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荷香滿憶
第八十章 荷香滿憶見醫賢
“你是說你們當時隻是臨時打算?”
玄空一愣,對於我的話,他是相信的,因為在這個節骨眼上,隻要是會思考的都絕不會隱瞞。因此,哪怕他是見過不少風浪也上了千歲的人,但聽聞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道。
“嗯,都是臨時的,要真是組織安排的話,人數會更多,排列布陣會更精密,綠依者也斷不會隻有我一人,以那陣容絕對有四個以上,並且帶隊必然不會是席沐隊長,而是會派遣首席委員會的隊長們,更會有一兩位元老策應,各種突發也會事先推斷出來,皆會有人負責解決,一切妥當組織才會行動。因為對於暗魔,我們從來都不會打沒把握的戰,畢竟大意之下,那輸的就有可能會是自己的命。”
我點點頭,看向窗外語氣帶著淡淡的驕傲的陳述事實道。要真是組織安排的,薛堂歡等不了暗魔君來救就死翹翹了,因為組織安排下他被滅的把握就是百分之九十九。
“……”
玄空隻是眠了眠嘴靜靜看著窗外,思緒似已神遊天外了,他猜不透我的思緒,因為那翻話他聽得出我沒說謊,也正因此他才更摸不透我這是在告誡他莫做無謂行為,還是隻是單純的說事,但也更明確的透露了我們組織的可怕,就好像在說:我們組織的確有滅其他宗派的能力,但我們不會那麽做,因為沒必要。以至於讓他感覺此時的思路有些複雜。
我見他似在思路,便默默退了出來,該說的都說了,至於他會怎麽想,我現在沒心思去想,也不想知道,畢竟BEI對於非地球來的人,好像都會存在誤解,所以我沒必要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也該去找醫賢了。
“子醫太會享受了。”
與安元老飛出了一段時間後,在街角盡頭的一處湖邊上建築的竹屋目前停了下來,看向岸上青青鬆竹,又見碧湖中盛開的滿池夏荷,一艘小船在岸邊的碧波之中蕩漾,我不由有些向往道。
抬頭看著門牌上那隨性而為般的“醫莊”二字,別提我多向往了,隻能歎了口氣,走了進去,剛剛走到大廳,便見宮止遙靜靜的坐著。
“子凡三人已經走了,南於菟在客房有位叫餘姑娘的人正給他治療。”
宮止遙見我進來,連忙對我解釋道。
“嗯,餘姐姐的醫術都是醫賢教的。”
我點點頭應道。
“穀主姐姐,公子讓我來接你。”
還沒坐下,便見一童子打扮的人從內堂走了出來,對我拜拜道。
“小鬆子,好久不見了。”
我直接伸手捏了捏他那可愛的小臉,不複之前的平靜道。
“穀主姐姐,鬆手,還有把後麵那個子去掉。”
小鬆一臉我就知道你會捏我的有些不滿道。
“走,去找子醫,噢不,要叫醫賢。”
我訕笑著放開手道。
“……”
小鬆心底有些生氣,但他知道眼前比他大一歲的小女孩現在是穀主,不能得罪、不能生氣、也不能不聽話。
於是我就是在他氣呼呼的表情下,被帶到了最裏間的竹屋房間外了。
“公子,穀主已到。”
小鬆跪坐在屋簷下,對著裏麵正背對我們跪坐在竹桌下蒲扇上的白衣男子道。
“下去。”
很冷冽也帶著空靈的清冷語氣,從那坐得筆直的白衣男子口中傳出。
“醫賢。”
我默默脫下鞋子,走進屋子,在他背後跪坐著拜了拜道,隨後才起來走到他左手坐下,抬頭正是麵對著窗外滿荷的春色。
“穀主來找我,有何吩咐?”
醫賢側看向我,一雙藍眸透著與其說出來的話般冷冽的神色,除了雙眸也就那微薄而性感的冷唇外,整張臉帶著一塊白色的麵具,麵具左臉頰之上是用金邊描繪的紫荊花,很形象也很神秘,一頭水墨般輕柔的長發僅僅隻是用一枚普通的刻著紫荊花的竹簪所綰。
他整個人給人氣息便是簡單冷冽,又不失謫仙風采。
“收拾一下,陪我回城去救人。”
我看著眼前的男子我心底有點複雜,我在醫術上的所有東西可以說是他教的,但他不是我師傅,以前我未當穀主前,他和我說話都會嘴角上揚,而非如今般除了冷冽就是客氣,已經不複曾經的溫度了。
他給的理由是:
你現在是穀主,我們說到底也不過是你的下屬。
“帝師,半年前我去看過了,鼎龍花最多能讓他殘喘十年,畢竟他中的是九寒絕脈之毒, 無解。”
醫賢看著我很是客觀說道。
“不,能解的,用九寒丹能吸他體內寒氣,用火靈芝能護住他體溫心脈,用針灸能適當排除毒素,但師師身體太弱了,經不起尋常金針的針灸,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子醫幫我,他還有救。”
我不希望他是因為我命令而來幫我,我希望他是自願的,所以略有些情緒激動的下意識握住他的左手衣袖,最後近乎哀求的說道。
“罷!你要試試便隨你,我自是會幫穀主。”
醫賢明顯沒料到我會突然激動起來,又見我握著他的衣袖,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不由微皺眉道,隻是麵具之下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醫賢看著我眼底漸漸複雜了起來,在腦海之中突然響起的那少女模糊的麵容,她好像也曾如此捉著他的衣袖,表情語氣亦是如出一轍,她說:
“幫我,他還有救。”
“抱歉!”
聽見他的話,心底莫名微涼,又見他低頭看著我握著他左臂上的衣袖,我不由才回神,連忙鬆開規矩的坐了回去,有點忐忑道。
“穀主想必也乏了,明日再啟程吧!”
醫賢閉目,冷冽道。
“嗯。”
我還想再和他坐一會,哪怕就一會,但他明顯更喜歡安靜,哪怕再怎麽不願意,我也隻能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向外走去。
“她雖與你相似,但她終究不是你。”
感覺身後的人已經徹底看不見了,醫賢才睜眼看著那滿窗的荷色,似有掙紮的藍眸隨著那帶著淡淡溫柔追憶的語氣消失了。
獨自走到一邊,我不敢回頭,因為我擔心會忍不住就站院子裏看著他,每次見他,我都能感覺到,對他都會有一種從靈魂深處透出的依賴,不同於對風鳳離的依戀和信任,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感覺與子醫之間就該溫馨,一旦他表現出對己的冷酷,心裏頭就像被針紮般不痛卻是淡淡的難過。
“有心事?”
宮止遙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也直接在我身邊坐下,笑著問道。
“沒有。”
我眼底依舊很平靜,哪怕心底心亂如麻,也還是很平靜,這是碧蓮的功勞吧!或許。
“你在這坐了一個時辰了。”
宮止遙聽罷,略微有些不滿道。
“聽歌嗎?”
我一愣,隨後苦澀一笑道。
“嗯。”
宮止遙聽罷也是一愣,隨後點頭道。
“為何在我身邊/卻不能相見/雲的心/雨的願/風中的誓言/為何無法忘卻/溫柔的一眼/人間滄桑已桑田/我陪你/到永遠……”
桐木琴出現在膝蓋之上,我深吸一口氣,閉目睜開,手指在琴弦之上擺動,開口唱道。
“半生殘月/兩難圓/相思如雪/漫天邊/醉夢靈歸/沐雨處/千年輪回/共嬋娟。”
劍,我發現真的很多事情都是要在失去以後,才懂得珍惜!
一曲唱吧!我還是忍不住眼淚靜靜落了下來,劍,我是不是很沒用,一點點不開心就想起你,看來是被你寵壞了。
“額,你別哭,怎麽唱完就哭起來了。”
宮止遙聽著這曲是不錯,歌詞有點淒美,但一停下,他正想讚一下,低頭卻是發現我一直低著頭,眼淚竟是吧嗒吧嗒就下了,不由一愣,有些擔憂的一邊幫我擦一邊詢問道。
“哥哥,嗚嗚……讓我哭一會,嗚嗚……”
聽見他的話,我幹脆直接哭了起來,含糊不清道。
“怎麽了?”
就在宮止遙一邊心疼的給我遞帕子,一邊不知所措時,一道冷冽聲起。
“噎!”
一聽見那聲音,我卻是直接止住了哭,就仿佛似聽見大人說“再哭讓老虎吃了你”般立刻讓小孩止哭般有效。
“怎麽了?”
醫賢一邊走過來,一邊再次冷冽的問道。
“沒,睹物思人而已。”
我一邊擦幹眼淚,一邊還是有點哽咽道。這變化讓宮止遙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哦?睹何物思何人?”
聽見我的話,醫賢難得沒有再冷冽著道,稍微暖和了些。
“睹這滿堂荷香,思那不該命短之人。”
我抬頭看向這“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滿堂荷色,我思緒早已紛飛進有劍的回憶之中。
“依兒,你以後想過怎樣的生活?”
“我想開家醫館,最好在略帶偏僻的地方,還要是在開滿荷花的池塘邊。有病人時看病,沒病人時賞荷喝茶。”
“很好的理想,也很沒出息。”
“劍,你呢?”
“我,我以前沒有,但現在有了。”
“什麽樣的生活?”
“有你的生活。”
“那你就要和我一起在蓮花池旁開醫館了。”
“這樣也好。”
“那你是答應了?”
“嗬!”
“你別走,這是答不答應啊?”
“以後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