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桃源夢醒
第三百一十五章 桃源夢醒若歸去
“濯！你沒事跑下來做什麽？你一個連世俗都搞不清楚的人，就別入世了，你是嫌這的麻煩不夠多嗎？”
等在外麵的兩人同時看向他，古軒一臉氣惱的說道。
“師兄，對不起。”
濯一默，隻是對他道歉完，便準備向外頭走去，他想還是回去等師妹回來更好。
“問青天／月中可曾有宮闕
是何年／高高掛於月中天
逢滿月／問倒影可還／記人間
人間／有故人／悼圓缺
……
桃源夢醒／落款題字暈開
如若歸去／我願化身塵埃”
我起身走到書桌上取出桐木琴，閉目彈奏了起來，也同時唱道。
二師兄，這是為你而唱的，我依舊希望你能活在你的桃源之中，這紛擾的世俗真的很不適合你。
“轉街角／少年與子曾相約
再重逢／淨水湖畔好時節
逢滿月／問千裏之外／可嬋娟
嬋娟／可還曾／似當年
入桃源／落英繽紛為誰開
行幾步／蓮葉田田鎖蒼苔
窺舊事／自別後故土／千百載
難歸去／此身已在紅塵外”
“葉師妹的事有些複雜，你還是不要過於參與的好，趕緊回去吧！”
古軒聽著這旋律，有些無奈的看向立在原地的濯說道。
“我知道。”
濯點點頭，看向屋內，終究還是忍不住踏了進去。
“……
上窮碧落／舊城可在
身落黃泉／魂兮歸來
桃源夢醒／落款題字暈開
如若歸去／我願化身塵埃
深山掩扉／我靜候有誰來”
我抬頭看向他，繼續唱道，最後一音落下後，桐木琴弦似蹦得太緊，驟然斷開了一根。
我很不舍，我也知道他這一次下來，恐怕也是放心不下我，才會下來看我的，右尊說過，他從不與誰過多親近，大家私底下喜歡喚他書呆子二師兄，因為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書，後來我的到來，他也唯獨與我過多親近。
而這一別，或許真的要等個上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再相見了，哪怕回不到當初，至少再見亦會是友。
“師兄心底依舊有桃源，但師兄也知道師妹不可能再願意隨師兄入住了，然而當年的一諾，永久生效，師兄回去桃源等師妹歸來。”
濯低頭看著我笑了笑，很是認真的說完，轉身向外走去，這一次我知道他不會再回頭了。
“二師兄保重。”
我低頭淚水模糊了麵前的視線，我很平靜的說道。
“二師兄，你在幹嘛？”
“今天怎麽過來了？毒解出來了？”
“你看，小毒攔不了我，這是桃花樹？二師兄是想種滿整個山頭嗎？”
“對，種你口中的世外桃源。”
“好啊！那樣花開的時候一定很美，二師兄，我到時能住進來嗎？”
“能，我們約定吧！這裏永遠都會有你的房間，我們一起住在這世外桃源之中，如何？”
“好啊！我不懸壺濟世就回來陪師兄小住，那樣的日子也不錯。”
“好，我們一起種吧！”
“那一會我施法，然後咱們等上一年，說不定就桃花滿庭芳了，到時一定很美，然後我們就可以在桃花樹下玩耍或看書了。”
“行！別太累著了。”
“……”
“師尊讓你參加這次的試煉？”
“嗯，好像是去一個叫虛界的小世界。”
“桃花快要開了，第一年的花，師妹是看不見了。”
“那還有第二年、第三年的，以及很多很多年的，師兄說是不是？”
“照顧好自己，不過想來你們四人組都在，也好有個關照應。”
“嗯，那師兄就在桃源等我歸來，可好？”
“好！”
……
“好。”
我推開桐木琴，趴在桌子上閉目喃喃道，淚水仿佛不要錢般刷刷流了下來，我真的很開心，也好傷心，心裏頭就仿佛有數不清的淚水在衝刷。
因為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我選了一個凡塵路，更多的是腥風血雨的江湖，而他永遠都會是那位心思單純，而清澈如水的世外仙二師兄。
我不想連累他，所以半年前我就知道他下來了，卻沒有勇氣敢去見他，我怕，怕連累他，可最後還是連累了，還是把他拉下了這混濁不堪的同門相鬥之中，讓他看到了人間險惡的一麵。
“哭得這麽傷心，你和濯的感情很好？”
好不容易止住淚水，抬起頭來，重新振作了起來，便聽見身後傳來古軒的擔憂聲。
“……你們什麽時候進來的？”
我一愣轉身便看見兩座仿佛山般坐立著的兩人，下意識擦了擦眼角的餘淚，有些不自然的詢問道。
“聲音都哭啞了。”
古軒滿是擔憂的說道。
“哭出來就好了。”
顧夭逝淡淡說道，但我看出最擔心我的人是他。
“我就鬱悶了，那天我要下來時，他為何也要下來了，然後下來後，又那裏都不去，把自己圈在陶居，是否也與你有關？你們的關係很好？”
古軒搖了搖頭隨後詢問道。
“關係再好，也回不去了。”
聽見他的話，剛剛止住不久的淚水又似想落下，我抬頭把它留在紅彤彤的眼眶之中，有些惆悵道。
“沒有什麽好傷心的，沒有人能回到過去，就算是回到去又能如何？人總是會改變的，我們該做的是一路向前，而不是因為過去而退縮，過去的用來懷念，現在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未來則有不少的變數，想多了也是無意義。”
顧夭逝微皺眉了一下，很是認真的說道。
“道理我都懂，踐行卻很難。”
聽了他的一席話，我突然感覺不再那麽難過了，所以忍不住笑道。
“若是不難，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又豈還用我來說。”
顧夭逝一愣隨後歎道。
“二師兄是我在浮萍山待了半年後，在圖書館認識的，因為夠不到上麵的書，然後他正要上樓看見了，隨手幫我拿了下來，再然後十幾天我發現他也是圖書館的常客，於是一有夠不到的書就會上三樓找他幫忙，後來多叫了幾次，他幹脆到一樓陪我看書了。”
我坐好，回憶著有些哽咽的說道。
“……你能和他聊天？”
古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好奇道。
“不能，我和他說了三個月的話，他一句話也沒說，很多情況下，我們都是各看各的，所以我一直以為他是啞巴，也很少和他說話。”
我搖了搖頭，接道。
“傳聞你們浮萍山的二師兄性格孤僻，喜靜，在用毒方麵更是個中高手，但外界所知也不過如此，甚至許多人連他名字都不知道，都是以世外毒醫稱之，更別說他的模樣。”
顧夭逝接話說道，看著我的目光似有些探討。
“嗯，他和秋差不多，但至少秋不會厭世，他是不喜歡和旁人接觸，在記憶之中，他便是翩然世外的人。”
隨著記憶回歸，我也慢慢接觸到認識的人，便慢慢想起與他的往事，那些開心或難過的事。
“再翩然世外都能被你拉入凡塵了，此時對他打擊不小。”
古軒無奈的看了看我，略帶擔憂的說道。
“大師兄知道。”
我一默隨後說道，想來狄傑也不會對他過於隱瞞。
“罷了！就是你不拉，他既自身在這世俗之中，別人也會無情的把他拉出來，倒不如讓你來拉他一把。”
古軒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帶我回顧府吧！”
我一默起身看向顧夭逝，淡淡說道，此時已經不想再去想濯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