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死亡降臨
同時文飛右腳腳尖飛起，踢向八字鬍握橡膠警棍的右手腕，八字鬍手腕一震，橡膠警棍脫手而出，飛到半空中。文飛不等那橡膠警棍落地，緊接著擺動右腳，踢中橡膠警棍。橡膠警棍在空中不斷翻轉，改變了墜落的方向，對著八字鬍頭部飛來。
只聽見「哎喲」兩聲傳出。一聲是文飛故意發出來的，另一聲是八字鬍發出來的。那根橡膠警棍重重的打在八字鬍的額頭上，頓時就紅腫起來，隆起了一個老大的紅包。八字鬍雙手捂住額頭，眉毛、眼睛、嘴巴都擠到一處，臉上是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蹲在了地上。文飛也和他一起蹲下。
玻璃對面的曹子凡再也看不下去了，頭低下來，用手掩住額頭，暗罵一聲：「蠢得跟豬一樣，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考上警察學校的。」
在他旁邊坐著一名便衣警察，看到這個曹子凡這副模樣，他站起來說道：「曹局長，他的律師估計快要到了，現在怎麼辦啊？如果你想耍他的話，要加緊時間啊。」
「你在這裡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到裡面去，會會那小子，我就不相信整不了他。」說完，曹子凡一臉氣憤地開門走了出去。
拉開問訊室的門，曹子凡閃身走進去了，並把門關上。大胖子和八字鬍看到曹子凡來了，一臉羞愧的樣子，從地上很狼狽地爬起來。大胖子對著曹子凡可憐兮兮地說道：「這小子竟敢用腳踩我。」
八字鬍用手捂著高高隆起的額頭，也帶著哭腔說道：「曹局長，你一定要跟我們兩個報仇啊。」
「沒用的東西，你們倆個趕快跟我滾出去。」曹子凡用手一指門，煩燥地大吼一聲。兩人看到局長發這麼火，都被嚇住了，一句話也不敢說，連疼痛也忘了，彎著身子，灰溜溜地打開門走出去。
「曹局長，我好象沒有得罪過你啊。為什麼派人過來整我啊？」文飛已經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緊盯曹子凡的眼睛。
「我真不懂，你到底有什麼本事，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曹子凡背著雙手，慢慢踱到文飛面前站定，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文飛。文飛很不喜歡被人這樣看著，皺著眉瞄了曹子凡一眼。
「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別以為你是警察就可以為所欲為。在這件案子里，你們警方應該跟我頒發好市民獎章。沒想到你們抓不住劫匪，卻把我這個見義勇為的人抓來了。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在保護市民呢？還是……」
「『好市民』，哈哈哈……」曹子凡打斷了文飛的說話，用鄙夷的眼神望著文飛說道：「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也配稱『好市民』，黑幫老大也配稱『好市民』。你真好意思說的出口啊，大言不慚，還一點都不感到臉紅。」
「曹子凡，夠了。如果你想要整我的話，儘管來啊。看看你的行為，利用職權整人，你算一名好警察嗎？還是什麼警察局長，你配擔任保護市民的重任嗎？劫匪在銀行殺人的時候，你在哪裡啊？」文飛與曹子凡針鋒相對，怒目而視。
這名話觸到了曹子凡的痛處，他的樣子非常氣憤，臉上的肌肉都有點扭曲。突然他從腰上拔出一把左輪手槍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文飛的太陽穴。文飛驚訝的看著曹子凡，曹子凡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隱然間殺氣湧現。
迷茫、疑惑、不解還有一絲恐懼，寫滿了文飛的臉上。「哈哈哈……」突然文飛發出一陣冷笑：「說到你的痛處了，要殺我滅口是嗎，還是在嚇唬我啊？難道你敢在警察局裡開槍，你怎麼向江月明局長交待，又怎麼向市民交待，向媒體交待啊？」
「這點不用你擔心，我自有辦法，警察最善於做這種事情了。」曹子凡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說道：「你現在是洋灣的老大，而且也掌控了西區一半的地盤，而我是西區的警察局長，都不敢說可以掌控西區。你想要在西區里混，看到我還不趕快上前跪下。」曹子凡聲音雖然不大，但字字含恨。隨後他話鋒一轉。
「你是武神文飛，誰都知道你是一個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我們審訊你時，你大打出手，還打傷了兩名警察，最後想要搶槍，被我開槍當場擊斃。你看這個報告交上去，可以交待嗎？」
聽完這些話，文飛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沉到底了。曹子凡說的沒有錯，他本身就是警察，最善於處理這種事情，每年至少有好幾起。如果他開槍殺死自己，完全可以名正言順，對他來說脫身是個非常容易的事情，最重的懲罰無非是免職處理。
「我希望你不要做蠢事。你以為我死之後，你可以在濱州很安全的生活下去嗎？我告訴你，只要我死了，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殺了我的。」
「你嚇唬我啊，原來你也就是這個膽量啊。外面不是說你渾身是膽嗎？原來也不過如此。」曹子凡冷笑道，他將左輪手槍的保險打開了。「老實告訴你，有人出一千萬要買你的命。今天你落在我手裡，我怎麼會輕易讓這一千萬從手裡溜走呢。」
「我cnm。」文飛在大罵聲中突然暴起,從座位上騰空而起，伸腿踢向曹子凡的手腕。沒想到曹子凡早有準備，身子快速住后一退，同時也飛起一腳擋住了文飛的進攻路線。文飛大驚，雙手被拷不好施展，身子在半空中一扭，躲過了曹子凡踢過來的一腳。
曹子凡冷笑一聲，側身又飛起一腳。文飛身子剛落地，百忙之中，用被銬的雙手來抓曹子凡踢過來的腳。沒想到這招是誘敵之計，曹子凡收回那踢出去的腳，身子突然往前一仰，騰空而起順勢又飛起一腳。文飛雙手受限，暗叫一聲不好，腰上被踢中。
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得他的身子失去平衡，往旁邊倒下去。在倒地的那一瞬間，文飛的雙腿同時踢出，曹子凡沒料到還有這麼一招，閃避不及，大腿上被踢中，身子也失去平衡，後退了好幾步，背部一直撞到牆根上，才稍稍站穩。
文飛在身子接觸到地面之前，雙手同時張開在地上一撐，身子又彈了起來，雙腳穩穩落在地上。再看曹子凡時，才發現他已經站立當中，將手槍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頭部。「好身手啊，不愧號稱『武神』。現在跟我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不要逼我開槍。」曹子凡冷漠的語氣裡面，蘊含著凜凜殺氣。
「你敢在這裡開槍。真的不考慮自己的前途了。」文飛對曹子凡的話不敢不從，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卻拿捏不準。
「一千萬啊！我前途再好，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啊。」曹子凡走進文飛，黑洞洞的槍口始終對準在他的頭部，「不要怪我。只怪你的敵人出價太高。」
「等一下……」文飛有點慌神了，臉色大變，因為曹子凡的神情根本就不是在說笑，這種事是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的。「至少我也要知道是誰出這麼大的價錢啊。」
「你的敵人很多嗎？你自己猜一下啊。到底誰會出這麼大的價錢要你的命呢？」曹子凡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你擋住了誰的財路，又讓誰損失超過一千萬呢？」
腦海中靈光閃動，難道是飛鷹幫的易天雄，又或者是明宇集團的汪少文，還有可能是速龍公司的「花羅漢」楚宗平。這些人的相貌在文飛的腦海中一一掠過。
「你現在就慢慢地等待死亡的降臨。」曹子凡獰笑著扣動了左輪手槍的扳機，文飛瞳孔迅速擴大，呼吸在這一刻都停止了，他用絕望的眼神看著擊錘彈向槍身，眼前彷彿整個世界都轟然倒塌。
「啪」擊錘發出的聲音，把文飛嚇了一哆嗦，頭上冷汗如雨一般落下來。原來左輪手槍里沒有子彈，文飛懸著的心象一塊巨石急速下落，緊張的身體也陡然間整個松馳起來，彷彿要癱軟成一團。
「哈哈哈……」曹子凡狂笑著，看到文飛這個樣子，他高興極了，彷彿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發生了。「原來武神文飛也這麼怕死啊，我還以為你是什麼頂天立地的英雄，有人說你是『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原來你也有這麼孬種的樣子啊。」
「神經病！」文飛恨恨的啐了一口。剛才真的被曹子凡嚇住了，那種等待死亡的心態是最恐懼的。雖然是一場虛驚，但是文飛切切實實地親身經歷了在鬼門關前徘徊時的那種感覺，真的是比死亡還要恐懼。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曹子凡微笑著將左輪手槍插入腰間的槍套中，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衣服，然後大聲叫道：「請進來。」
一名警員帶著兩個人進入屋內。有一名年輕人身穿襯衫，脖子上打著藍色條紋領帶，神彩奕奕。文飛看到那人叫道：「子星，你快點跟我辦保釋，我要控告警察濫用職權，對我進行人身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