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對付公堂
靈芝微微眯起眼,然後又慢慢睜大,與此同時用一種近似蠱惑的聲音緩緩道:「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
壯漢的瞳孔漸漸放大,口中如囈語般含糊道:「你的眼睛……真美……像湖水……」
「你現在很困……很困……你想睡便睡吧……睡吧……」
那壯漢只覺倦意一陣陣襲來,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竟「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沉睡不醒。
靈芝站起身,使勁踢了他一腳。而他渾似感覺不到一般。
「哼!還想占姑奶奶的便宜?你膽子不小啊!」靈芝恨得牙根兒痒痒,又使勁踢了他一腳,接著挑釁道,「你倒是起來啊!起來啊!」
靈芝又踢了幾腳,仍不解氣,忽而看見那立在牆邊的板子,笑著道:「你想打我是不是?姑奶奶把這二十大板,一個不差的還給你!」
說罷,她將那板子拿在手中,輪起胳膊便朝著壯漢的臀部揮去。只聽聞「啪啪啪啪啪」,靈芝連續打了五板,覺得還不解氣,喘了幾口氣,又掄起了胳膊……
靈芝正打得起勁兒,小屋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娘子……」杜衡大喊了一聲,幾步沖了進來。而他後面跟著的正是飛虎將軍雷鈞霆和知縣張茂和。原來杜衡趕到將軍府門口,正趕上雷鈞霆下朝回來。雷鈞霆聽聞靈芝被縣衙的差役抓走了,怕她會吃虧,忙帶著杜衡來至縣衙。而知縣張茂和哪裡敢得
罪雷大將軍?聽聞今日當差的抓了雷將軍的朋友,直嚇得冷汗涔涔,忙親自帶著雷鈞霆和杜衡來找靈芝。
杜衡在外面聽見揮板子的聲音,以為靈芝挨了打,嚇得心驚肉跳,趕忙沖了進來。而進來之後的情景,卻讓三個人都瞠目結舌。
靈芝見杜衡和雷鈞霆來了,丟下了手中的板子,道:「你們來早了,我還沒打夠呢!」
杜衡上前拉住靈芝的手,關切道:「娘子……娘子……有沒有受委屈?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雷鈞霆「噗」一聲笑了出來,又指著地上那個壯漢道:「杜大夫,你看看這是她受委屈嗎?你這娘子啊,可真是個奇人……」靈芝揚起臉道:「這不能怪我。誰讓他們這縣衙定了個不合情理的規矩呢?進來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先打一頓,這是什麼道理?二十大板啊!就算是身強力壯的男子打完也要養上十天半月。若遇到了老弱
婦孺,豈不是就要人命了?」
張茂和聽聞,趕緊解釋道:「那……那都是之前留下來的不成文的規矩……為的也是震懾那過堂之人,讓他如實招供而已……」靈芝瞥了一眼張茂和,見他穿著官府,便猜到了他的身份,於是道:「知縣大人,也規矩也是人定的。你們為官的,為的不是要為民做主嗎?可這條規矩,哪裡考慮到黎民百姓了?你們辦案倒是方便了,可
把好給人打殘了,甚至打死了,你們的良心就過得去嗎?」
張茂和礙著雷鈞霆的面子,只得點頭稱是。
雷鈞霆見靈芝沒受什麼委屈,便對張茂和道:「張知縣,不知這樁案子要何時審理呢?你也看到了,我這朋友的娘子身嬌體弱的,可經不起那大牢里的陰寒啊!」
張茂和是官場的老油條了,當然知道雷將軍惹不起,忙道:「我馬上便升堂,立即審理!」接著,他又指了指地上睡著的壯漢,小心翼翼問靈芝道:「這位小娘子……他……這是……」
靈芝瞥了那人一眼,道:「沒事,他就是睡著了。等過幾個時辰,自己就醒了。對了,知縣大人,這人剛剛對我意圖不軌。怎麼處置,您看著辦吧!」
「知道了!知道了!」張茂和連聲應著。
在去往公堂的途中,張茂和低聲對雷鈞霆道:「雷將軍……這一位雖說是您的朋友,但我朝也是有律法在的。光天化日的,我也不好……」
雷鈞霆綳起臉道:「張知縣,雷某今日過來只是怕靈芝大夫受了那不該受的委屈,並沒有左右你辦案的意思。何況,我也相信我的朋友不會做出違法之事。你秉公斷案便是了。」
張茂和這才將一顆忐忑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且說來至公堂之上,張茂和正襟危坐,一拍驚堂木,道了聲:「帶原告!」
接著,兩個衙役便將丁長安和丁母帶了上來。
靈芝仔細打量了一下丁長安,只見他被粗繩捆著,目光獃滯,顯然不是正常人的狀態。而那丁母則狠狠瞪了靈芝一眼,接著便跪在了地上,哭著道:「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為民女做主!」
張茂和往下面望了望,接著問道:「你有何冤情,說與本官聽!」
丁母伸手一指靈芝,憤然道:「大人,就是這個女子將我兒子害得瘋瘋癲癲。還求大人做主」接下來,她便添油加醋地將靈芝給丁長安治病之事說了一遍,最後還不忘強調道:「大人,我兒子在去她那裡治病之前是好好的……雖說對那甄家二小姐不能忘情,但也不至於瘋癲至此……可去了她那裡幾
次,就……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都是她害的!」
待她說完,張茂和轉向靈芝問道:「對於她剛剛說的,被告你有什麼要辯駁的嗎?」靈芝跪下來道:「啟稟大人,那丁長安是在我這裡醫治心病沒有錯,只是他發瘋卻是與小女無關。他剛來時,種種癥狀表明,他對那甄家二小姐產生了妄想之症。我也是對症下藥。自問我的治療方法是沒有問題的。而他也漸漸從妄想中走了出來。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我沒想到,他會將對甄家二小姐的痴情轉移到我身上。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馬上終止了治療,也告訴他不要再來醫館了。可他又在暗中尾隨我,還跑到醫館意欲殺了我相公。這時我才意識到,他有潛在的瘋癲之症,還具有攻擊性。而他這個瘋病是早就有了的,只是沒有爆發出來。正巧在我的醫館發病了。這與我,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