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小鎮休整
到達小鎮上天已經黑了,五個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在小鎮上的街道上走著。兩旁的路燈很昏暗,街上的行人看著這五個一身狼狽的樣子,都投過來異樣的目光。這一天的勞累,令大家飢腸轆轆,又困又乏。鄧玉兵看到前方有一個飯店,裡面人聲鼎沸,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隊長,我們到那裡先吃飯。」
「我不懂這裡的語言,怎麼跟他們交流啊?」宋俊搔搔後腦勺,一籌莫展,「還是看看哪裡有電話可以打國際長途,先跟家裡聯繫。」
「電話先不著急打,填飽肚子倒是首要事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我人老了,現在體力差好多了。」龍叔自嘲的笑笑說道:「我在邊境生活過一段時間,懂得一點這個國家的語言,讓我去跟他們交流。」
龍叔的自告奮勇讓鄧玉兵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著急的催著龍叔:「龍叔,走,我們一起去,我幫你點菜。」
「這裡能有什麼菜點,你以為是國內啊。這裡吃的東西很簡單,味道也難吃的要命,只當充饑。」龍叔無奈的笑笑,向飯店走去。
文飛走在最後面,跟著眾人進入飯店。他神情落寞,還沒有從李星死亡的陰影中恢復過來。張濤看到文飛一副悲傷過度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飯店並不大,生意卻出奇的好,裡面坐滿了人,到處都是一片亂鬨哄的景象。宋俊從口袋中掏出一疊鈔票交給龍叔。龍叔接過來,抽出一張捏在手中,其餘的都放在口袋中。他徑直走到櫃檯前,對著櫃檯上的一名服務生「嘰里咕嚕「說了一通。
那名服務員抬起頭看著龍叔,並沒有說話。龍叔微笑著將捏在手裡的鈔票遞給那名服務員,服務員的臉上展開了熱情的笑容,對著龍叔指手劃腳,口裡不停的說著什麼。龍叔點頭,對那名服務員雙手合十,以示感謝。那名服務員也雙手合十,恭送龍叔。
龍叔走過來對宋俊說道:「我們到樓上去,那裡有雅座。老闆那裡有電話,可以打國際長途,只是價錢可能要高點。我們的貨幣十塊錢就夠你打一小時了。」
這時又過來一名服務員引導著五人走上樓來。樓上的人卻很少,與下面熱鬧的情況形成鮮明的對比。來到一間包間,雖然並不大,也很簡陋,但收拾的很乾凈。大家都坐下來,服務員出去了。
「龍叔,你還沒有點菜嗎?我們還要等多久啊!」鄧玉兵就象是餓鬼投胎,恨不能馬上就可以開吃。
「這裡沒有什麼菜點,我已經叫他們上了五份快餐。他們這裡的飯店跟我們那裡不同,主要是經營快餐。」龍叔說道。
服務員領進來一位年約五十歲左右,身上穿著一件白色長袍的老人進來。龍叔站起來,熱情的與那老人交談一番后,用手指了一下宋俊。那老人用滿是皺紋的眼睛看了一眼宋俊,龍叔從口袋中抽出兩張大鈔,交給那老人。老人含笑的接過來,雙手合十,祝福龍叔。龍叔也回禮了。
老人與服務員走後,龍叔對宋俊說道:「現在你可以去打電話了,他的辦公室就在樓梯拐角處。最好不要打指揮部的電話,因為指揮部的電話都是加密的,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們事前有預案的。如果出現情況,使用一般電話時,是不允許打軍用電話的,只能打私人普通電話。」宋俊站起來對龍叔微笑的點了一下頭就走出去了。
快餐很快就端上來了,鄧玉兵看到龍叔口裡所謂的「快餐」跟國內的相比,簡直就是大相徑庭。只是湯湯水水上面飄浮著一點牛肉。鄧玉兵很快一掃而光,對龍叔說道:「就是這麼一點嗎?」
「那是餐前的湯。正餐還沒有端上來呢。」龍叔剛說完,鄧玉兵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差點把剛才吃的吐出來。
等正餐上來之後,除了文飛沒有動筷子。其它人都沒有等宋俊,風捲殘雲一般,吃了個精光。鄧玉兵用舌頭tiantian油膩膩的嘴唇說道:「龍叔,好象你點少了,這些東西不夠吃啊。」
「這裡的東西不能吃多,腸胃會很不舒服的,到時候可能今晚你都要在廁所里待著啦。」龍叔放下碗,看到文飛面前的食物,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文飛,你不要這個樣子。現在李教官已經死了,無論是多麼留戀還是自責都是沒有用的,我想李教官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文飛雙手趴在桌上,頭埋在雙手中間,聽到龍叔的話之後,身子微微一陣悸動。龍叔的聲音再次響起:「其實李教官作為一名軍人,能夠死在戰場上,此生也不會有任何遺憾的。文飛,你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活著,不要讓李教官白死啊!」語重心長的話語,讓文飛全身一震……
宋俊走進來,看到桌面一片狼籍,樂呵呵的說道:「你們動作好快啊,就全部吃完了。趕得上日本鬼子進村啊,到這裡大掃蕩來了。」說完坐了下來,拿起一碗「快餐」一陣狼吞虎咽。
看到宋俊心情這麼好,龍叔知道宋俊已經聯繫到指揮部了,而且收到了上面的指令,看樣子現在大家都已經脫離險境了。文飛也開始吃飯,好象還吃的津津有味。龍叔內心感到一絲安慰。
宋俊吃完之後,抹抹嘴有點迫不及待的要大家分享他帶來的消息:「我剛跟張團長通過話了。前面的隊員已經帶著人質回到了我們的軍營里,『聖軍』叢林里的這個基地已被我們完全摧毀,死傷五百多人。我們重重的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至少三年之內,他們都不能恢復元氣。這次任務已經順利的圓滿完成了,張團長在電話里嘉獎了我們。」
鄧玉兵和張濤兩人都很興奮也很高興。文飛卻無動於衷,繼續把碗里剩下的一點殘羹剩飯吃完了,說了一句話:「可惜教官卻再也聽不到了。」眾人一片黯然……
過了良久,宋俊才繼續說道:「今天我們在這個小鎮上休息一晚,明天租部車到海因市去,在海因市有人會帶我們離開。就是不知道政府軍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只要這裡沒有人來舉報,應該不會找我們麻煩的。我剛才跟老闆說,我們是偷越邊境到這裡來做生意的,碰到『聖軍』的車隊,我們所有的貨物和車都被他們搶去了,幸運的是我們沒被抓住,從叢林里跑掉了。我叫老闆幫我們買一身衣服,安排我們在這裡住下來。他只要我們二百元錢。明天我們再叫老闆幫我們買一輛車,我想五百元錢就可以辦到。」龍叔的講話打消了宋俊的憂慮。
「那實在是太好了!昨天一晚沒睡,今天我們要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上午九點鐘動身啟程。」宋俊高興的擊了一下掌。他現在很是佩服龍叔,這到底是一名什麼人啊?看他在戰場上的表現,跟自已手下的特種隊員相比有過之,而已不及。不但軍事能力過硬,而且行事非常老練,很有經驗。
服務員過來帶他們到旅社休息去了。這裡的旅社就在樓上,老闆跟他們開了三間房。雖然房間不大,還很低矮,但裡面收拾的還比較乾淨,裡面有兩張小床,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還有熱水洗澡。
老闆派服務員送來了五套低價的t恤、襯衫和褲子。文飛和龍叔住在一間房,張濤和鄧玉兵兩人一間,宋俊則是一人一間。洗好澡換上衣服后,文飛感覺很勞累,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天上有皎潔的月光升上來了,今晚這裡一片安寧……
第二天,文飛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了。熾熱的太陽從窗戶照射下來,屋內一片通亮。另一張床上已空無一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龍叔沒在屋內。爬起來之後,文飛感覺自己精神煥發,看到今天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天氣,倍覺神清氣爽。
走到門外,宋俊正跟龍叔在交談,看見文飛過來了,宋俊說道:「文飛,你起來了。他們已經收拾好了,到下面吃飯去了。你趕快洗臉,下樓吃飯,吃完飯我們就出發。車子已經搞定了,真便宜,老闆把他的車,五百元錢就賣給我們了。」
文飛不好意思的笑笑,趕緊到房間收拾一番。五個人吃過早飯,龍叔從老闆處接過鑰匙,低頭對老闆雙手合十,互表祝福之後,就到外面取車去了。這輛車是輛小排量的歐系車,有七成新,看得出平時老闆保養的很好。
鄧玉兵是駕駛員出身,他從龍叔手裡接過鑰匙,坐在了司機位置上,宋俊坐在副駕駛位置。等大家上車關好車門之後,汽車轟鳴聲響起,一溜煙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