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吃得還是太少了
第181章 吃得還是太少了
雲中郡北邊的漫漫草原上，屬於蕭文的商隊之中。
此時的蕭文，正在一輛被改造成馬車的廚房上看著廚子工作。
對於古代人的尿性，蕭文實在太了解了。
他們雖然能夠吃苦耐勞，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卻十分的保守。他們能夠在已經傳承了千百年的工藝上專心致志，哪怕這個工藝完成一次，需要耗費許多的時間精力。
可如果讓他們把精力放在創新上，哪怕讓他們動一根手指頭，都十分困難。
「強如蘇維埃毛子，如果沒有一個鋼鐵慈父去抽他們幹活，他們都會變得懶散，墮落。而中國老百姓雖然能吃苦耐勞，卻會在擴張能力到達極限后，逐漸走向保守。這也難怪他們會逐漸選擇了保守主義。」
這不是法家的大政府主義，道家的無政府主義以及其他諸子百家的政治觀點不好。畢竟他們在歷史的某個時期，都證明了自己的學術，是成功的學術。
只不過保守，是農耕文明的必然趨勢而已。
作為一個懂得微表情的人，蕭文自然能在廚子應諾的時候，看出對方眼神中所帶有的不樂意。
如果是別的地方，蕭文也懶得要求這麼嚴格。
可是美食這種東西，是不可以辜負的。
因此，蕭文沒有猶豫，在讓人準備好其他材料后，就直接跑到車上，監督起廚子的工作來。
「要不要這麼嚴格啊！這天底下的肉丸子，不都是剁碎的嗎？這剁碎和打碎，明明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這個貴人也真是…等肉丸子做就來，他應該就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了。」那個廚子不敢出聲抱怨，只是在他的心裡，卻已經把蕭文罵出了梁非凡吃的東西。
他不知道用打擊的方法處理的肉，和用剁的方法處理的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根據他的直覺來看，這口味應該都是一樣的。
因此，他覺得蕭文這麼做，完全是多此一舉。
只不過蕭文是吃過潮汕手打牛肉丸的。他知道，這種丸子在口感上屬於華夏歷史上最頂級的存在。或許在味道上，比包心貢丸還要差一些。但好吃程度，絕對值得他盯著一個廚子，讓對方用刀背一下一下地把馬肉打成肉泥。
「少上造。我們準備出發了。您看我們是不是停下來，畢竟這車上顛簸，工作不方便啊！」廚子已經在車上打了半個時辰的肉了。
雖然熟練的潮汕手打牛肉丸師傅一般都要把肉打上三個小時，也就是一個半時辰。對於這長時間的工作，也已經習以為常。
可這個廚子畢竟是沒有做過手打肉丸的。
在不知道手打肉丸如何好吃的情況下，他只覺得自己這麼做完全是浪費時間。
如果不是蕭文在這裡盯著，他早就想偷懶，換成刀鋒隨便剁幾下，把肉剁碎就交差了。
此時，隨著商隊的人已經將營地收拾好，廚子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
他用馬車顛簸的理由，希望能讓蕭文離開馬車。
然而蕭文卻搖頭說道:「馬車的顛簸程度，我又不是不知道。每天我在自己的馬車上煮茶下棋，也沒覺得太過影響工作。這點顛簸根本無足輕重。你繼續工作，不要顧慮其他。」
聽到這話，廚子只能哭喪著臉，連勝應諾。
啪啪啪的聲音，在馬車內不斷響起。又是半個時辰過去，蕭文已經看到，馬肉在廚子刀背的打擊下，逐漸變成了肉泥。
他能看出，這種肉被鈍器拍打后形成的肉泥，看起來彷彿膠水一般，帶有粘稠的質感。
「先生，我看這些肉也已經打碎了，要不我們就直接做肉丸吧！這再打一個小時，也依然是那樣子。」廚子說道。
沒辦法，作為一個做菜保守，沒有創新精神的廚子，這個傢伙因為心理問題，僅僅打了兩個小時的肉，就已經變得疲憊不堪。
他現在想的，只是如何偷懶而已。
然而蕭文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他雖然也沒有試過吃僅僅打了兩個小時的肉口感如何。可他還是堅持傳統的三個小時工藝。
他相信，打三個小時的手打肉丸絕對能比兩個小時手打肉丸來得好吃。
雖然打肉的過程，十分折磨人就是了。
想到這裡，蕭文心中不禁苦笑。
他前世的時候，也看過不少歷史類的穿越小說。
可那些穿越者對飲食的創新，卻大多集中在材料和調味料，又或者在工具上。
用各種香料對肉類進行腌制入鹵，通過發酵工藝製作出腐乳，四川泡菜之類的東西，又或者在宋朝以前發明炒鍋，以此對食材進行煸炒，在漢淮南王劉安之前發明豆腐。
甚至有一些牛逼的，直接進行挑選訓化，加強農作物本身的質量。乃至於讓人跑到中亞，歐洲和美洲，尋找各種可能要在明清時期才可以引入中國的食材。
然而他們對於依賴刀功的食物，卻並沒有太多引用。
在蕭文看來，潮汕的生魚片以及手打肉丸，北京烤鴨，以及很多華夏傳統名菜中，都存在著以刀功決定好吃程度的。
只不過這些菜，在二十一世紀工人成本極速增加的時候，不是如同手打肉丸一樣冷門（其實潮汕手打牛肉丸真正火起來，是2018年。潮汕商幫把牛肉丸炒火起來，一個手打牛肉丸師傅一個月基本可以賺三萬。羨慕得我都想回老家做肉丸了。）
而有些，則像北京烤鴨一樣。
好吃的背景烤鴨，雖然烤制的方法，醬料的製作都有講究。可最重要的，卻是片鴨子的師傅的刀功。
因此，吃北京烤鴨，其實錢大部分都是花在了給廚師買刀功上。
所以，蕭文思來想去，覺得那些穿越者在搬運美食的時候，沒有太過注意食物，終其原因，還是因為吃得太少了。
很快，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已經過去。
看著愈發成膠的粘稠肉泥，蕭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準備一鍋水，把肉丸子都煮了。」蕭文說道。
「是。」那廚子聽到聽到蕭文的話，如釋重負。
他連忙離開車子，跑去準備煮肉丸子的材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