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顧惜惜看著他的神情則帶著一點點憐憫的意味。連續一個月內聽到兩個女人懷了自己的孩子,估計到了哪個男人身上都會不淡定了。簡夫人則眉眼一跳,先是臉帶詫異,接著開始皺眉作深思狀。


  安遠琪掏掏耳朵說:“你不用太驚訝,也沒聽錯,我說的就是小曼懷了你的孩子這件事。”她特意加重了“你的”兩個字,然後還唯恐天下不亂的加了一句:“畢竟按照你們ML的頻率和次數計算,小曼到現在還不懷孕就很說不過去了,你也知道這丫頭有時候很粗神經,也不懂得保護自己,估計她常常忘記吃避孕藥。”


  “不可能,我每次都有……”簡言想說每次都有做好防孕措施,但猛然想起有好幾次一大早興致來了根本就沒去管什麽措施不措施,壓住於曉曼就做了再說,過後也從來沒有提醒過她要做事後避孕的事情。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任何一個成熟女人都懂的事,她都二十八歲了不可能不懂,根本無需他操這份心。


  “你每次都有戴嗎?”安遠琪扶了扶金邊眼鏡,表情帶著學術考究的意味。也虧得她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問簡言這個私密的問題,倒是房內的簡夫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借輕咳之聲掩飾臉上尷尬。


  哪知安大小姐又語不驚人死不休,“要不就是你家那位倪管家私吞公款,給你買的套子偷工減料,是劣質產品。畢竟你都能讓姓溫的女人懷孕了,不可能是那方麵功能不正常。”


  簡言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不予回應,開始明白陸振宇為什麽會那麽排斥這個女人。


  簡夫人再次輕咳,力持平靜的望著安遠琪問:“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


  安遠琪揚起一道眉,好整以暇地問:“要不要我去把報告拿來給你看?”


  “不,不用了,先不忙。”簡夫人皺著眉頭看向於曉曼平坦的腹部,再看向一臉驚魂未定的簡言。“這下好了,你打算怎麽辦?”她心裏明白,如若於曉曼也懷了簡家的血脈,那她偏向誰都不是個事,隻能看簡言的心偏向誰了。


  “怎麽辦?”簡言此時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該怎麽辦。劍道館裏於曉曼那歇斯底理的指控和傷心欲絕的眼淚已經擾亂了他的心,打亂了他維持現狀的計劃。


  顧惜惜看見簡家母子都一臉為難外加裝死的沉默,臉上還掛著笑,心裏已經升起一把無名火。她往於曉曼的床尾一坐,視線來回掃過簡家母子,冷不防怪笑一聲,“怎麽辦?事到如今你們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是吧?那要不要讓我來告訴你們?”


  簡言對於曉曼的朋友多少有些了解了,是以沒接顧惜惜明顯是個陷井的話茬。


  顧惜惜也沒指意他回應,自個兒繼續說下去:“現在溫蕊的孩子快四個月了,小曼的孩子才一個月,依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姓簡的先把溫蕊娶了,等她生下孩子之後馬上和她離婚然後再娶小曼,那時她肚子才七個月,不至於未婚生子,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簡夫人板起臉,正色說:“顧小姐,我體諒你心疼小曼的心情,我何嚐不是?可是你的說法太兒戲,簡家斷然不能做出這等事,即使兩個孩子都在簡家生下來,那麽兩個母親要怎麽辦?這對誰都不好!”


  “不然又能怎麽樣?事到如今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顧惜惜反問。


  簡家母子又是一陣沉默。


  顧惜惜又說:“要不就隻好打掉一個小孩了,隻不過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每個小孩都是上帝牽著手來到人間,這樣打掉一個孩子對哪個女人來說都是很殘忍的一件事。我們這些做外人的就說什麽,還是讓孩子的爸爸自己說吧,要拿掉誰的孩子、要留下誰的孩子,但憑你決定。”她把球踢給簡言後,逼著他正麵回答。


  安遠琪也是目光灼灼地盯著簡言,靜靜等他的答案,鮮有喜怒的臉上明顯寫著:你的答案若是讓我不滿意,我不會善罷幹休。


  屋內頓時陷入詭異的沉默氛圍中,誰也沒說話,簡夫人也是神色凝重的望著簡言。雖然顧惜惜說話的方式很兒戲且不正經,但卻是目前問題的關鍵。


  簡言拿起於曉曼垂在床沿的手,緊緊握在掌心摩挲,心裏似有想法,卻不對任何人表態。


  等了許久都不見他回答,顧惜惜不耐了,問:“想好了沒有?要拿掉小孩可是要趁早的,時間長了你想拿都拿不掉了。”


  他沒理會她的話,隻說:“你們都出去,讓我和小曼靜一靜。”


  安遠琪說:“可以,不過有件事我要當著簡伯母的麵先說清楚,免得你誤會了小曼。”


  簡言眉毛飛了飛,“你指的是催眠的事?”


  “沒錯,關於你受到催眠的事,的確是我做的。”安遠琪坦然說,“就在你和小曼請我們三個去吃意大利菜那天,我跟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出發點隻是希望你能多去了解她,不要隻看到她迷人的外表。我承認這有些不太光明磊落,在這裏先向你道歉,但是這件事小曼從頭到尾都不知情,我不希望你因此而遷怒她。”


  簡言和她對望,問:“我憑什麽相信你的一麵之詞?”其實他心裏已經相信了九成九。


  “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畢竟我們不算朋友。不過你大概不會不相信小曼吧?像你這種人精,她在你麵前表現的是真是假、她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相處了兩個來月你還會不清楚嗎?”


  她說是沒錯,於曉曼是什麽樣的女人他再清楚不過了,今天下午他去找她其實是想了解情況,並沒有大動肝火的打算,卻不料她情緒過激根本沒辦法好好溝通,最後才演變成互相指責掐架。


  但盡管他心裏清楚這些,依然不想回答安遠琪的話,隻說:“那麽,請馬上解除我的催眠,至於現在該怎麽做等催眠解除後我自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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