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對劍傾述
第二百九十章 對劍傾述我害怕
“那麽問題來了，我該承認什麽？不該承認什麽？有何意義？”
我低下頭眸光若明若暗，此刻卻是很平靜的說道。
“沒有意義，也無需有意義。”
顧夭逝卻是移開了視線，突然往身後的斜背草地一躺，似看著天邊的火燒雲般說道。
“若無意義，承認與否，是否也會變得不太重要了。”
我卻是突然有些迷惘了，就仿佛此刻滿天雲霞映襯得此處紅彤彤的，但在我眼底卻依舊隻有這溪水，眼前的草地和身後的樹林。
“一件事情的用意，不在乎它是否重不重要，意義如何！而在乎你是否把它放進了你的心上，因為有心，才會去做，所以未知也好，已發生的也罷！我們都不該浪費時間去害怕或者埋怨，而是應該把心思放在尋解決問題的方式上，方能一往無前的走下去，這才是強者之道。”
顧夭逝看著我一笑道，晚風吹過他的發梢，拂過他的衣襟，在我旁邊逗留時，我隱隱嗅到了屬於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氣，此時這股香氣混濁著草香，又似另一種不一樣的香，但卻莫名的撫平了我心底的恐懼。
“再任性一次！”
我整個人直接側趴在他身上，閉目無聲的喃喃道。
我知道我不該再貪婪他的好，但我此刻真的再也忍不住，心底微微的似有人在說，一會也好，再喜歡他一會也好。
“我不知道你和宮子凡之間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你對他的心意如何，我隻是希望你能開心就好，樂意，我可以當你的聽眾，為你排憂解難，所以你無需害怕。”
顧夭逝眼底透著忍讓、心疼亦或者少許愛意，語氣似帶著魅人心弦的天籟之音，在我頭上響起，在我心中拂過。
“夭逝，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我本貪婪他這一刻給予的安寧的氣息，在他話落後，頭腦卻是驟然清明了，我在心底運轉了碧蓮，把所有負麵情緒都一一撫去，睜開眼很平靜的說道。
“別問能不能，你隻要說便好。”
顧夭逝伸手摟住我的肩膀，另一隻手輕輕拍著我的背，似希望能給我安慰般，他寵溺一笑低看著我道。
“那晚你們在我夢裏看見的年輕人，同樣是在溪邊，與我在一起的藍衣男子，你可不可幻化成他的模樣，讓我和他說說話。”
我抬頭看著他，有些希翼般說道。
“依兒。”
顧夭逝閉目，我隻是忽然感覺他整個人變得虛幻了起來，在我再次看清他的模樣時，我卻是已經瞬間定住了，直到那雙如桃花般的眸，似笑非笑的開口喚道，我才瞬間回神。
“劍，我好想你。”
我再也控製不住，抱緊了他，幾乎有些顫栗說道，哪怕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他，而是顧夭逝，我此刻還是忍不住當成是他回來了。
“對不起，我沒有聽你的話，對於他我想任性一次，哪怕無法做到相濡以沫，我也不想和他相忘於江湖，我知道你一定會擔心，也一定會生氣，但我不想留下遺憾，無論最後會有怎樣的結果，我都想傾自己的能力去改變。
可是同時我也害怕，我害怕結果如你所說的，也害怕因為我的任性，導致你會等上更久，哪怕我知道，你不會怪我，不會責備我，可我還是很害怕，你把我放心尖裏寵，我何嚐不是把你放心上，可是我現在卻選擇了一個可能會傷害你的行為。
可笑的是我不想停下來，我也不願意甚至不甘就那麽停下來，所以我一麵害怕卻一麵的向那個結果踏去。為了你，我不懼深淵，可為了他我也同樣的不想去害怕任何的結局，所以我不知道怎麽辦，明明我在害怕。”
我看向那一抹哪怕有些陌生，卻出奇的神似的荼蘼花開般的微笑，我突然平靜了下來，趴著他的心髒上，看著他卸下了所有的偽裝，有些不安迷惘和眷戀的說道。
“你說過，以後你會是我的劍，會為我掃平一切我感到害怕的東西，然後你真的做到，可你知道嗎？你曾經讓我有多開心，現在我的心便有多痛。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你卻還是把我帶入了你編織的夢之中，讓我對你傾心對你迷戀，卻又在我認為我們會一直如此快樂的生活下去時，用最無情的事實告訴我，夢醒了，你我過往終究不過似一場大夢。
我想你入夢，你卻遲遲不願入夢，直到我想忘了你，你卻是突然出現，你既然那麽在意我，為什麽還要那麽做，你隻想守護我，為我撫平一切我感到害怕的東西，可是你知道嗎？失去你，依兒的天早已經塌了大半。
什麽天賦異稟，什麽前途無量，什麽叱吒風雲，我通通都不想要，如果你能守在我身邊，我願意一世平庸也不想沒有你。”
我握著他的手，說著說著眼淚已經不掙氣的留了下來，就仿佛斷線的風箏，此時的我失去了重心。
“過去了。”
顧夭逝再也忍不住反手握住了我，有些心疼心底更是不知道何等的不是滋味，他開口，最後隻能無力的說道。
“可我知道這終究是不可能的，我若平庸你我不會相見，我若平庸你不會多看我一眼，我若平庸你我也不會有相處的機會。所以我反而感激這份天賦，因為它讓我遇見了你，哪怕過去讓我痛不欲生，我也一直不後悔遇見了你，能和你一起是我的幸運。
無論是快樂還是悲傷，我都願意去接受去守護，我現在想告訴你，你既成為了我的劍，那就讓我來保護你，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你。無論前方是地獄還是天堂，依兒也不會再害怕。”
我撐起身來，看著那張帶著笑意卻充滿心疼的眸，我擦幹了淚水，突然一笑若空穀幽蘭般，對他鄭重說道。
劍你聽見了嗎？
下一刻我感覺心底有些顫動，我想大概是劍聽見了，所以在回應我。
“所有悲歡離合，都不過奉於說書人。夭逝謝謝你。”
我俯下身在他眉間吻下，隨後起身看著他，感覺心底舒服了不少，我淺笑道。
“我不需要你說謝謝。”
顧夭逝整個人都顫動了一下，似有些意外的看著我，隨後我隻感覺整個人往下倒，回神過來後，隻是感覺一陣山壓著自己，眼前所見已經是那傾顏絕色的麵孔，顧夭逝低頭看向我，略帶磁音的開口，甚是動聽道。
“那你需要我做什麽？”
我隻是下意識的回答，卻未曾想他那在夕陽下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不自然。哪怕本來就背光，我依稀感覺到他眸中的惱意。
“我不需要你做什麽。”
在我猜不透他的含義，突然感覺有些忐忑心情時，他卻是開口了，帶著淡淡隱忍般說道。
“那你是想問什麽？”
我一愣心底倒是沒有不安，隻是有些無策，要知道，現在我還被他壓著，怎麽看都有些那啥！
“不想問什麽。”
顧夭逝低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