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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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缺的微博發布之後，雖然評論區仍充斥著冷嘲熱諷，懷疑不滿，但數量卻少了很多。
維謝部隊的很多人選擇了觀望態度，畢竟作為他們的偶像，謝無缺之前一直走玩世不恭、吊兒郎當、不靠譜不著調的路線，冷不丁突然認真起來，粉絲們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維謝部隊不習慣，謝無缺本人更不習慣。對她來說，這麽多年的懈怠、惰性、貪圖安逸、投機取巧已經形成了習慣，幾乎成了一種本能。謝無缺知道，想打敗陸拂曉，必須先打敗自己這些惡劣的本能，她還知道，沒準兒後者比前者更難。
戰爭已經挑起，漂亮話已經說了出去，然而努力，並不是有一腔熱血就能堅持的，隻有擁有強大的耐心、韌性，才能忍受千百次枯燥的重複。而這正是謝無缺最薄弱的環節。
幸好，謝無缺還是有強項的——她的聰明，終於在正麵方向派上用場。
一天下午，在練習室練得要發瘋的謝無缺用盡所有方法——衝涼，像狼人一樣嚎叫，把搖滾音樂開得最大聲，在天台轉圈亂跑、上竄下跳……仍無法緩解她因枯燥的練習而產生的焦躁和厭煩，她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覺悟，推開了陸拂曉練習室的門。
陸拂曉驚訝地回頭，挑起了眉毛。
謝無缺啞著嗓子說：“快，說點什麽侮辱我。”
陸拂曉上下打量她，冷笑：“我看起來有這麽閑嗎？”
有如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從裏澆到外，謝無缺通體舒泰、心滿心足地走了，這句話支撐著她又練到晚上10點。
第二次，謝無缺已是輕車熟路，直接來到陸拂曉練習室門口挑釁：“陸拂曉你知道嗎？我現在練習狀態特好，我一定會是積分最高那個人，然後直接選你PK，送你下地獄！”
陸拂曉看著她點點頭：“我路過你練習室時順便瞟了一眼，不錯，你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挺像手機店裏貼膜的師傅。”
這句話讓謝無缺又撐了半天。
次數多了，陸拂曉也煩，謝無缺跟她最好的時候，也沒這麽自來熟，這麽放得開，不敲門就進，不打招呼就直入正題。
於是，在謝無缺又一次大大咧咧推開陸拂曉練習室的門時，陸拂曉怒了：“謝無缺，我發現唯一比做你的朋友還煩的事，就是做你的敵人！你不覺得你最近出現的有點頻麽，你不覺得你有點沒皮沒臉麽？”
謝無缺無辜地說：“可以利用的一切都要利用，包括自己最討厭的人，不是你說的麽？”
陸拂曉難得的氣急敗壞、啞口無言的模樣，讓謝無缺幹勁滿滿地練習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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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女聲第八周，周五，下午。
MONEY回一號公寓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他手裏的出入卡不好用了。他刷啊刷，刷啊刷，就是進不了門。他敲玻璃門叫保安幫忙，保安過來了，並沒有開門，而是冷著臉在玻璃門上貼了一張A4紙。
那是一份簡短的聲明。
聲明
由於與鑽石女聲節目組在節目理念上的分歧，自今日起，《GO！周刊》不再是鑽石女聲唯一官方指定合作媒體，《GO！周刊》的陸奈先生（筆名：MONEY）亦不再擔任鑽石女聲的媒體總監。
特此聲明。
鑽石女聲節目組
白紙黑字的聲明，落款上蓋著鮮紅的公章。
短短幾行字，MONEY足足觀摩了將近半個小時，幾乎倒背如流。
期間他還接了一個電話，是雜誌社的人說收到了幾個寫著他名字的大包裹，他馬上就明白了，那是他在一號公寓的所有個人物品。
做得真絕啊。
之後不斷有電話打進來，他都不用去看，無非是興師問罪的社長、幸災樂禍的同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八卦界同仁……他一個也沒接。
然後，他看見了剛剛做完專訪回來的聶飄。
聶飄跟他打個招呼，漫不經心地看到了那張A4紙：“這啥啊……”等她看完，驚得瞪圓了眼睛，指著那張紙，難以置信地問MONEY：“這啥啊？！”
MONEY微笑：“這就是我討厭貴圈的理由。”
他突然想起前幾天，在微電影預告片拍攝現場，黎染對他突兀的感謝。
那就是今天這一出的預告片了吧？
我最信任的人，從不對我說謊的人，已經學會麵不改色地掩蓋自己真正的意圖，用冠冕堂皇的場麵話讓你萬劫不複。
真厲害啊，黎染。
所以聶飄，你還要苦苦追問我，為什麽不做歌手嗎？
當然是因為你們這個圈子，太可怕了啊。
聶飄刷了自己的卡，硬拉著一副生無可戀模樣的MONEY走進一號公寓，上了電梯。
聶飄看著臉色蒼白的MONEY，安慰道：“不怕，肯定有誤會。”
MONEY在苦笑，他的確在怕，但不是怕有誤會，而是怕根本就沒有誤會。
電梯到了一號公寓頂層，鑽石女聲專屬樓層。
聶飄和MONEY出了電梯，MONEY立刻就被早得到吩咐的工作人員攔在電梯口，工作人員還向他出示了樓下玻璃門上貼著的同款A4紙聲明。
MONEY沒作聲，聶飄一看那張紙就炸了：“黎染呢？把他叫出來！”“我有話跟黎染說！”
攔MONEY的工作人員是黎染的親信，油鹽不進，隻是如複讀機般機械地重複：“染哥不在。”
“Money老師，請您立刻離開。”
“聶飄老師，別為難我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Money笑了，他製止了聶飄徒勞的廢話，深吸一口氣，大喊：“黎染！我又不是倒追你的姑娘，不是你兄弟的老婆，又沒酒後亂性懷了你的孩子，你他媽躲什麽躲？！”
一句話喊下來，整個樓層都沸騰了，連在練習室的選手們都探出頭來看熱鬧。
黎染也出現了。
Money問他：“黎染，我是你用完就扔的套兒嗎？”
黎染微笑：“Money，說話尺度別那麽大，孩子們都聽著呢。”
Money怒極反笑：“我說的尺度再大，有你做得尺度大嗎？”
“你今天必須給我個理由。”
聶飄也在一邊幫腔：“對啊，黎染，到底怎麽回事？肯定有誤會對吧？”
黎染看她一眼，皺了眉，似乎對她站在Money一邊的立場不太滿意。
他看著Money，說：“沒什麽誤會。Money，我隻是覺得貴刊的風格和路線，你的風格和路線，和鑽石女聲這個節目不太合。”
Money冷笑：“你幹脆說咱倆星座和性別不合好了！從你拿下鑽石女聲到現在，兩個多月了，兩個多月都合，現在才不合！”
“簡直像今年剛得了視帝那位男演員，上個月他離婚，聲稱與妻子性格不合，我還專門寫了篇文章祝賀他呢。我說，你結婚二十多年了，演屍體住地下室的時候，半年都沒有一個角色演的時候，沒和妻子性格不合，這剛當上視帝，片酬漲到50萬一集，就和你老婆性格不合了，真好，這性格不合得真及時。”
聶飄也說：“黎染，你這借口找得也太沒誠意了吧？”
黎染又皺著眉看聶飄一眼，轉向Money，微笑：“Money，別人給你台階的時候，你走下去就好，否則摔疼的是你。”
Money也笑了：“如果我不想走呢？”
黎染：“恐怕你非走不可。”
兩位帥哥笑容可掬卻劍拔弩張的時候，聶飄說：“黎染，如果你一定要讓Money走……”還沒等她說出後半句“一定要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黎染突然對著她吼：“你也想跟他一起走是嗎？我慢走不送！”
聶飄愣住了，黎染從未失態，更何況是對她。
黎染轉向她，衝她爆發了：“反正你也不是為幫我來的，要不是你那個經紀人傑叔逼你參加商業活動增加曝光度，你根本就不會來！”
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Money一拳揍到黎染臉上。
“你能清醒點嗎？一開始的鑽石女聲連啟動儀式都沒半個媒體來，增加個屁曝光度！聶飄就算當個社區廣場舞大賽的評委也比鑽石女聲的音樂總監強！傑叔的眼睛多毒啊，他會看不出你是什麽東西？，他一點兒也不想讓自己的愛將蹚鑽石女聲這渾水，從跟你接觸之後就嚴禁聶飄跟你扯上關係，是聶飄以解約相脅，跟傑叔鬧翻才來鑽石女聲的！”
“她隻是為幫你而來的！”
Money的嘴唇顫抖著，把後半句咽了下去。
“我也一樣。”
他還能再可悲點兒嗎？
聶飄突然冷靜下來，對Money說：“別鬧了，丟不丟人？”
她拉著Money的手，居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情緒激動的Money拉走，像沉穩的姐姐牽走自己無理取鬧的弟弟。
聶飄拉著Money上了電梯，黎染眼看著電梯門在他麵前合上，突然有種錯覺——被拋棄的不是Money，而是他。而周圍所有人的表情告訴他，有這種錯覺的，絕不僅僅是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