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別說了。”簡言雙手回握她。
溫蕊搖頭，“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出來……至少在臨死前能再向你解釋，言，你相信我嗎？你會，原諒我嗎？原諒我，四年，前，丟下你，讓你，成了笑話！”
“不會！”他說。
溫蕊猛然瞪大了眼，一口鮮血嘔了出來，“為什麽……你不肯，再相信我一次？”
簡言說：“如果你今天敢出事，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言……”溫蕊又嘔出了一口鮮血，臉上表情卻是欣慰的，“我愛……你……”說完話時她已經昏了過去，恰巧推車也來到打開的手術室門前。醫生讓簡言放手，他的手卻和溫蕊緊緊纏在一起無從分開。
於曉曼腦袋如遭雷擊，嗡嗡作響。她不住地後退，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隻是覺得欲哭無淚，整個人無所適從。簡言終於鬆開溫蕊的手，目送著溫蕊進入手術室，然後盯著緊閉的手術室門發呆，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就站在他的身後。
這是於曉曼第一次看見他發呆的模樣，而且是為了前女友而發呆。她走上前去問：“為什麽？”
簡言回過頭來，看見她後微微詫異，“什麽？”
“你不是說和她再也沒有關係嗎？”她木然地問。
簡言被問住了，默了數秒後坦言：“我無法對她的生死無動於衷。”
“那你還愛她嗎？”她盯著他的眼執意問。不管他的答案是什麽，她都想知道！
他拍了拍她的肩，安撫地說：“乖，你先回去休息，我等她平安出來就走。”
“你愛她嗎？”她再問，固執地抓住他的手，“隻要告訴我愛或不愛，不要顧左右而言它。”
簡言回握她的手，看著她眼裏的固執和水光，微微歎息說：“不愛。”
於曉曼點點頭說：“好，隻要是你說，我都相信。”
看著她一臉篤定，簡言微微詫異。
“你等她出來吧。我先回去趕稿，有事打我電話。”她故作無所謂地說，而後轉身離開。
她走得那樣從容不迫，背影一如既往的風情萬種，以至於簡言沒有注意她更多的情緒。他的目光隻在她的背影上停了不到一分鍾便移向手術室方向，所以當她走出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他時，他已經背對著她了。
於曉曼悶悶地走在回安遠琪公寓的路上，再次說服自己別想太多。
她剛剛才說要相信簡言不是嗎？可這才走出醫院她就覺得自己太過大言不慚了。剛才那深情的一幕就像當頭棒喝，她怎麽可能再自我催眠的說那隻是他們的過去？那不是過去，她知道，清楚的知道著。可她不知道為什麽還要堅持相信他，難道因為上一刻他才剛剛在車輪下救了她？難道是那種害怕失去他的心悸，那種失而複得的感動在作祟？他可以為了她不顧安危，還有什麽是不能選擇相信的？
隻是，相信之後，她的心裏還是說不上的難受。這種喘不過氣來的難受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上班，直到九點三十分簡言準時出現在總裁辦公室時。
看著他像往常一樣在老板桌後坐下、打開電腦，於曉曼心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這之前，她其實很害怕他今天不來上班，害怕他就此留在醫院照顧溫蕊，害怕他用行動告訴她溫蕊才是他愛的人。
簡言沒有發現她盯著他發呆，兀自捏著眉心進入工作狀態。她卻發現他神色疲憊，想了想，還是像往常一樣到茶水間給兩人各自泡了杯咖啡。回到辦公室，第一眼就看見他在發愣，她把自己那杯咖啡放在桌上，再端他的那杯放到他麵前。“喝杯咖啡，看你一點精神都沒有。”
聞到咖啡香，簡言終於抬頭看她，見她表情僵硬地站著，既不像往常一樣退下，也沒有突然心血來潮俏皮地攬住他的肩嘻笑。他問：“怎麽了？”
“溫小姐還好吧？”其實安遠琪早告訴她醫院裏的情形了——溫蕊的手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就完成了，情況相對穩定，比較大的問題是她懷孕在身。她大可以不問的，但還是問了，隻是想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
他點頭，“情況穩定。”
“看你今天很累，在醫院呆了一晚上沒睡？”
“唔。”他啜了一口咖啡，回答得心不在焉。
“那你要不要進去裏邊休息一會。”
他搖頭說，“你不用這樣，想知道什麽直接問。”他知道安遠琪多少將昨夜醫院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她了。
於曉曼被他說得一怔，旋即說：“沒什麽，那我去工作了。”她其實想問的是，溫蕊肚裏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她轉身回到座位上，啜了一口苦澀的黑咖啡，感受著苦味在口中蔓延的滋味。和簡言確認關係之前她很少喝咖啡，更別說是不加糖的黑咖啡了，但這段時間在他的薰陶之下她也慢慢喜歡上了這種味道。隻是今天這苦味突然變得益加苦澀，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煮咖啡時心不在焉放錯了什麽的緣故。
“又在胡思亂想了？”簡言的聲音忽然在偌大的總裁室裏響起。
“沒有。”她悶悶說，心裏卻鄙視自己的口是心非。沒有，才怪！
“別悶悶不樂了，昨天的事隻是意外。”
“嗯。”她能說什麽？
簡言見她表情沒有一絲鬆動，近乎無奈地出口保證：“你什麽都不用想，無論如何我們的關係不會變。”
“嗯。”她微微點頭，這句話對她來說像是一顆定心丸。且不論其它，至少她知道他會這麽說表示不會離開她。思及此，她的心稍微放寬了。
簡言見她悶悶不樂的表情有所鬆動，這才放心的繼續手頭的工作。中午的時候他帶了林助理和寧秘書外出，出門前叮囑心不在焉坐在電腦前的她別忘了吃午飯。
於曉曼喚了總裁辦秘書室裏的幾名秘書一起去外麵吃飯。回來的時候，李秘書在閑聊中對她說起：“小曼，你知道簡先生改了下個禮拜的所有行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