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雲海翻滾,驚世龍吟!
嘩啦啦!
澎湃的江水推動著一艘艘貨船順流而下,沿著修葺平整的寬闊河道行至龍淵道城之外。
循環往複的船隻車馬,就似是這座古城的血管,為這座坐落於平原之上的巨城運送著血液。。。
使其始終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
時隔大半年,再見這座熟悉的道城,張龍福心中悸動,忐忑、焦灼、憤怒等等情緒不一而足。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直至來到這條寬達十里的巨大護城河之前,一行人都沒有遇到任何阻攔與圍殺。
就好似,他們真就是再尋常不過的商隊。
「林兄?」
掀開車簾,望向寬闊河面那頭的巨城,於方舟神色凝重。
車廂中,林啟天將箭矢一根根的插到箭簍中,不急不緩的提起那一張比他還要高許多的長弓:
「來了。」
「嗯?!」
於方舟心中一跳,極目望去,就見得大河對面,一葉扁舟穿過一艘艘高大的貨船,孤零零的駛來。
烏篷小船,上備紅泥火爐,一人撐船,一人坐於甲板之上,似是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
其人遙遙舉杯,微微一笑。
那是
「張靈峰?!」
匆匆而來的南山霸正見得這一幕,其餘人就有些嘩然。
「林兄?」
於方舟、南山霸錯愕之間,林啟天已下得車輦,只隨意擺擺手,背著大弓,就向著河中心而去。
一襲長袍隨風而動,踏水而行,於眾人的注視之下,逼近了那烏篷船。
「大將軍,久違了。」
張靈峰微微一笑。
他的身材過於臃腫,盤膝而坐很難做的標準,雖然極力保持風度,但在外人眼中,卻仍是有些可笑。
只是林啟天卻沒有笑。
相反,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凝重:
「你開了玄關一竅?!」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一道禁制,天下間,武道天賦越是出眾的,就越是難以獲得道果的認同。
反之,如張靈峰這樣自幼就被道果認主的神通者,武道天賦定然稀鬆平常。
但萬事都有例外。
如王牧之一般,很早就得道果認主,且天賦絕頂之輩,也是有的。
但他可以肯定,張靈峰絕不是這樣的人,因為二十年前,他曾在道城親自為他摸骨。
可這
玄關一竅!
撐船的船夫止不住一顫,好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駭然望向張靈峰。
什麼是玄關一竅?
這是江湖武人畢生渴求的武道巔峰,精氣神交融歸一的至強境界!
龍淵道武者千千萬,可能夠踏足此境的,百年裡,都未見得有十人!
這據說只有道術天賦,並無武學天賦的世子,居然不聲不響的突破了這道關卡?!
誰能相信,一個沒什麼武道天賦,且常年被人禁足,甚至於根本沒有與人廝殺經驗的人。
能夠在短短二十年間跨過八次換血,跨過真罡、熔爐、百經、百竅、玄關,成就大宗師。
這根本不正常!
「到底瞞不過大將軍。」
一眼被人看破根底,張靈峰的笑容都似淡了幾分。
「二十年前,你似乎換血才不過五次?」
林啟天踏波而立,分明是空空無所著力,卻有種天人合一,淵渟岳峙的沉重氣勢:
「判官道果?!」
他似是在詢問,但語氣之中卻儘是篤定。
「不錯。」
張靈峰點頭承認:「小侄可沒有大將軍的天賦,能有今日成就,自然與自己的努力無關。」
「武道誕生不過三千年,判官道果,真的會和武道契合相關?」
林啟天嘆氣。
這,卻是他都沒有料到的。
「判官主生死,壽元氣數尚可增減,區區武學小道,有所助益,又有什麼了不起。」
張靈峰笑了笑,意味深長:
「或許,大宗師之境,未多久,我也可輕易踏過,晉位那武聖寶座呢?」
「哈哈哈!」
聞言,林啟天縱聲大笑,不含絲毫真氣,卻似雷霆滾走,震動的江潮翻湧:
「武聖?!」
「你又以為武聖是什麼?」
大笑之後,林啟天一步踏上烏篷船,在那船夫驚悚的目光中盤膝坐下,自顧自的倒酒飲盡:
「天下間道果比之武聖,可要多得多了」
面對嘲諷,張靈峰安之若素:「大將軍其實很清楚,我不一樣。」
「每一枚道果,都不一樣。判官也不過稍稍特殊一些罷了,你真當你是傳說中,手掌生死搏,可裁定眾生生死的判官大老爺?!」
說著,林啟天長長一嘆:
「我知你心中怨憤,可這龍淵道,到底是你父祖兢兢業業操持的基業,諸州諸府儘是你張家子民,你又於心何忍?」
「哈哈!」
這次,卻是張靈峰大笑了。
他的笑聲不如林啟天的狂放,卻如夜梟般刺耳陰冷,直將眼淚都笑了出來:
「可笑,可笑啊!」
「他連親子都不在乎,難道還會在乎那些泥腿子?」
張靈峰以手覆面,身軀抖動,似哭似笑。
見得這一幕,林啟天的瞳孔卻是一縮,看出了讓他都心驚的東西:「你已經舉行了儀式?!」
武道,不止是體魄真氣的打磨,更是心性氣魄的錘鍊。
任何一尊武道有成的高手,其心性必有過人之處,無論正邪,都非常人可以企及。
張靈峰如此的做派,非是他天性如此,更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被道果反向影響的徵兆。
「你,沒有持戒?!」
「我這一生,受到的束縛、規矩太多了,如今的我,再不會被束縛,無論是道德律法,還是天條戒律!」
張靈峰的神色恢復了平靜,只是眼神冰冷的好似無了人的情緒:
「持戒?持誰的戒?!」
「你入魔了。」
林啟天神色微黯。
龍淵三傑,以他的年歲最大,流積山一戰,魏正先、方征豪尚是兵卒之時,他已是可登中軍大帳的校尉了。
當年的龍淵老王,還是世子,卻已經與他相交莫逆了。
張靈峰的百日宴,他也是參加了的。
望著此時癲狂如魔的胖子,他實在難以將他與那時曾抱在懷中,稚嫩可愛的幼兒聯繫在一起。
「老王爺」
林啟天長長嘆氣,似是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被他束於身後的長弓發出嗡鳴來。
百日宴上,薛地龍的批命惹怒了眾人,龍淵老王甚至幾乎將他劈殺於此條大將之上。
那時,沒有任何人信那所謂的批命。
直到後來
「在被囚禁的那些年裡,我始終在想,如果當年,那薛地龍不曾為我批命。
八歲那年,我沒有好奇吹滅滿院奴僕的命火,如今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張靈峰喃喃自語著,似是向著林啟天訴說,又像是在拷問自己。
林啟天靜靜的聽著。
「或許,是會不一樣吧」
張靈峰的眼底泛起色彩:「曾幾何時,我都想著,若命該如此,我也無話可說」
「此時,也不晚。」
林啟天神色肅然,他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晚了,晚了。」
張靈峰長長一嘆:
「自老太婆決意招婿那日,我就沒有了任何僥倖。他們,寧願讓一個泥腿子的血脈繼承龍淵,都不曾考慮過我」
說到最後,他的臉色變得無比的猙獰:
「這憑什麼?!」
轟隆!
江河翻湧,浪花滔天,澎湃的血氣與真罡交融擴散,直好似有一條黑龍衝天而起。
「我命由我,不由天!!!」
「大風起兮」
馬巷鎮中,不算高的酒樓上,大老闆憑窗而立,入目所及,是正在修葺那日交戰被毀街道的衙役。
耳畔,則是謝七咬字清楚卻快速的彙報。
「旬日之間,白州共有四十三處憐生教暴亂髮生,雖被白州兵盡數撲滅,但局勢,反而越發動蕩起來。」
「楊獄離開青州城后,四大家似是得了誰人的許諾,似又要捲土重來」
「林啟天離開雲州后,疑似有憐生教的高手潛入刺殺州主『尤長風』,雖未得手,但也有動蕩」
謝七念著念著,眉頭就不由的深深皺起。
龍淵道城的動蕩,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歸在三州蔓延開來,龍淵衛、錦衣衛、六扇門都被波及。
曾經被剿滅的武林,都似蠢蠢欲動起來。
甚至於,素來最為安穩的雲州,都隨著林啟天的離開,而有著動蕩的趨勢。
「又是憐生教」
大老闆捏著銅板,有些麻木了。
他這輩子很少佩服人,但憐生教,卻是真正的例外。
這個教派,最早可追溯到秦滅之前,歷朝歷代的末年動亂,都會有他們的身影
真正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哪怕沒有成功過一次,數千年來仍是前赴後繼的投身造反。
「龍淵道、西北道、嶺南道、東越道天下一都九道,除卻麟龍道之外,似乎全都有著動亂的趨勢」
謝七也有些麻木了。
情報中,只有一串串冰冷的數字,一如當年他死於戰亂中的父兄。
沒人會在乎
「麟龍道穩如神岳,好似定海神針,所以,黑山老妖出關第一戰,就是那位西府趙王」
大老闆嘆了口氣:
「待得真龍出世定鼎天下,這天下的人,還有一半可活嗎」
「真龍」
謝七冷笑。
他本想說什麼,突然察覺到自家大老闆的神色有異。
「聽到了嗎?」
「什麼?」
謝七錯愕四望,卻無什麼異響。
大老闆卻十分之震驚,他掌中的銅板飛快轉動著,某一刻,突然跳出了窗子。
謝七一怔,離開也跳了下來。
未及落地,他的耳畔陡然間被一聲劇烈到了極限的龍吟所充斥。
昂!
似有驚天龍吟響徹。
這聲音好似超乎了尋常人耳力可以捕捉的極限,尋常人恍若未覺,可謝七、大老闆等人卻覺耳膜都好似要被震破了。
「哪來的龍吟?!」
大老闆似是想起了什麼,猛然回身,望向了那人煙稀少的偏僻角落。
就見得十分驚人的一幕。
天上的霧氣如水流下,點點滴滴的匯聚在那小院上空,漸漸的化作一片雲海。
這一幕十分之驚人,卻不止是大老闆、謝七等人看到了,長街內外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有人受驚似連連後退,卻也有許多人擠著上前。
「這是」
馬巷鎮外十多里,一著月白僧袍,面如冠玉,寶相莊嚴的俊俏和尚似有所覺。
她抬眉望去。
卻見得雲氣翻湧,霧氣蒸騰,似有雲海下垂淹沒城池,絲絲縷縷的金光游弋其中。
某一瞬,金光合流,一震之下,雲海裂開。
一條通體赤金,赤紅夾雜,須角皆全,不怒而威的龍首洞穿雲海,以極盡霸烈之姿態。
向著天地間發出獨屬於它的驚世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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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三更失敗龍淵收尾著實有點難寫。明天繼續吧,難頂。悟性滿級:劍閣觀劍六十年作者:我不是小號
悟性滿級的韓牧野重生在修行世界,進入劍道宗門,成為看守劍閣的觀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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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劍六十年,韓牧野養劍氣六十年。
六十年後,仙靈世界入侵。
劍閣之中,韓牧野緩緩起身,背後萬千長劍隨行,劍氣繚繞三萬里,劍意破開三千界。
「今日我韓牧野持劍橫空,看天上仙神,誰能入此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