的了解。
這個國家，上到皇帝，下到百姓，大多數人都有著與西域綁定的利益關係。哪怕是街上行走的大媽，都可能是安西都護府的軍官的母親，他的兒子，用自己的功勛和掠奪來的財富給家裡帶來富裕——就像前幾天蕭文在洛陽城下遇到刺殺時搞事情的那位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