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一生之中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生之中很多事
“書華，你怎麽來了？”
一聽那聲音，我剛剛的惆悵瞬間有種煙消雲散般，我猛然轉身看向門外秋涼陣陣的男子，興奮道。
“路過，感覺到你在，順帶來看看你，剛剛見你憂心弈弈，可是有何不開心事？”
尚書華走了進來坐下微皺眉道。
“未見君子，憂心怲怲；既見君子，庶幾有臧。”
我搖了搖頭，看著他開玩笑道。我本來就是心裏痛苦憂傷的，但看見他時，心情卻是突然變好了，所以也並非玩笑。
“看來依兒不僅懂得《擊鼓》，對於《詩經》一書卻是知知不少。”
尚書華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才甚是欣慰的笑道。
“……能不能別那壺不開提那壺。”
聽他一說，我個人感覺寄雁客棧與顧子凡的互動有些囧，因為我現在才想起來，麵前這位懂儒道，所以當時並非就我和顧子凡懂，尚書華也是知道的，隻是他當時故作不在意而已，這才避免了我倆的更加尷場。
“嗯，你與逝吵架了？”
尚書華點點頭，問道。
“……沒有。”
我低頭看向琴弦，否認道，能不能也別提他啊！
“依兒，你是怎麽想的？”
尚書華見我不敢看他，突然輕歎道，抬眸便見顧夭逝不知何時正倚門而立看著這邊。
“我沒有怎麽想的，隻是我的心太小了，一旦裝下一個人就難以再接受其他人。”
我無所謂的抬頭看向他說道。
“公子凡？”
秋看著顧夭逝的眸中漸漸失去焦距，悲秋風般歎了歎道。
“子凡，那是我欠他的，我與他之間有一世夫妻命，若不成全了，我倆都會後悔一生。”
聞言我眸中帶著淡淡羞澀般的笑意，看著他很天真的說道。
“所以你心裏裝下了公子凡，便不會再接受任何人對嗎？”
感覺到顧夭逝似乎有些狼狽的模樣，又見我笑語嫣然般，他繼續開口道。
“對！也不對！在這裏我想和子凡執手飛升，在上麵我想與劍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才是我想要的人，書華你知道嗎？上一世我整整活到了十七歲，卻從來未曾喜歡過任何人，而這一世在遇到劍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這種感覺，原來是多麽美妙的。”
我搖了搖頭隨後開口道，我知道顧夭逝在，所以也是故意如此說的，既然要傷害，何不幹脆些。
感情裏最大的善良便是在知道與對方沒可能後，及時斬斷對方的所有念想，因為希望破滅後，是更深的絕望。
所以，夭逝對不起！你一切都太過於美好，我也的確知道自己喜歡你，但你來晚了。
“他是春風十裏，一笑亂我思緒；他是陽春白雪，一望亂我心跳；他是天上星月，一動亂我一切；他是我的摯愛，是我心底的神袛，在與他回眸一笑下，我便已經是不設防備的淪陷在他的溫柔鄉之中，從此此愛無關風月，隻因有他。”
我想起了劍，與他的點點滴滴就仿佛是在昨日般，一蘇醒便能看見他在床邊對我笑。那如荼蘼花開般的微笑，讓我忍不住笑道。
“所以哪怕第一次看見他，我便很大逆不道的肖想他，很小心翼翼的經營與他的日常，也同樣很不安的想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看回尚書華繼續笑道，他隻是看著我，無喜無悲的靜靜聽著我說。
“但或許上天把他派到我身邊隻是個考驗，我就那麽淪陷了，也因此害得他萬劫不複，縱然如此他卻從來未曾責備過我。”
想起聖劍傳承的事，我心裏頭一陣痛苦盤旋，褐瞳之中流露著不安和恐懼，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都過去了。”
尚書華及時寬慰道。
“他是天上月被我拖下凡塵依舊如謫仙；他是超脫輪回因果的世外人，卻因我差點神魂不保；他更是不懂人情世故的翩翩公子，卻被我情所累落入凡塵受盡疾苦。
哪怕如此，我還是不想放過他，我還是想要他，我還是要救他還是想把他鎖在身邊，如那三年朝夕相處那般之子於歸，不再別離。”
不知是他的話起作用，還是心底驟然傳來的暖陽起作用，我思緒慢慢平複，碧蓮運轉之際，我眼底的痛苦慢慢消散，一道堅決而霸道的目光閃現，我也是仿佛宣布主權般說道。
“為何？”為何有此執念？
尚書華眼底透著疑惑，他似乎想不透，所以繼續問道。
“為何？其實應該沒有那麽多為何吧！愛一個人就是那麽毫無防備，就會愛上，非要說，那就當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或者說，因為得不到，所以愛。但其實說真的，喜歡上一個人其實沒有太多的為何，就是喜歡而已。
緣便是這麽奇怪的東西，愛你的，恰巧你也愛的，那便是真愛；不愛你的，無論怎樣也不可能愛上你，那便是單相思，前者該珍惜，後者不如一字放，畢竟人活一世不容易，人生除了愛情，其實還有不少的情誼在。”
我搖了搖頭，已經是恢複如常的平靜靜靜說道。
“那倘若你愛的人，不喜歡你呢？”
尚書華見顧夭逝隻是愣愣聽著仿佛丟了魂般，像個木頭人似的，心裏頭有些不忍，突然開口道。
“那要看情況，他若有互相喜歡的人，我會放手會祝福他；他若沒有也不討厭我，我會試著努力爭取；他若討厭我，那我可能會直接找個喜歡我的人了此一生。”
我一愣想了想說道。
“你真能做到？”
尚書華看見顧夭逝漸漸恢複正常，張了張口似想說什麽，他直接疑惑道。
“能，我的一生有很多事，情感隻是我的一部分，我曾經和劍說過，君若無情我便休，並非隻是玩笑，而是真的會這麽做。”
我點點頭應道，於我來說與暗魔君一戰後，複興神界才是我存在的意義，然後才是複活劍，所以兒女情長於我隻是這一路的生活調劑品，並非是我的全部，或者說身為玉蓮宗十四蓮使之一，生生世世也會與暗魔君對抗到底，又真的有這閑情顧慮到其他感情嗎？
對此，我通過上一世和上上世的分析，覺得不大可能。對別人而言親情愛情友情是最大的，對我們十四蓮使來說，提防暗魔君與之抗衡到死才是最大的，人的一生精力其實也是很有限的，不可能事事都能處理好。
所以既然選擇了大義，又怎能被情所累，哪怕此刻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我也不介意握著聖劍走向世界的最高處，縱然高處不勝寒，我想若是劍醒來了，他也會願意陪我走下去的，因為他曾經給予我的馬玲之諾。
“我會化作你手中的劍，為你掃平一切你所害怕的東西。”
正因為如此，正是帶著想與他並肩的決心，所以我選擇了強者之路，從我握起聖劍那一刻，似乎就已經決定了，無論多苦多累，自己選擇的路，哪怕跪著我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