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又起波瀾
「她一個小丫頭,能有啥問題,你可別疑神疑鬼了。」謝東不以為然的道。
魏霞卻瞪了他一眼:「你太小瞧我了,我沒你想的那麼小心眼,當然,目前只是憑直覺,我總感覺這孩子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兒,說不出是個啥內容。」
一句話把謝東嚇了一跳,心頓時又懸了起來。這可麻煩了,莫非魏霞發現小玉喜歡我?這要是處理不好,簡直比蘭馨那件事還要麻煩,剛剛把手鐲給人家戴上,可別轉眼就摘下來還給我啊。況且,這種事只能有一次,再來第二次,恐怕就沒那麼容易回心轉意了。
魏霞並沒發現他內心的波動,繼續問道:「對了,你是怎麼認識這個小玉的啊。」
其實,在小玉身上有太多的故事了,謝東忽然產生了講出來的衝動,只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並不是覺得魏霞不可靠,只是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樣,將來自己做任何決定,都不會被別人所左右。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想將這個秘密永遠隱瞞下去,為此,他給自己找了很多個理由,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師傅當年也沒做決定呀!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師傅就找到了張延鍾,就算這個人腦子有點毛病,可張延鐘有兒子啊,小玉的父親當年應該十五六歲了,如果從遺傳學的角度上看,小玉爹也應該是非常聰明的,爹不行,兒子總可以吧,為啥師傅想來想去,還是將書留下了呢?
說來說去,畢竟這兩本書是曠世絕學啊,轉手送出去,說是物歸原主,可真要付諸於行動,誰又能捨得呢?再說,鬼知道幾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幾十條人命,到了我這輩上,已經沒有一毛錢關係了!如果把這些事公開的話,萬一有啥變故,豈不等於徹底喪事了主動權嗎?
我非聖人啊,不能免俗,他想,這件事,還是暫時藏在肚子里吧,至於今後怎麼辦,那就只有見機行事或者天知道了。
「合計啥呢,眼珠子嘰里咕嚕的亂轉,咋的,你和這個小丫頭之間,還有啥秘密嗎?」魏霞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哪有什麼秘密,我現在腦子亂的很,有點走神兒了。」他應付了一句,然後嘆了口氣道:「要說認識這個孩子,還真有點故事,今天時間太晚了,我就簡單和你說說吧,我是在洗浴中心打工的時候認識的她……」
話剛說到這裡,就被魏霞打斷了。
「等一下,你在什麼地方打工?」
「洗浴中心啊,你可別誤會,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是很正規的洗浴,叫天河洗浴會所。」
魏霞的兩個眼睛瞪得圓圓的,臉上的表情也很奇怪,好半天,才緩緩問道:「你在那兒做什麼工作啊,當保安嗎?」
謝東苦笑了下,自嘲的道:「你看我這個身板,像是干保安的材料嗎,我是按摩技師,不過是大技師,干一個活兒588呢,常局長沒跟你說過嗎?」
魏霞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沒有,她只告訴我你在外面打工呢,沒說你幹什麼。」說完,眼圈一紅,眼淚掉了下來,輕輕拉過謝東的手,心疼的道:「你傻啊,至於窮到那個地步嗎,我記得你卡里還有幾萬塊錢啊,再說,就算一分錢沒有了,跟曉梅或者我說一聲,臨時救個急也沒問題啊,何苦於去洗浴中心給人家按摩呢,好歹你也是個大夫啊。」
謝東倒是滿不在乎:「大夫也是人啊,我得先活下去嘛,再說,其實並沒難到那個地步,只是不願意住在青林家,又捨不得租房子,合計找一個管吃管住的地方湊合一陣再說,正好天河條件滿足,於是就去了。」
話雖然說得挺輕鬆,不過魏霞還是心疼得夠嗆,掉了好一陣眼淚,忽然像是想起什麼,臉色馬上就變了。
「我明白了,這個小玉是不是女技師呀,現在小丫頭干這個的可挺多的,說是按摩,實際上就是干那個的,不會是給這丫頭按上癮了,然後非纏著你學不可,我說得對不!」
他真拿魏霞沒辦法了,苦笑著道:「對個屁啊,你聽我把話說完,再發表意見成為嗎?」
於是便將認識小玉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包括小姜在早點鋪子把大牛打成重傷等等吧,本來是想簡單說一下,可看現在這局面,簡單恐怕要說不明白,只好從頭到尾、事無巨細詳細講了一遍。
魏霞聽罷,不由得長嘆一聲。
「東子,真是難為你了。」她道,低著頭想了下,還是有點不解的道:「要這麼說的話,這孩子也是個苦命的娃,難道是我的直覺錯了?」
謝東愣了下,不知道魏霞這句話到底是啥含義,於是問道:「說了半天直覺,你到底有啥直覺啊?」
「說不好,我就是感覺這丫頭心思特別重,你治病的時候,青林和小姜都盯著看,生怕錯過什麼細節,可她卻基本不看,偶爾看你一眼,那眼神也是複雜的很,總之跟你描述的純情小姑娘完全對不上號。」魏霞皺著眉頭道。
「你多心了吧,我怎麼沒注意到。」謝東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裡卻還是一個勁兒打鼓,看來,和小玉之間這種半生不熟的關係應該趕緊做個了斷,這丫頭是有點反常,莫非對我動了真情?可我跟他父母都談過了呀,還能咋辦呢?實在不行,就給小姜多創造點機會,反正這小子被小玉迷得神魂顛倒的,要是能讓他把小師妹拿下了,一切問題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你是沒注意到,當時你的注意力全在病人身上。」魏霞若有所思的道:「看來,得抽空去一趟天河洗浴,找人摸一摸這丫頭的底細,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至於吧,那就是個孩子,才十八歲啊,要不是媽媽生病,現在還是個高中生呢,她能有什麼底細?」謝東頗有點不以為然。
魏霞顯然不這麼看,她白了謝東一眼,哼了一聲道:「咱爸早就評價過你,張了一雙鼠眼,鼠目寸光,在你眼裡,這天下就沒有壞人,難道忘了那個蘭馨是怎麼坑你的嗎,人家都說,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可好,傷疤還沒等好利索,疼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一句話說得謝東啞口無言,雖然心裡不怎麼服氣,可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反駁,只好點頭稱是。一天的舟車勞頓,兩個人也有些倦了,於是又說了幾句,便上床休息了。
之後的一段日子相對要平靜些,有了魏霞在身邊,他省心不少,也許是出於沒能送老人最後一程的遺憾,魏霞出錢,在平原縣買下了一塊風水非常好的墓地,準備明年清明節就將謝東父母合葬,讓老人入土為安。
沒了瑣事的干擾,他便將全部心思都用在給這三個患者的治療上,在師傅留下方案的基礎上,又增加了許多手段,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小玉媽和那兩個患者的病情都有不同程度的好轉,尤其是小玉媽,幾乎和生病之前沒什麼兩樣了,小年過後,便歡天喜地的回老家過年。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小玉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把素來冷靜謹慎的常曉梅哄住了,最後竟然認做了乾媽。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有了這樣一個乾媽,想不出息都難。
於是,小玉沒有跟父母一起回去,而是留在了省城,常曉梅給她的任務是,好好複習一下,準備參加今年六月的高考,要求也並不高,只要能考上省中醫藥大學就可以。這樣一來,小玉白天跟著謝東學針灸按摩,晚上則住在常局長家裡複習功課,整天忙得腳打後腦勺。
一晃到了春節,魏霞的妊娠反應也越發嚴重,嫌東北冬季乾燥不舒服,於是吵著要去海南,謝東也正好想休息幾天,兩個人便一起到三亞住了一段日子,一直到二審開庭前夕才返回。
下了飛機還沒等到家,林浩川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歡天喜地的告訴謝東,林靜在北方醫院順產生下個七斤八兩的大胖小子,
「東子,這下你有乾兒子了。」林浩川道:「最好你再生個小丫頭,將來給我外孫子當媳婦。」
魏霞是個急脾氣,一聽說別人生了,立刻就沉不住氣了,可生孩子這種事,不是著急就能行的。再聽林浩川說讓她生個閨女,更是氣哼哼的道:「憑啥你們家生兒子,我們家就得生閨女啊,咱家也生兒子。」說完,站在原地一個勁兒喘粗氣,就像立刻能生下來似的。
由於林靜還在月子里,也不方便前去探望,便約好等孩子滿月在去。回到家裡,魏霞便嚷著要去做B超,說是想看看,肚子里的到底是丫頭還是個小子。
「你整天兒子兒子的,鬧了半天你還不知道啊!」謝東簡直被她弄糊塗了。
魏霞則一臉無辜的道:「這還不都怪你啊,你家的種兒,就是淘氣,找人看過好幾次了,不是後背對著,就是小拳頭正好擋在關鍵部位,看不清楚嘛。不過,以我的經驗,應該是個男孩。」
謝東都被他逗笑了,你的經驗,你哪來的經驗?正打算給常曉梅掛電話,讓她在中醫研究院安排B超的事,常曉梅的電話卻打進來了。
「東子,有個不好的消息,小玉媽突然病重了。」她語氣沉重的道:「我已經安排人去接了,晚上就能到省城。」
「病重,春節前不是還好好的嘛,這才不到兩個月,怎麼就能病重呢?」謝東頓時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