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吃醋
池曉夢望著林煊清澈如水的眼眸,心中五味雜陳——其實,他越是這樣她便越覺得心疼。可他既然這樣說,她便也只能配合他做出開心的樣子。
「林公子,反正……我閑著也沒事,不如……隨你一道去『暗香閣』吧!」池曉夢望著林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林煊抿唇一笑,道:「你聽我唱了一天了,還沒聽夠?」
池曉夢天真地搖搖頭,道:「不夠,永遠聽不夠!」
「哈哈哈哈……」林煊又笑了起來,「好,你坐在台下,我便只想著唱給你聽,也少些對牛彈琴的無奈。」這一次,池曉夢沒有坐在第一排,而是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靜靜等待。她知道,無論她坐在哪裡,台上那人都是唱給她聽的。她無需坐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甚至無需竭力向台上張望。他的每一個動作
,每一表情,每一個眼神,她都瞭然於心。這種獨特的默契,讓池曉夢的心甜絲絲,暖融融的。
林煊這次似乎唱得特別開心。池曉夢似乎感覺到,他唱出的音符都變成了一個個彩色的氣泡,在空氣中快樂地漂浮著,跳動著。偶爾一個氣泡附在她發燙的臉頰上,「啪」地一聲碎成醉人的潮濕……
一曲過後,夥計又讓將大家寫下的感受收了上去。過了一會兒,他有些尷尬地走上台來,道:「各位客官,這一次……怎麼都交白紙啊?」
他話音剛落,池曉夢便撐不住伏案笑了起來。她真沒想到,自己交了張白紙受到了林煊的青睞后,竟讓眾人都跟著效仿了。
夥計又接著道:「林公子剛剛說了,各位不過是在拾人牙慧,皆不作數的……」
台下一片嘩然。更有人高聲道:「之前那個便交了白紙,如何他就算答對了?而我們就不作數了?這也太不公平了!」
夥計很是為難道:「這……這我也不懂啊……我也只是轉達林公子的意思……」
「這林公子,也太難捉摸了……」
「可不,依我看,根本就沒什麼答案……他不過是看心情罷了……」
「人家就是戲耍我們呢!」
一時間,台下不平之聲此起彼伏。
池曉夢有些慌了。雖知林煊並不在意眾人的看法,但聽到對他的非議,她還是難過的——如此清澈明朗的一個人,是不該被詆毀的。她想站起來為他辯白,可又怕說錯了話反而給他帶來麻煩。這一刻,池曉夢簡直手足無措。她開始後悔,為何沒帶靈芝一道來。若是靈芝在此,一定還會想出辦法為林煊解圍的。接著,她又開始自責。她
怪自己太笨了,為何沒有靈芝那聰明的頭腦。哪怕,她有靈芝一半機靈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束手無策了。正當池曉夢焦急時,前排忽然站起一個淡紫色的身影。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用一種平靜溫婉的語調道:「大家莫要責怪林公子了。林公子的歌,本就千金難求。他每日都為我們免費唱一曲,已實屬難得。至於,為何之前那人交了白紙可以再聽一曲,而今日卻又變了,這也不難理解。畢竟,今日唱的曲子與那日不同,答案自然也是不同的。大家來到這裡,皆是因喜歡林公子的歌。既是這樣又何必如此難為
林公子呢?」
那女子說完,又環顧了一下眾人。池曉夢在她回眸時看清了她的容貌。只見她一張瓜子臉,彎彎的眉眼笑意盈盈,很是端莊溫婉。舉手投足間,皆是大家閨秀之風。
眾人聽聞她這樣一說,也覺得在理,便又紛紛說了些諒解林公子的話。一場危機,便被這紫衣女子幾句話輕鬆地化解了。
池曉夢見狀,心中竟有幾分失落。她恨自己,怎麼就那麼笨,明明很簡單的事,為何人家能想出來,自己偏偏想不出呢?
而這時,那紫衣女子又笑著對夥計道:「我知道林公子的規矩。若是寫不出他心中的答案,還想聽他的第二支曲,便出一兩黃金即可。」
夥計眼睛一亮,忙答道:「沒錯!只需一兩黃金,便可換林公子的一首歌,這個值了!」
紫衣女子展顏一笑,道:「林公子的歌,本就無價。一兩黃金,我也覺得非常值得。今日,我便出一兩黃金,斗膽求林公子的第二支歌吧!」
說完,她便從懷中掏出一個金燦燦的元寶來。夥計登時眉開眼笑,急忙樂顛顛跑了過來,雙手接過那一錠金子,道:「小姐真是有眼光。得嘞,小的也不耽誤您的功夫,趕緊隨小的去林公子房裡聽曲吧!」
紫衣女子微微紅了臉,抿唇一笑,接著便跟隨那夥計走了。
台下眾人見沒有可熱鬧看了,也就三三兩兩地散了。唯獨池曉夢仍孤零零坐在角落裡,望著那空無一人的舞台怔怔出神。她回想著剛剛那紫衣女子做的事。先是站起來為林煊解圍,又掏出金子放低姿態去聽他的第二支歌。這一系列的舉動,不僅替林煊解開了誤解,還在無形中抬高了他的形象。她做這些事,就如春風化雨,
潤物無聲,絲毫不落刻意。而這些,為什麼不是她池曉夢做的呢?
池曉夢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霾。
不知過了多久,池曉夢感覺到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一哆嗦,回頭一看,竟是林煊。他正一手抱著古琴,含笑望著她。還是那和煦的笑容,如陽光一般讓人心生暖意。
「孟公子在想什麼呢?」林煊笑著問道。
池曉夢漲紅了臉,慌忙站起身,結結巴巴道:「你……你唱完了?要……要回家了嗎?」
林煊點頭,道:「天色不早了,孟公子也早些回家吧!」
「我的馬車在外面,我送你回去吧!」
他們倆來時便是同乘池曉夢的馬車。她自然還想送他回去。
林煊笑笑道:「其實,這『暗香閣』每日都有馬車接送我的。孟公子不必掛心。」
「可是……我……我有話想跟你說……」池曉夢低下頭道。其實,她也不知想跟林煊說什麼。只是想起那紫衣女子又替他解圍,又在房中與他獨處,心中便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