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於曉曼問：“你被他害得那麽慘，就不恨他嗎？”
於媽媽幽幽歎息說：“恨，怎麽會不恨呢？曾經我恨得心力交瘁，恨得死去活來。可是現在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還有什麽好恨的呢？”
“那——媽媽有後悔過嗎？後悔把自己交給一個沒辦法給自己幸福的男人？”問這話的時候於曉曼也想到了自己，想到她和簡言的未來。
於媽媽輕輕一笑說：“小曼啊，你一定以為媽媽這麽多年不願意再婚而且極力反對你跟條件太好的男人交往是因為後悔所托非人。”
“難道不是嗎？”
“不是。媽媽即使傷心難過，可是從來沒有後悔跟過他，沒有後悔把你生下來。這麽多年我常常想起他給我的幸福時光，就會覺得所有的劫難都是因為我透支了太多太多的幸福而引起。如果不是因為我貪戀他對我的好，就不會明知他有老婆還要跟著他，如果不是因為太愛他，就不會想要生下跟他的骨肉，如果不是因為堅持生下你，就不會被他老婆發現……”
於曉曼哽咽出聲，“媽，你好傻，到現在了還替他說話。”
於媽媽失笑，“媽媽傻沒關係，我的小寶貝別再跟媽媽一樣傻就好。”
於曉曼聞言又哽咽又想笑，問道：“那，媽媽現在還愛著他嗎？”
“現在還說什麽愛不愛哦，都這麽多年，什麽要死要活的感覺到這會也淡了。知道他到現在還記得我就夠了。”於媽媽感歎地說，“現在對我來說你的幸福最重要，隻要我的寶貝小曼能快點結婚有個幸福快樂的小家庭，我就跟著幸福得睡不著覺的。”
“那如果陸鵬飛想再見你一麵，你會不會答應？”
“不會。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也沒什麽好見的，小曼，如果他有這樣的要求，你就替我轉告他，說我現在過得很平靜，希望彼此都放下曾經的一切。”
聽完媽媽的話，於曉曼慶幸自己沒有答應陸鵬飛的要求。結束和於媽媽的電話之前，她拍胸脯保證：“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幸福的！因為我的幸福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它也是你的幸福。我很快就可以買房子了，到時把你接過來住，讓你親眼見證我的幸福！”
收了線之後，她把那卷母帶和所有底片焚燒銷毀，然後把灰燼倒進垃圾箱中，感覺心裏埋藏多年的陰霾也像這灰燼一樣一倒而空。
她瞧瞧四周，沒發現有人，便大聲地對著垃圾筒說：“於曉曼，從今天開始，你要努力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知道嗎？”
然後又自問自答：“知道了，我於曉曼對天發誓，從今天開始努力努力再努力，一定會讓自己幸福，讓媽媽幸福！”
接著又換了一個角度，煞有介事地抱胸作嚴肅狀，“唔，不錯，你可要說到做到了。”
然後再換個聲音，舉起一手作發誓狀說：“放心好了，小的決不會食言！”
冷不防，橫裏冒出一個悶笑地男聲。“你一個人在這裏自問自答，唱的是哪出？”
於大美人全身一僵，尷尬的回頭麵向一臉好整以暇的簡言。“你不是在書房看書嗎？怎麽跑到垃圾筒這來了？”
“唔，我是被一陣燒焦的味道引來的，結果一來就看見某人自導自演不亦樂乎。”其實，簡言是因為知道陸鵬飛走了好一會了，卻左等右等等不到她回房這才出來找人，結果不但看見她在庭院裏焚燒物品，還看見她一個人在垃圾筒旁念念有詞。
於曉曼無地自容，瞪了他一眼後低頭往屋裏小跑。沒跑出兩步就被他捉住，“別跑，處理一件小事居然讓我等了幾個小時，該怎麽補償我？”
“那你說該怎麽補償？”
“你知道的。”他邪笑著在她耳邊吹氣。
“不就是那啥嘛……”她故意把尾心拖得老長老長，然後趁他一不留神就掙脫他的鉗製，撒丫子往屋裏跑去，還抽空回頭對他做了個大鬼臉，“來追我啊！”
簡言沒有依言追上去，因為任她跑得再遠依然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切算是塵埃落定，於曉曼決定周末搬回東方普羅旺斯公寓住。雖然和簡言有了一層親密關係，但是自己住在簡家名不正言不順總歸不太好。她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惹來他的一陣不滿。她說：“我們隻是男女朋友，我沒有立場也沒有意願賴在這裏。”
簡言說：“沒有人敢反對你住在這裏。”
“其它人反不反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媽會反對。”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聽你媽的話？”
“那是因為我覺得我媽說得對所以才聽她的。”
“你說過不是原則性的事情全聽我的。”
“這就是原則性的事情之一。沒有結婚之前，我不會跟任何男人同居，住進來之前我就說得很清楚，隻要陸振宇的事情過去，我就會回去租房。”
簡言見她態度不是一般的固執，終究還是拗不過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送她回東方普羅旺斯。
回到闊別一月的租房，於曉曼的第一件事是把蒙塵的房間清理打掃了一遍。簡言坐在客廳裏看著她忙進忙出。倏地，公寓門被人打開來，緊接著是一對忘情擁吻的男女跌跌撞撞進入玄關，隨手關上公寓門後，兩人就在玄關處旁若無人的扯著對方的衣服激情如火。
於曉曼在房間裏喚簡言：“言，幫我端一盆水進來啦，我擦擦台麵……”她邊說邊走出房來，然後傻眼地看著玄關處的郭紋麗和一陌生男人衣裳半褪的模樣，尷尬地僵在原地。
玄關處的男女如當頭棒喝，猛然分開，驚恐地看著客廳沙發上坐著的簡言和房間門口的於曉曼，表情說多尷尬就有多尷尬。郭紋麗趕緊整理著淩亂的衣裳，尤其尷尬地說：“小曼，你怎麽突然回來了？還……”她的目光移向現場唯一麵無異色的人類——簡言。
“哦，是啊，我今天搬回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