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炫術

  村前曬場上，擠滿了人群。附近七八個村子里的好熱鬧的人都來了，看一場術鬥士競技賽花不了幾個錢，絢爛的術法和激烈的對戰幾乎是每個人都喜歡看的。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過年最大的樂趣就是三個，放鞭炮，穿新衣，看術賽。


  今天更是鄉級比賽的決賽，那些平時不捨得出力的術鬥士們也都會在今天賣力的表現，好換不少的錢過個開心年。


  「今天是決賽，決賽的雙方，東邊的術鬥士是關內侯劉力……」主持人的話音帶著鄉下特有的煽動性，激起觀戰村民的極大興趣。


  曬場的東邊，騎在馬上穿著厚厚盔甲的術鬥士舉舉手，帶著一絲倦意對著四周心不在焉的打了個招呼，人群卻報以熱烈的歡呼聲，尤其是半大的孩子，更是雙眼冒星星，這些術鬥士就是他們的偶像，是他們夢想的職業。


  「……西邊的術鬥士就是關內侯蔡從。」主持人手頓了一下，指過去的地方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三聲炮就要響了，要是三聲炮響了之後，這裡還沒有出現人的話，蔡侯爺就算是棄權了。


  村民們一下子安靜下來，人們都有些疑惑。棄權的事經常發生，有些人受了傷，不得不棄權，而且，死在競技場上的人也不是沒有，畢竟，術鬥士是個非常危險的職業。


  只是，在今天這麼一個喜慶的日子裡棄權的話，就真的有些大煞風景了。


  「……，看來，蔡侯爺喝大了，哈哈……」主持人故意調侃著，想讓場上的氣氛繼續保持活躍。


  村民們開始重又熱鬧起來。這麼重要的一場比賽，又是決賽，棄權的人多半是傻子，所以，大家都相信這個蔡侯爺會來的。


  「轟！」第三聲炮響過後，人群看向西邊，依舊是空蕩蕩的。


  人群再次冷卻了。


  就在主持人要宣布蔡侯爺棄權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搖著旗子大聲的喊著：「來了，來了，我是蔡侯爺的隨從劉飛。蔡侯爺來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蔡侯爺整個身子裝在厚厚的護甲里，騎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的過來了，一看就知道喝大了。


  「嘩……」人群笑了，最少，今天的決賽有的看了，人們顯然並不想去追究他這遲到的幾秒鐘。


  主持人馬上大喊道：「雙方到齊，準備開戰。」


  馬山一溜小跑的跑過來牽住馬，小聲而急切的說：「沖兒，別慌，你別取下頭盔，就不會有人認得你。一定要把炫術施出來。到時候就算是你在場上一個術都打不出來，也沒人懷疑你。……記住，上場的時候，一定要把炫術弄出來。」


  坐在馬上的正是陶沖。盔甲不合身，有些晃蕩，劉飛往陶沖的衣服里塞了很多的稻草，才算是撐住了盔甲，不會讓人認出來。但是卻讓陶沖騎的很費勁，一直搖搖晃晃的，要掉不掉的樣子。


  好在村級術鬥士們都好喝幾口，醉醺醺的術鬥士大家見得多了，所以，也就沒有人注意。


  炫術是每一個術鬥士上場前用來炫耀的術，正式名稱叫做亮面術。但是大家都叫亮面術為炫術，形象好記。


  「有請劉力侯爺登場。」主持人對著擴音器一通高喊，再次點燃了村民們的激情，就連老成持重的上年紀的村民們也開始興奮起來，大聲的嗷嗷叫。


  擴音器用的能量不是電，而是靈石。在這個世界里，最通用的能量不是電，不是石油，也不是煤炭，而是靈石。


  一個擴音器上面貼著一張符籙，下面一個凹槽里安放上一顆靈石，這就形成了一個簡易的擴音器。


  靈石里蘊含的靈氣激發擴音符籙，讓說話的人的聲音能擴大許多倍。這就是大家最常用的也最簡單的擴音器。


  一個符籙，只要有足夠的靈石，足可以用上好幾年。幾年過後，符籙失效，再換一個符籙就能再次使用。簡單，衛生，環保。


  聽到主持人的喊話，劉侯爺騎著馬小跑著出了場，剛剛一出場，全身「騰」的一聲冒起一陣火紅色的氣焰，比煙花還耀眼，包裹著他的全身。


  這就是亮面術，也被人簡稱為炫術。專門用來為出場造氣氛用的。一個人炫術的大小和耀眼程度，也代表一個人修為的高低。


  村級比賽，都是一二級的修鍊者。一般使用的炫術都是消耗掉體內一半左右的靈氣，所以，單單憑炫術，有時候就能看出對戰雙方的實力差距出來。炫術，其實也是一種自信心的表現。


  劉力是二級修鍊者，所以他的炫術就很炫，生出來的火焰既耀眼又有足夠的高度，馬上博得了村民們的滿堂喝彩。


  陶沖手心裡都是汗，不是害怕，是一種莫名的緊張。雖然被人揭穿了自己是假冒的蔡爵士的話，他們三個人都會被處死。但是陶沖並不是為這個緊張，而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亮相，第一次當眾施術才有的緊張。


  「小子，炫術一定要出來，要不然，別人會懷疑，就會要你脫下頭盔驗身。記住，一定要炫出來。」馬山開始哆嗦了，他甚至開始有些後悔。


  這可是拿命在博。棄權，雖然錢沒了，但是卻不會有丟命的可能。現在他們這樣假冒蔡侯爺上場參加競技賽，那可是死罪。要是這個十八歲的小傢伙根本弄不出炫術，大家都完蛋了。


  劉飛也很緊張，他整個人都像是篩糠一樣顫抖著，都不敢說話，一說話就結巴。


  「有請蔡從侯爺出場。」主持人的話音一落，人群也沸騰起來。


  人群的目光落在了陶沖身上，陶沖腦子裡一片空白，就這麼傻愣愣的站著，一動不動。


  劉飛急了，他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馬晃晃悠悠的小跑了出來，人群也爆發出了歡呼聲。


  「炫術……炫術……」人群大喊著，也提醒了陶沖，該是弄炫術的時候了。


  他感受著體內的靈氣，然後引導靈氣噴發出來。但是原本應該升騰出的火焰，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怎麼啦？平時不是好好的嗎，今天怎麼不出來了？」陶沖一腦門的汗水，嘴裡自言自語的念叨著。


  馬山和劉飛看到陶沖騎著馬都跑出去十來米遠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兩個人後背一下子濕了，脖子也感覺涼颼颼的，似乎頭馬上就不會在上面了。


  「你奶奶的，完了，完了……錢沒了，連命都沒了。」馬山哆嗦著，話都說不完整了。劉飛更差，已經連站都站不住了。


  陶沖跑出去已經二十來米了，依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了。主席台上的幾道目光都狐疑的投向陶沖的身上，主持人更是站了起來，準備說點什麼。


  陶沖再次運行一遍靈氣，然後讓靈氣噴發出來。但是依舊是什麼動靜都沒有。


  炫術是最簡單的術，甚至可以說連術都算不上。炫術就是讓靈氣從體內噴出來，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只要人有修鍊過，就會炫術。


  可是這麼簡單的術，偏偏陶沖怎麼都弄不出來。


  主席台上競技賽的負責人開始將視線轉向場邊的守衛，要是場上的術鬥士還是不能施展炫術的話，他就會開始進行干預了。


  炫術，是每一場比賽必須要出現的。這是千百年來定下的規矩。


  「哇！」人群一陣轟動，也讓負責人打消了自己的打算，因為，蔡侯爺的炫術終於是出來了，而且，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