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不會說人話

  采雪聽著這清哀的語調,望著姬如梅憂傷還有些偏執的神情,她握緊拳頭道:「娘娘不會的,二小姐進宮了,她和將已再無可能,皇上一顆心放在你身上,您要姬如雪生死動動小指頭即可。」


  姬如梅垂下眼眸,輕聲道:「你不懂的,牧懷青這個人有多固執,上次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只為了看姬如雪那個賤人一眼。」


  姬如梅很不甘心,她和姬如雪一樣是跟牧懷青一起長大,她無論是容貌談吐還是膽識都比那個只會躲在他背後的姬如雪優秀。為何牧懷青愛姬如雪不愛她?

  她年少時,一顆心都放在了牧懷青身上,相比被爹和繼母寵著長大的姬如雪,她不比姬如雪可憐嗎?可是,牧懷青眼裡就是沒有她!

  她要讓牧懷青對姬如雪失望絕望死心!那時她就殺了姬如雪給牧懷青一個嶄新的未來。


  這樣想著,姬如梅忽然痴痴的笑了起來。


  姬如雪的命運真是可笑,皇上拿她當棋子為了讓她吃醋,她拿姬如雪當棋子當靶子,為了給牧懷青死心。


  采雪擔憂的看著低聲笑著的娘娘,生怕她思慮過多影響身子,連忙侍候她午歇。


  千里之外,邊境地界。


  身穿盔甲的男子,五官深邃,正一臉肅目的看著飛鴿傳來的信件,眸光暗沉。


  他抿著唇,眉宇間全是痛苦,卻仍可見其中溫潤之色。長期征戰沙場,他身上沾染的鮮血也沒把那抹溫潤磨滅,只因他手中信紙上的消息全是關於姬如雪。


  他用指腹來回撫摸那些紙張,得知她過的不好他卻無能為力。有什麼東西比思念更磨人。


  外面傳來將士操練的吼叫聲,他重複看了又看,最後在那張信紙上寫上牧懷青三個字。


  營帳外突然有人求見,「將軍,末將黎格有事稟報。」


  牧懷青溫潤不在,神色冷然,將信紙收起鎖在專用的鐵盒中放好,才道:「進來。」


  來人拿著頭盔摟在腰間,先是恭敬行禮,起身道:「稟將軍,軍師問您,還有十幾天就到了太后壽辰,迦域國的使者定來刁難,若回京,需要近日打算否?」


  牧懷青冷淡應道:「若是要回,需等聖旨到手,且緩緩,這個月要嚴加註意別國動向,別讓對方鑽了簍子。」


  「是,末將遵命!」說完又退了出去,只留下盔甲走動的響音。


  營帳里又剩下他一個人。


  如雪……


  牧懷青閉上眼睛忍不住低聲念道,上次找他本想跟她說,帶她走可願。


  然而皇上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一直在等如雪長大,所以幾年前皇上派他來死守邊境他應了,他和皇上師出同門,還有如雪,算作是他們的小師妹。皇上喜歡如梅,如梅卻跟他表明心意,便有了他遠離京城的禍事。


  卻不成想,如雪會進宮,明明姬家已經有一個女兒進宮,如雪那種性子怎麼會做出當面解衣勾引皇上之事,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皇宮豈是一個弱女子可以隨意走動?


  姬如梅!

  牧懷青睜開眼睛,眼底泛著寒光。是該時候進宮警告一下某人了。


  他拿起狼毛筆,面目冷峻的在紙上書寫。並傳令千里快馬加鞭送回京城。


  姬如雪忽冷忽熱醒過來的時候,只有陶然在身邊,她動了動,陶然睡的跟死豬一樣沒有察覺。


  姬如雪猜到對方大概一直在照顧她,太累的緣故,也就沒有叫他,只是她口渴的很。


  說巧不巧,這時冷映寒從外面進來,他似乎沒有料到姬如雪已經醒來,眼中的欣喜一閃而過,片刻就被趴在桌子上睡著的陶然惹怒。


  病人醒了她還在睡,這個醫女也太不稱職了。


  他剛想過去呵斥,姬如雪張了張嘴巴,發出一絲沙啞的聲音,冷映寒腳步一轉,連忙過去俯身問道:「你說什麼?」


  姬如雪看著放大版的冷映寒,有些出神順從本心道:「水。」


  冷映寒二話不說,去到桌邊,倒了一杯水,放茶壺的時候力道大的把桌子都震了震。


  陶然被嚇醒,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過了好一會看見床邊冷映寒的身影,站在原地等著認錯。


  姬如雪喝了一杯水后,沙啞的嗓子才潤了過來,看見陶然剛才被嚇的動作,笑的眉眼彎彎,雖然她的本意是想讓皇上別吵醒他來著。


  冷映寒看著她有了些精神,拿著茶杯問道:「還要嗎?」


  姬如雪如實點頭。渴的嗓子冒煙了,一杯水並不能解決。


  來回喝了三杯水,冷映寒就不再給她喝了,沖低著頭渾身散發皇上我知錯的陶然,不滿道:「還不去將葯端上來!」


  陶然應了聲是,一溜煙跑了出去,開門險些撞到程天風,那速度只快,好似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殺他。


  程天風默默的為陶然祈禱。一定是皇上又在動怒了。


  誰讓如貴妃這次又受傷又病倒還帶上昏迷不醒,夠嗆。姬如雪眼珠子亂轉,就是不轉到冷映寒的身上。燒的腦子發熱她想通了,她是一個要離開的人,本來她和皇上合作就是為了幫助皇上追到姬如梅,現在大功告成,自己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可以這個吃醋的

  樣子?

  冷映寒看著她轉眼珠子都轉累了,陶然走了之後,她便收起了微笑,又不說話。


  暗自安慰自己道,她是個女人,他不用跟一個神智不清的女人計較,這樣一想,鬱悶就散了,主動問道:「好些了?」


  姬如雪想伸手摸摸鼻子遮蓋一下尷尬,結果抬起手就看見白紗布,哦,還有裡面傳來微痛感。


  只好打量自己的手指道:「好些了。」


  冷映寒聽著那濕濕的嗓音挑眉,「你是不是想找死?傷沒好就跑去吹風,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跑兩步都會有氣進沒氣出嗎!」


  姬如雪不說話,就這般看著他,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的。


  冷映寒被她盯著心裡發毛,別開目光,拿過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拆卡紗布。姬如雪看著他拆紗布的熟練度,好奇問道:「皇上以前經常拆紗布?」那速度不快不慢,越到最後拆的越慢,顯然是知道不宜扯到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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