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穀中設宴（下）
第七十三章 穀中設宴誌於菟（下）
“人才！昔日在總部聽餘生說過你，當時就有些好奇，他說，南山劍派裏有個叫於菟的小子，人如其名猛虎也，可惜不符合要求。”
我知道他這破碎的希望，又重新掙紮著有點點燃的跡象了，所以繼續說道。
“餘生？是叫餘笙瑜麽？”
南於菟一愣隨後有些緊張和驚喜般問道。
“他叫餘生，BEI現任桂L1大隊長，笙瑜隻是他的化名，因為他特別不喜歡別人叫他餘生。武器是雙重鐵劍。”
我點點頭應道，南山劍派隻是個三流勢力，哪怕因為與西小嫻的恩怨，也不值得我出手，但餘生突然給我來信，那就不同了，所以我才讓卓凡送信，讓南寧一一並帶著南於菟前來，自然理由是沒有說，但也料想到這個南山劍派的掌門是不敢不帶。
“他可好？”
再次聽見這個昔日肝膽相照的兄弟下落，南於菟略有些複雜，眼底閃過掙紮，似用出了所有力氣才說出這三字。
他不知道，這四年來他有怨恨過、掙紮過、也絕望到低穀，但讓他更是徹底絕望的是，那個他昔日稱兄道弟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卻是一次也未曾出現過，他寫了許多信，卻一封回信都不曾有，從他聲名一落千丈起，就徹底音訊全無。
但從我剛剛的言語，他也知道，我是因為他才屈尊來替他看病的，心底便更是複雜。
“不知道好不好，突然閉關，且一閉就是三年多，也就是半年前神龍蜃樓山開啟時，才結束閉關，聽其他人說，一出來聽聞了你的事，好像整整三天沒有說話，但前線告急也隻能趕了過去，他臨走時給我來了封信，托我幫你看病，當時我剛好要去蜃樓山。此事就這麽拖了半年，我也是近期才得空下來。而這次在落立城，我也沒看見他，所以不知道。”
我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
“他之前閉關了，然後去了前線？”
南於菟聽見我的話，心底的怨恨已經徹底消散，他這幾年來不是沒想過幫餘生解脫為何不來看他的“罪”，但他怎麽也沒想到，理由竟是如此。
“嗯，待明日我幫你看完後，過幾日恐怕也要準備離開了，你這段時間就留在碧幽穀吧！每個人都很忙，希望你能理解。”
我點點頭，一臉平靜的看著他道。
“我明白，多謝穀主。”
南於菟點點頭，已經是不複之前的死寂，仿佛又見昔日意氣風發的年輕人，但卻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這是成長了。但在這裏要說最感激我的，其實非南寧一不可。
因為南寧一終於又看見自己的愛子振作起來了，而且這病還能好，這是一個父親經曆大起大落後，最大的心願。此時他已不求於菟能有曾經的輝煌了，他隻希望自己的愛子還能像個普通人一樣出現在眾人麵前，就心滿意足了。
“犬子若能像普通人一樣，南寧一願誓死聽候穀主差遣。”
南寧一此時已經不再忐忑了，而是有些激動的看向我跪了下去，很是認真道。
“父親。”
南於菟一愣，隨後眼眶濕潤了，他自然也知道這幾年來，南寧一從未放棄過為他求醫，更別提旁人的冷言冷語了，所以也打算跪下，奈何腿腳不便。
“你們不必謝我，我欠餘生一個人情，是他要求的，要謝便謝他吧！不然以我與他那見麵次數，十個手指都能數過來的交情，我也不可能抽空出手。”
我一邊計算著，好像才見過七次的樣子，一邊躲開道。
“但也謝過穀主。”
兩人一愣，都感覺略有尷尬，南寧一連忙坐起道。
“咳咳！”
或許是這大起大落讓南於菟總算放下了，以至於他有些乏了，病情也就來了。
“四元老，他還沒回來嗎？”
我收起慕淵劍，走到他旁邊仔細的把了一下脈，隨後微皺眉看向四元老目清，詢問道。
“回穀主，消息已傳出，明日想必會歸到。”
四元老站了起來，對我作揖道。
“先回去休息吧！”
我點點頭，對南寧一說道。
“寧一與犬子告退。”
南寧一點點頭說完，抱起南於菟坐上輪椅，準備推他離開。
“他此時會在落立城嗎？”
似想起了剛剛的話，南於菟抬頭看向我詢問道。
“應該還在，隊長會議明天是最後一天，除非會議開完，才有可能離開，你要見他嗎？”
我有些疑惑道。
“可以嗎？”
南於菟很認真問道。
“可以，明天我陪你去。”
我點點頭應道。
“謝謝！”
南於菟甚是感激的用疲勞的眸看向我，很是認真道。
“各位失禮了。”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總能感覺輪椅上的年輕人很孤寂，他仿佛在找著一條離開深淵的路般，讓我為之動容，但我很快收起情緒，轉身對其他人笑道。
“看來你這宴不是為我設的。”
尚書華見我走回來，才秋風掃落葉般開口道。
幾位元老心底卻是在他話落後，有些擔憂，二元老準備站起來說幾句，剛剛我和南寧一父子說話時，他們就在敬酒，其他人在默默吃著，也就我由始至終隻是喝了些果汁罷了。
“給誰設的，結果都一樣，我們這麽熟了，設不設都一樣，要看舞蹈還是聽歌？”
然我卻是看向他直接在對麵坐下，快二元老一步道。
“趕緊吃點東西吧，別餓著了。”
尚書華點點頭，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幾位元老都大跌眼鏡的話。
“嗯。”
接過他的筷子，把那條無刺無骨的魚吃完，然後接過風鳳離剝好的水果，此時此刻竟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笑什麽？”
風鳳離見我看著他倆開心的笑，有些疑惑道。
“自然得笑，想當初……而現在……天道無常啊！你們也會有今天的表現。”
我搖了搖頭，然後繼續笑道。
“……”
尚書華和風鳳離互看了一眼，隨後看向我，最後竟是一同搖頭歎氣。
看得眾人那是一個莫名其妙，反正今日秋帝的行為，尤其是宮止遙都快以為眼前的人不是秋帝了，更何況其他人。
反正要多意外有多意外，驚喜談不上，驚嚇有點過了，尤其是剛剛秋帝慢調細理的剝魚骨的模樣，別提見我吃起來了以後的神色了，至於風鳳離眾人不知道他身份，所以哪怕他在剝水果皮，也不會過多關注，要是知道！這頓宴會用驚嚇過度來形容也不為過。
一個翩然世外悲秋主，一個凶名殺手莫碰離之衣，在各自領域名氣不僅僅是一點點的兩人。此時居然為一個小女孩所牽連，而同座一桌給她挑刺除骨剝果皮。
“造化弄人！”
尚書華搖了搖頭，似想起旁邊人的身份，有些感慨道。
“原也緣也。”
風鳳離點點頭，他也從來沒想到過，有那麽一天，自己居然會和大名鼎鼎不同一境的秋帝坐一塊，還很和諧的給某人剝水果挑魚骨。
“我之幸也！”
我噗嗤一笑也接著道。
“依依。”
宮止遙見我似乎很開心，連忙走前來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心翼翼道。
“明日陪我出去一趟吧！”
我看向他，看著他那不複謙謙君子存在的模樣，暗道一句“罪過”，不由說道。
“好。”
宮止遙一愣，隨後展顏一笑，那一笑讓眾人感覺一時春暖花開，而且似遍地花開的美豔驚豔。
“妖尊！”
不知誰細吐了這兩字，我深以為言的點點頭，可不正是妖尊嗎？隻是他不是BEI的人，所以無法進妖尊榜就是了，但也的確是妖尊級別，與席沐不相上下，隻是前者是驚豔了芳華，後者是邪魅了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