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春哥婉妹
靈芝抿唇笑了一下,道:「馮公子,你先不要著急謝我。我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呢!」
「哦?什麼事?」馮春一怔,「我除了會用木頭雕些小玩意兒,也沒別的什麼本事,哪裡能幫得上靈芝大夫呢?」
靈芝笑道:「馮公子過謙了。不過,還真讓你說著了。我就是想求馮公子教一教這木雕的手藝。」
「你想學木雕?」馮春驚訝道。靈芝搖搖頭,道:「不是我,是同你一樣來這裡找我聊天的。她啊,覺得生活沒什麼樂趣,也找不到自己喜歡做的事。今日,我跟她提起你的木雕。她倒是很感興趣的樣子。我很想幫助她。不知道馮公子願
不願意同我一起幫她?」馮春低頭思索了一下,道:「既是來這裡的,想必也是如我一樣,心中有解不開的結。經過靈芝大夫的開解,我算是解開心結了。若是也能幫助旁人解開心結,那自然也是好事。不就是想學這雕木頭的手藝
嗎?這有何難?我教他便是了。」
「那我先替她謝過馮公子了。」靈芝淡淡笑道,接著又提醒道,「不過,馮公子,我說的這個人,是個女子……」
馮春果然又是一怔,問道:「一個女子……學木雕?這倒是奇了。女子不是應該學針線女紅嗎?怎麼喜歡雕木頭?」
「每個人的喜好不同。這位俞小姐偏就喜歡雕木頭。不知馮公子可願意教她?」
馮春想了想,道:「既是幫人的事,管他男女呢?只不過是木雕,又不是旁的什麼事……」
靈芝笑著道:「那就煩請馮公子明日再來一趟吧!」
「好!」馮春一口答應了。
第二天,魚乾還是早早便來了。這一次,她換了套湖藍色的襖裙,頭上還插了一支碧玉簪。整個人既整潔又素雅。
靈芝滿意地點點頭,道:「這身裝扮很適合你。看來,你已經知道該如何打扮自己了。」
魚乾扯了扯嘴角,然後將手中的包袱遞給靈芝,道:「我自己做了新衣服。這套就還給張翠萍吧!帶我向她道聲謝。」
靈芝接過包袱,聞到了一陣清香。她知道,魚乾是將衣服洗好才拿回來的。可見她原是個細心又懂禮節的女子。
靈芝將包袱放在一旁,接著對魚乾道:「你昨日說想學木雕,我便跟那人說了。他答應今日來教你。一會兒,他便會來。」
魚乾怔了怔,道:「這人……倒挺好說話。讓他來,他便真來了。」
靈芝笑笑道:「世間有很多熱心腸的人。這位馮公子,便是個古道熱腸之人。我跟他提起你,他說助人是件善事,便滿口答應了。」
「馮公子?」魚乾怔怔重複了一遍。
靈芝又介紹道:「對,他姓馮,單名一個春字。」
「馮春……」魚乾琢磨了一下,也笑了,「怪不得昨日你說,他是個『枯木逢春』之人。原來,他的名字就叫『馮春』啊!」
靈芝笑著點頭道:「正是。」
兩人正說著,小憐已經帶馮春進來了。只見馮春今日背個包袱,想必裡面便是木雕的一些工具和材料。
馮春見到魚乾,禮貌地點了點頭。
靈芝趕忙介紹道:「馮公子,這位便是俞小姐。」
馮春沖魚乾笑了笑,道:「俞小姐,在下馮春。」
魚乾起身道了個萬福,輕聲道:「見過馮公子。」
「馮公子,我這裡有個小孩兒叫小耗子。昨日聽聞你要來教俞小姐木雕,他也嚷著要學。若馮公子不嫌那孩子吵鬧,便讓他一道跟著學吧!」靈芝笑著道。其實,靈芝是怕他們孤男寡女單獨相處難免會尷尬。而小耗子是個孩子,呆在旁邊既能調解氣氛,又不會太礙眼。於是昨晚靈芝便跟小耗子打了招呼。而小耗子本就喜歡木雕,沒事還給小憐雕各種小玩意
兒,聽聞來個木雕師父,還特別高興。
就這樣,靈芝將兩個人帶到了小耗子的房間。馮春便開始教授他們木雕的手藝了。
馮春將包袱攤在桌上,小心打開后,拿出了兩把刻刀和幾塊木頭。他將那把小一點的刻刀遞給魚乾,笑著道:「這把刻刀比較輕巧,更適合女子用。俞小姐若不嫌棄,便送給你吧!」
魚乾接過那刻刀,心中竟有些激動——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收到男子的禮物。雖說只是一把普通的刻刀,但也很溫暖人心。
「謝過馮公子。」魚乾的臉微微泛紅。
馮春也感覺有些羞赧,便轉過頭對小耗子道:「小耗子,實在抱歉,之前我不知你也要學,沒給你帶刻刀來。」
小耗子嘿嘿一笑,然後從桌子下面像變戲法兒一樣拿出一把刻刀來,道:「師父,我早就準備好了。」
馮春也笑了,摸摸小耗子的頭,道:「原來,你自己都準備好了。那我們便開始吧!」就這樣,馮春每日都到醫館來教魚乾和小耗子木雕。魚乾一開始只是覺得無聊打發時間而已,可後來學著學著竟真的喜歡上了這個手藝。她發現,木雕是一件非常需要專註的活兒。那每一刀看似簡單,但
都會決定著一個作品的成敗,所以要特別小心。而雕完一個成品之後,她都會有一種成就感。這是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馮公子,我發現……你是個特別有耐心的人……」魚乾一邊將剛雕好的一個小兔子遞給馮春,一邊道,「這木雕的手藝真的很考驗心力,稍不留神便會功虧一簣。而你每一件作品都那麼細緻。說明你真的很
有耐心……」
馮春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我也沒什麼本事,就會雕這些破木頭,倒讓你說得神乎其神了……」
小耗子在一旁道:「師父太謙虛了。在我心裡,能雕出這麼好看的木雕的人,本來就很神了。」
馮春笑著敲了一下小耗子的頭,道:「你這小子,真是會說話。」
馮春想了想,又轉過臉對魚乾道:「對了,俞小姐,你以後也別叫我什麼馮公子了。我就是一個平頭百姓,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我好像虛長你兩歲,莫不如你就叫我聲『哥哥』吧!」
魚乾先是一怔,轉而紅了臉,道:「好,那我就叫你『春哥』吧!嗯……那你也別叫我俞小姐了。我叫俞清婉……」「那……我便叫你婉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