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一門新的神功!(補昨日)
呼
音波回蕩,掀起狂風吹流火。
哪怕心中對於院中人有再多的不滿,方烈血都不得不承認,院中人的武功、天賦都要超過自己,動則必殺,更無絲毫的輕視。
這一下起落快到了極點,風雷隨身動,槍落如星隕,聲勢強到了極點。
若有人自高空而望,就會看到一片絢爛的流星火雨,槍尖如赤血,落入群星墜。
多年戎馬,他早已將這門學自大將軍的上乘槍法修持到了近乎大成的地步,自問不遜色於袁飛遠未大成的夜魔刀。
轟隆!
氣浪排空而落,更帶著可怖的颶風席捲。
「宗師!」
秦姒早已退至院中,炙烈的血氣炙烤下汗水打濕了衣衫。
她於武道之上著實不是很有天賦,哪怕有過林道人、趙坤、楊獄的指點,丹藥也不缺乏,卻也僅僅換血七次而已,且還是不久前才突破。。
對於尋常人來說自然算是高手,可在宗師面前,就真的黯淡如螢火,斷然沒有一分還手之力。
可
「楊大哥」
汗濕的髮絲貼在臉上,秦姒貝齒輕咬。
身為神通主,哪怕不是攻伐護身類的神通,卻並不代表她沒有壓箱底的手段。
她所掌握的神通,其名『驅害』又名生生不息,肉掌所至,但凡她以為有害者,盡可驅離。
且不達目的,生生不息。
可她的儀式未成,想要施展神通,必須要近身三尺,而以她此時的武功,想要近身三尺,就只有
「驅離!」
星火墜落而下的同時, 秦姒輕斥一聲, 雙掌舞動, 猶如穿花之蝴蝶,遊離於星火之間,神通發動!
「這是?」
方烈血的感知何其之敏銳?
電光火石之間, 他就察覺到了勁力的流逝,瞬間捕捉到了影響槍勢的源頭。
那是一個著白紗的美貌女子, 此時稍有些急促, 卻也無損其秀色, 而她分明武功不值一提,雙掌揮舞間, 卻將自己的槍勢、罡風歸於無形。
「又一個神通者?!」
他的眼中泛起異樣,旋即化作漠然冷笑。
道果之貴,天下難尋, 可這不意味著神通者個個天下無敵。
事實上, 絕大多數的神通都與殺伐無關, 且幾乎所有神通者的武道天賦都極差。
如院落中那堪堪築基三關的女子一般才是常態, 那楊獄、王牧之這樣的才是真正例外中的例外。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哂笑之聲未曾落地, 方烈血單臂一抖,那鵝卵石粗細,帶著驚人殺伐的長槍已然洞穿層層氣流、血氣而至。
就要連同這女子一起, 盡挑殺於此。
然而,就在這時, 他的心中突生出莫大的寒意,巨大的殺機於瞬息之間降臨了。
這殺機來得是如此之強烈, 饒是方烈血這樣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悍將,也不由的一個激靈。
掌中長槍微微一滯。
「真有詐?!」
他的心頭一跳。
餘光掃去, 院中如火血氣中,那人分明還在盤膝而坐,雙目緊閉,而丘斬魚也被他帶來的人纏住,無法放出那『撒豆成兵』。
突然,一股溫熱的風穿過真罡拍打在他的臉上。
上面?
方烈血悚然一驚,似是想起了什麼, 猛然抬頭,瞳孔就是一個收縮。
那一口真罡束縛,血氣交織而成的巨大熔爐,劇烈晃動了一瞬, 繼而,在他乃至於院落之外長街上的所有人的注視下。
炸開了!
猶如流星相撞於空中,刺目至極的血光於頃刻之間撕裂了彌天的夜幕,照徹了整座青州城。
轟隆!
實質的音波隨即而至,猶如擺脫了束縛的惡龍,向世人展露出兇惡的獠牙。
「楊大哥」
眾人皆驚,唯有秦姒心中驚喜,她剛想回頭,一雙白皙如玉的手掌已然從烈焰也似的血氣之中伸出。
於音波炸裂的瞬間,一左一右掩住了她的雙耳。
陽剛的氣息縈繞在秦姒的口鼻之間,她微微抬頭,楊獄正立於她的身後,以手貼耳:
「看,煙花!」
轟!
猶如海量的黑火藥齊齊點燃,雄渾至極的血氣炸開,真好似一朵亘古未有的絢爛煙花綻放於夜幕之中。
美輪美奐之中,蘊含著只有方烈血一人可以品嘗到的恐怖。
「啊!」
熔爐炸裂實在是猝不及防,哪怕是方烈血,也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手,這本該是血氣外顯的虛影而已。
不是真的丹爐啊,怎麼會炸?!
「真的有詐!」
狂暴的血氣衝擊之下方烈血真罡狂抖,衣衫亂舞,幾乎吐血。
他此來,當然也是心有戒備,自己出槍之前,麾下的高手早已遍布了四周,確信無人埋伏方才出手。
可萬萬沒有料到,會有如此一手,哪怕有著真罡護持,還是被蠻橫的擠開,如流星般墜落而下。
巨大的落地聲堪比驚雷,直將方圓十數丈的街道都砸的一沉,附近房屋小院都被震的坍塌、倒下。
呼!
洶湧的氣浪吹起大片灰塵。
遠處,隱於陰影之中的於道人瞧見這一幕,神色頓時一變,發聲喚住了要去尋張龍福的一眾白州軍中高手:
「止步!」
一干軍中高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的愣在原地,有幾個激靈的馬上反應過來要去尋人,卻被於道人喚住。
不解回頭。
於道人卻沒理會他們,望向遠處,眼底閃過凝重。
『現在走,還是再等等?』
他心中閃過思量,不由自主的退到了一干白州軍中高手的背後,以陰影藏身。
「楊獄!」
廢墟之中,方烈血驚怒抬頭,卻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那一口『氣血熔爐』炸開之後,幾乎染紅了小半邊天的血氣,竟好似有生命一般快速匯聚成了一條張牙舞爪的赤龍。
繼而,在所有人瞠目結舌中,赤龍俯衝,如潮般沒入了剛自站起身,更無絲毫毛髮與衣物的楊獄體內。
什麼鬼?!
這一幕委實太過不可思議,無論是墜落在地的方烈血,還是彼此廝殺成一團的丘斬魚、步靈虛等一眾人。
全都驚呆了!
內氣溫吞、血氣狂暴,能將內息煉成繞指柔的人不在少數,可誰聽說過有人能操縱離了體的血氣?!
「不對,還有真罡?!」
巨大的震驚閃過,方烈血敏銳的捕捉到了真相。
這並不是楊獄的血氣如活物,而是他的真罡,不但凝練至極,更好似有著靈性,完美的將散逸的血氣規束為血龍。
然後逆歸其身!
然而,這個發現,絲毫不亞於血氣逆流,因為他從未見過誰人的真罡、血氣擁有這樣的靈性的。
哪怕是能化真罡為兵刃對敵的大宗師,也不能吧?!
呼呼
風吹煙塵,秦姒望天,有些失神,直至掩住雙耳的手掌抽離,面頰仍是滾燙一片。
她想轉身,卻被拒絕了。
「別看!」
血氣遮掩中,楊獄稍有些尷尬。
數十上百次的嘗試失敗,並非全無用處,他早已摸透了真罡改易,熔爐鑄就的所有訣竅。
雖不至於剎那成就,卻也遠比尋常人快的多。
只是有一點,卻出乎他的預料。
那就是幻境之中的衣衫到底不是真物,以至於他只知道毛髮會被閉合的毛孔截斷,卻沒想到專門打造的衣服也被燒成了灰。
他的心性也算堅韌,但月下逗鳥這事對他而言,屬實是超綱了。
秦姒也就罷了,外面還有好幾十條大漢,這特么誰頂得住
很快,楊獄穿好了衣服,這才輕輕抬手,壓落了激蕩的灰塵,將秦姒掩在身後,看向自廢墟中起身的方烈血。
宗師級武者的護體真罡與體魄著實驚人,近距離燃爆血氣,也只將他衣發吹亂,身上多了那麼幾條微不足道的口子罷了。
「只有你一人嗎?」
楊獄舒展手臂,發出『噼里啪啦』的炸響聲,熔爐凝成,氣血歸屬於一點,他只覺身子都輕了幾分。
內息轉動,周身無一不通,活活活潑,說不出的流暢與痛快。
這世上再無什麼享受,比得過自身這種近乎脫胎換骨的暢快了,這是本質的升華,是力歸於身的安定。
「不對,還有另一個」
話音未落,楊獄眸光如電打向遠處,黑暗於他眼中如浮雲,那灰發抱劍老道退的雖然快,卻也快不過他的目光。
只是,這老道士未免膽小的過分,自己一招還未出,他居然就不戰而逃了?
還是說,想要暗中偷襲?
「如今,還信那方大將軍『赤膽忠心嗎』?」
陰影中,王老道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迎著楊獄的目光,嘴唇哆嗦,臉色灰敗,意志消沉:
「狼子野心,都是狼子野心啊」
說著,竟是忍不住哭出聲來。
讓同樣心中酸澀難受的張龍福好一陣難受,沒了往日的活潑,這位小世子頹然嘆氣:
「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姐姐、奶奶好好的,剩下的都給他們,都給他們吧」
「楊獄」
方烈血五指屈伸,緊攥槍桿,目光不離楊獄,眼中只有深深的忌憚:
「你這是什麼真罡?!」
「想知道?」
血氣上揚,真罡涌動,楊獄緩步前踏,風隨人動,音波回蕩間,根根玉石般手指屈伸合攏的手掌,
已在風雷震爆聲中,
一拳遞出:
「不死,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