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有那個霸道總裁是賣狗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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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然沒多想，轉身看著麵前這扇看不到裏麵的玻璃門，有點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她這一次如果麵試不成功的話，那她就得回家乖乖重操相親之業，重回單身狗行列。
曾經一位偉大的老師說過，談戀愛的最好狀態就是看任何人都可憐。她目前不想體會這種感覺，因為她自己就是那個被人看成可憐人的人。
段小然低眉再三確定自己的著裝整齊後，敲了敲門。
“您好，我是段小然，就是您前天叫來貴公司麵試的新人……”段小然緊張的聲音都變成了太監音。
正在來回踱步，等得心焦的穆臣逸聞聲，眸色閃過驚喜之色，隨後迅速斂去。
他迅速跑回辦公椅上坐好，扯了扯衣服角，整理著裝。但他突然想到昨晚他問段小然，問男人做什麽時最性感，她回答的是——露出鎖骨。
嗯，對，他得露出鎖骨。
想到這兒，穆臣逸再把襯衫的原本係回去的第二紐扣再次解開，露出性感白皙的鎖骨，仰躺在辦公椅上，雙手搭在椅子兩邊，一副眼神迷離、生無可戀狀。
“請進。”良久，段小然終於聽到裏麵之人的聲音。
怎麽感覺這聲音很耳熟？段小然沒多想，推門進入。
但一推開門，她後悔了。
確認過眼神，段小然確定坐在辦公椅上的人是她要找的人；再確定過眼神，確定那個人就是罵她是豬的賤人。
段小然的身體和臉上表情一同僵住，隨後往後一退，退出門外並關上了門，搖搖頭，嘴裏喃喃著：“不，這一定是我的打開方式不對。”
穆臣逸：“……”
她在外麵喊道：“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
“站住！”眼見她要跑，穆臣逸迅速跑到門口，打開門把她抓住。他把她拉進房間內，“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段小然嚇死了，哇哇哇地叫著。
“你給我閉嘴！”他把她甩到旁邊的沙發上，氣急敗壞地低聲喝道。
穆臣逸瞪了她一眼後，饒身走到辦公桌的後麵，坐在辦公椅上。
他躺上後背，翹起二郎腿，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視線定在她的身上，幽深的眸子裏看不見底色。
很簡單的一些帶著不屑的眼光和動作，卻讓她感覺到對方生出幾分矜貴的慵懶感覺。
不得不說，這家賣狗糧的總裁是挺帥。在她印象中，現實中的總裁不是大腹便便啤酒肚就是有光滑的天靈蓋；而在霸道總裁小說中的總裁，總裁的身份不是商場精英就是某賭場如神般的大佬。
但她麵前這個總裁，外在形象給人幹淨清爽帥氣，形象倒像是小說中的總裁，但他的職業就……在小說中，有誰看到過哪個總裁是賣狗糧的？
小女才疏學淺，段小然至今沒看到過。
兩人大眼對小眼很久，段小然實在沒忍住這寂靜得讓人害怕的氣氛，小聲問道：“請問……您真的是狗寶嗎？”
段小然問完後，後悔了。她疏通了一下整件事情，發現對方邀請她來穆氏狗糧企業麵試，似乎情有可原。
他們第一次見麵，這個男人正在談狗糧生意，結果她誤打誤撞把人家的狗糧樣品給吃了。後來她肚子痛，也是人家把她送進醫院。當然，她可以忽略他罵她是豬的罪過。
想起來他還是一個好人的，不計較她的出爾反爾，她不應該躲著他。
室內的裝修主要以藍色為大色係，深藍色近乎黑色的辦公桌和沙發，旁邊是幾處盆栽，再後麵就是一個大書櫃。室內裝修挺簡單，看著很清爽。
穆臣逸眯了眯眼，臉色很臭：“你覺得呢？”那語氣，像是她欠了他幾百萬不還似的。
“我今日找你來我的公司麵試，想必你也是知道一二了。”穆臣逸不再說什麽，而是談起公事。
“哈？我不知道。”她可以說自己不知道嗎？
穆臣逸站起來，來到她的跟前，望進她的眼睛裏，笑道：“初次見麵，我還記得你狂吃狗糧的雄姿。你說我的狗糧裏缺乏一項鈣這個營養。後來查證，你說的很對，我們公司研發的那款狗糧裏確實缺少了這一項營養。”
“哈？真的嗎？”段小然的話一落下，就收到對方的眼刀子，最後怯怯地妥協，“好、好吧，我說的是對的。”
“後來我下通知讓工廠那邊停止生產這款狗糧，所幸的是，該狗糧生產不多，及時止損了。我後來也跟客戶要求延遲了交貨的時間，客戶也答應了。我打算研製出最完美的狗糧，再決定讓工廠那邊生產。”穆臣逸滔滔不絕地說著，段小然不太明白她不過是來麵試的，怎麽搞得她像是已經進入這家公司工作了？
段小然還是配合他頻頻點點頭。
“這款狗糧的問題是你發現出來的，我打算聘請你為我家公司的首席狗糧品嚐師，負責這項項目的開發，你願意嗎？”男人深深看她的眼神帶著柔情。
段小然差點被他看暈。等等，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還沒麵試就被招聘了嗎？
“等等，您真的招聘我嗎？我還沒麵試，你還沒看我的簡曆……”
“不用，我對你已經很了解了。”
“啊？”他這句話怎麽聽著有點無厘頭？
“第一次見麵，你吃著狗糧就能辨別出其中的問題，不用看簡曆，單憑這一點，你就可以進入穆氏狗糧企業。”穆臣逸再次鄭重重申。
他這意思是，她通過麵試了？
這個過程發展得太順利，順利到讓她隱隱覺得這裏有什麽陷阱。但仔細想來，好像也沒有什麽陷阱，畢竟對方邀請她的態度是非常誠懇的。
穆臣逸見她猶豫，繼續道：“聰明人一般是不會跟錢過不去。”
“……”
他記得，她愛錢的性子在小學六年級，他跟她同為同桌時就已經暴露無遺。
忽然，段小然臉上一改愁臉，笑得合不攏嘴，點頭哈腰雙手握住穆臣逸的手，客氣道：“幸會幸會！我怎麽可能跟錢過不去？跟錢過不去的人都是傻子！我答應進入穆氏狗糧企業，為公司創造最大的利益！”
穆臣逸點點頭，表示很滿意，笑著的眼角彎彎，跟她一樣，仿佛會笑。
“哦對了，我叫段小然。我還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呢。”段小然忽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女孩兒的手香軟舒服，他不舍得放開。他用左手笨拙地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翻過來給她看。
“我叫穆臣逸。”他道。
穆臣逸？穆臣逸……
聲音落下，段小然身體猛然一僵，瞪大的雙眸的星辰驟亮，瞳孔在急劇擴大。
“你、你說什麽？你說你叫什麽？”段小然抓著他的手力氣倏然加大。
像是不相信那個跟她分別了十六年，在這個十六年裏兩人都沒有見過一麵的白衣少年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她搶過穆臣逸手中的身份證，仔細看著。
那個純善的白衣少年的名字就這麽久久地定格在她的記憶中，沒有被抹去，反而越來越清晰。
“是……真的是這個名字！一模一樣，就連字都一模一樣！”段小然很是激動，眼眶紅了起來。
那一瞬間，她腦中仿佛有一道巨響巨雷砸下，把她整個神經都炸亂，耳邊是嗡嗡雜亂的聲音，耳鳴得厲害，聽不清四周的聲音。
穆臣逸……這三個字如同穿透她整個記憶的牽引，把她整個年幼時的記憶都翻湧了出來。
她的修長指甲掐進他的手背肉裏，微疼。她抬起頭，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聲音顫抖得厲害：“你、你真的是穆臣逸？”
男人眸子裏的刺痛色彩在她看不到的時候一閃而過。
他點頭：“我是。我是穆氏狗糧企業的執行總裁——穆臣逸。”
他早已料到這種畫麵，可心裏難受得很。如果他承認自己就是她的小學同桌穆臣逸，那又會發生什麽樣兒的情況呢？
是這麽多年未見，兩人互相抱在一起痛哭訴衷腸，還是像個普通同學一樣，互相道著思念卻有了疏遠？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她，可她心裏卻有了喜歡的人。
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想以新身份者闖入她的生活世界。
“你讀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是不是轉學到S市國安小學讀？當時你的同桌是不是一個女同學？後來畢業後，你是不是出國，跟你的女同桌分別了，自此不再聯係過？”段小然語速很快，神情焦急，語法紊亂地快速表達著她埋藏很久的那個記憶中穆臣逸的所有信息。
穆臣逸沒有說話，神情淡漠地看著她。
她以為自己說的沒有勾起他的記憶，神情更急了些，便繼續道：“你還記得嗎？你的女同桌小時候很皮，總是霸占你位置。如果有其他女同學過來請教你問題的時候，她就會很生氣。因為那些女同學總是毫無避諱地坐在你的女同桌位置上，導致下節課上課她都沒有位置坐，隻能去坐那個女同學的。後來，你的女同桌很生氣，有天在你們的座位上貼上‘請教問題10元、補課30元/小時’等售賣你智商和租賃她座位的字條。你還記得嗎？我就是你那個同桌段小然啊！”
“你的男同桌是叫穆臣逸？”穆臣逸終於出聲。
她瘋狂地點頭，眼睛熠熠發光，如夜間璀璨的星辰。
他斂下眼睫毛，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複抬頭認真看她，視線在她臉上遊移了一會兒，有點欲言又止最終又決定了的感覺。他淡然笑開，笑容裏帶著歉意，把她的手從自己手上抽開，笑道：“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她愣住，似是不相信，搖頭：“怎麽可能！名字一模一樣，怎麽會不是同一個人？”
“段小姐，在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但你剛才說的那些，我都沒有經曆過，所以我不是你找的那個人。”
“怎麽可能？”段小然還想辯解，但抬眸看他時，發現麵前這個男人跟她記憶中穿著白衣的小小少年模樣，沒有一點重合。
心裏的偽裝，差點因為她的落寞神色分崩離析。穆臣逸忍了下來，依舊是淡淡的笑容：“那你認真看我，覺得我像他嗎？”
良久，段小然最終搖搖頭：“你好像……真的不是他。”
她心裏的那條線像是終於有一點牽起的跡象，結果最後卻斷了。
她鬆開他的胳膊，愣愣地後退幾步，尷尬地笑了笑了，笑容蒼白無力卻跟他道了歉：“不好意思，我真的認錯人了。”
穆臣逸眸色閃過一絲黯淡，扯開嘴角笑道：“我確實是叫穆臣逸，但我從小在國外長大，並沒有經曆過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情。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段小然臉上失望的樣子讓他心裏很難受，可他的難受，她會知道嗎？
不，他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