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將軍們
第388章 將軍們
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
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聽到蕭文這一首詩從口中脫出,全場寂靜,只剩下背景之中,宮廷樂師們的絲竹之樂。
蕭文看著這些人,露出了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不愛紅裝愛武裝,這句話,顯然就是在嘲諷這些只知道吟詩做樂,卻在那裡嘲笑帝國將軍的文人仕女。
「蕭使臣……這首詩,你是認真的嗎?」聽到蕭文的詩,李世民露出了遲疑的表情。他能看到,自己的文臣,妃子和仕女們,都露出了尷尬,羞愧,乃至於惱羞成怒的表情。
「這是什麼破詩!連押韻都做不到,還敢拿出來獻醜?」突然,一個似乎不懂得看形勢的仕女大聲說道。
但她還沒說完,一旁的同伴就連忙拉住了她,讓她安靜。
這時,她才反應過來。皇后,貴妃們在聽到這首詩后,都默不作聲。顯然是不敢對這首詩發表任何負面的意見——要是她們真的這麼做,恐怕李世民都救不了她們。
而聽到嘲諷的蕭文,卻不以為意。
畢竟這首詩,本來就不是寫給這些外表浮誇,內容卻十分空洞的宮廷人士看的。對於這些被諷刺的對象出現抓狂的現象,其實也在蕭文的預測當中。
看著眾人,蕭文說道:「我在一個多月前從大漢的關東進入唐國,在邊境上遇到了一群劫匪的襲擊。如果不是邊關將士相救,恐怕就要命喪黃泉了。雖然大漢和大唐的邊境承平已久,但邊境的將士還能一絲不苟地完成自己的任務。顯然,這個國家也是因為有了這些可敬的軍人,才能享受繁華。」
「但你們在他們的屍骨上享受這種繁華,卻不懂得感恩,在蕭某看來,實在是一種褻瀆。如果是在漢國,就剛剛嘲笑程老將軍的那幾個士大夫,恐怕你們第二天就會被遊俠當街殺死!」
蕭文毫不客氣的話語,讓那幾個嘲笑程咬金的士大夫臉色鐵青。
的確,他們也知道嘲笑勞苦功高的軍人,是一種錯誤的行為。
但奈何從本能上,他們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面對程咬金的時候,他們往往會產生一種情緒,一種想要攀比的情緒。
他們想要證明,哪怕程咬金武功蓋世,哪怕程咬金戰功顯赫,哪怕程咬金勞苦功高,但是在文學上,在作詩上,程咬金也不如自己。
他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只不過是為了向人們證明,哪怕是程咬金,也有不如自己的地方。
這種行為,其實並不難理解。
但理解歸理解,蕭文卻對他們的舉動難以認同。
畢竟程咬金在文學上不過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文盲,你們一群士大夫和程咬金比文學是幾個意思?
拿自己的強項和別人的弱項對比,這種行為,直讓蕭文心生鄙夷。
強者揮刀向更強者,弱者揮刀向更弱者。在蕭文眼裡,那些只敢和程咬金比拼文學的傢伙,不過是一些廢物。
哪怕他們有文辭千闕,但他們今天的所作所為,無疑也是在告訴所有人。這群傢伙,不過是一群弟弟!
「沒錯!」這時候,性格耿直的程咬金也站了起來。他看著那群嘲笑自己的人,瞪著牛鈴大小的眼睛對他們說道:「你們憑什麼嘲笑我們這些武將?我們在外面拼殺,你們卻只知道在城裡享樂。就這樣,我們還要被你們嘲笑,這還有天理了?」
「你們那麼愛笑話我,那要不要我們現在就在這裡比試比試,看看誰的武功更高?」
和程咬金比試武功?
聽到這話,眾多士大夫紛紛打了個寒顫,搖搖頭。開玩笑,就他們那只有五的戰鬥力,和這些人比拼,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這時候,其他武將也被帶起了節奏。他們紛紛對著剛才嘲笑自己的那些文臣嚷嚷起來。
「你們不敢和老程比,要不要和老夫比比?老夫這身上還有幾年前戰場上留下來的舊傷,打起來隨時可能舊傷複發。你們和老夫比,也不算欺負你們。」
「老夫當年在戰場上被人砍出一個碗大的疤,留血無數。大夫說老夫的身體會變的越來越差。難道你們連老夫這一個病夫都打不過嗎?」
「老夫可能是在戰場上用箭太多,眼睛最近不好。要不和老夫這個半瞎的人比比?」
那些上了年紀的武將們齊齊站起身來,有的甚至當眾脫掉衣服,在眾人面前露出身上那些戰場上留下的傷疤,炫耀著自己的武功。
而面對武將們的連連諷刺,那些剛剛譏笑過他們的士大夫也自知理虧,紛紛掩面,似乎想要離開宴會。
看著眼前這一幕,李世民知道自己再不出場就真的麻煩了。
於是他乾咳兩聲,說道:「剛才那幾個大臣,你們在殿前失儀。嗯……罰奉半年吧!」
罰奉半年,這個懲罰不大不小,剛好能起到震懾作用,也對其他人有一個交代。不過對比他們現在被將軍們嘲諷的局面,卻好了很多。
與其說這是李世民在懲罰他們,倒不如說是皇帝在保護自己的臣子。
看到李世民已經做出了懲罰,幾個將軍也不好說什麼。而那些文官,也知道皇帝的意思,於是紛紛朝李世民下跪磕頭,表示感謝。
接著,李世民也趕緊趁這個機會,繼續將話題扯遠。
想了想,皇帝出於安撫將軍的目的,便說道:「今天大家做的詩都不錯。不過這詩總得評個一二。各位覺得如何?」
聽到這話,眾文臣還沒有說話,將軍們就紛紛說道:「我覺得蕭使臣的詩就挺好的,能拿第一。」
「對,沒錯!俺也覺得蕭使臣的詩不錯。不愛紅妝愛武裝,挺順口的.……」
雖然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學是一個比較主觀的領域。雖然蕭文這首詩所蘊含的文學功底的確遠超在場其他詩,可如果真要挑刺,文臣們未必不能挑出問題,然後找個理由讓其他詩得到第一。
但看著一旁的武將們都做出一副「你不同意蕭文拿第一,我就錘爆你的狗頭」的樣子,也只能紛紛應和。
看著眼前這一幕,蕭文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他看到在李世民身邊,武媚娘武昭儀,正面色鐵青地看著起鬨的帝國將軍們。而在不遠處,高陽公主則一臉驕傲,滿意地看著蕭文,露出了會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