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變人質了

  第377章 變人質了

  想到這裡龐覺臉色慢慢冷凝起來。


  沈陵酒故意放慢腳步,拉開和長公主儀仗的距離,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長公主在暗處瞧了許久的戲才出來的,方才她和龐覺的對決,長公主怕是都悄無聲息的看在了眼裡。


  沈陵酒將容華拽到一邊,壓低聲音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姐的意思?」


  容華正色道:「有差別嗎?」


  沈陵酒嚴肅點頭,「當然有。」


  「我本來是想把你們秘密接到我的宮殿去,但沒想到龐覺這麼一鬧,你們的身份便徹底曝光了。如果我姐不出手扣下你們,就憑我……我最後只能是去求助我姐,到時候情況未必比現在好。」


  「容殿下說的不錯,我們身份不曝光,做事也是礙手礙腳,不如把事情提到明面上來,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反而少了許多麻煩。」白雪傾瀉在蘇玉樓雙肩,襯得他的臉色冷然若寒霜一片。


  「適逢戰亂,我和他的身份都極其尷尬,還不知西禹的王公大臣會如何看待我們,屆時你和長公主勢必會承受一定壓力。」


  「阿酒,你這個擔心是多餘的,只要我姐以監視扣押的名義將你們禁足在王宮,大臣便不會過多排斥。」


  沈陵酒柔和的目光轉為凜然,「是了,暫時是穩住了,那麼之後呢?扣押一輩子,還是用我們作為人質和大燕談判,割地賠款?」沈陵酒神情疲倦,眼神卻很清亮,「現在的局勢是,籠子外面有吃人的老虎,我們便不得不往籠子里鑽,鑽進去后呢?等著被宰殺?」


  「你來西禹的目的是救人,便暫時委屈一下自己吧,等人救回來了,大不了我幫著你們逃走,這樣總行了吧?」


  沈凌酒看著他被雪凍得微微泛紅的唇瓣,臉上露出他再熟悉不過的輕佻笑意:「這可是你說的。」


  容華看著她這抹愜意的笑,一雙黑眸如同被春風滌盪過,連心跳都漏了一拍,漸漸地臉頰竟染上一絲紅暈,「繞來繞去,你不就是想聽這句話嗎?」


  沈陵酒大方承認,又問他,「對了,大燕和西禹交戰一事,你姐是什麼看法?」


  說實話,雖然她看不透長公主這個人,只知道她城府極深,但卻也沒有看出她有多大個野心,不像是想吞併大燕,那麼這場戰事,是怎麼打起來的呢?又為什麼要打呢?


  容華僵了一下,如同被生生扼住了咽喉,理了理垂在肩側的一縷髮絲后,他故作輕鬆地一笑,「其實,我和我姐都不主張打仗,戰事是太子一黨提出來的。雖然我姐不主張卻也沒有反對進攻大燕的策略。」容華眸色深沉,「大燕政權四分五裂,內鬥不止,人心渙散,此時進攻,必定獲益頗多。這是出於戰略的考慮,出於私人的么,太子那邊,你應該知道的比我多一些才對。」


  沈陵酒眼睫微微顫了顫,「太子那邊?」頓了頓,摸著下巴道:「赫連雲和你們太子暗中勾結,想來是互利互惠,赫連雲希望藉助戰事,牽引皇帝的兵力,從而和大燕太子合謀逼宮,一旦成功,赫連雲便會成為大燕最有權勢的男人,屆時,再反過來幫助你們西禹太子繼承大統。這兩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容華眼帘低垂,長睫掩住了眼神,「所以問題的根本還是出在政權不夠統一上,解決了內政,邊疆的戰事將不戰而破。」


  「說得簡單。」沈陵酒搖搖頭,「大燕政權三分天下,這個局勢已經維持了快二十年了,一直僵持著沒有打破。除非……」


  「除非皇帝駕崩,政權落在昭王一人手中,局面方可打破。」蘇玉樓薄唇微微翕張,眸中碎開點點光華。


  沈陵酒咬唇沉默,沒有說話。


  蘇玉樓的話說的不錯,要想局面打破除非政權落在昭王一人手中,可他無心帝位。但若把權力都交出去,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子又都不會放過他,於是局面便一直僵持至此。


  「嗬……」容華看著蘇玉樓不厚道的笑起來,「死的若是昭王呢?」


  沈凌酒:「……」


  容華不知死活的補充,「昭王若死了,政權也能被皇室集中起來。」


  蘇玉樓一笑而過,目光落在沈凌酒身上,「阿酒,你怎麼看?」


  沈凌酒忽然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感受到兩人都投來威懾性的目光,她吞了吞口水,昭王若死了,那麼沈府便會有滅頂之災,凡是跟她扯上關係的人,一個都跑不掉。即便她想抽手去浪跡天涯,可京都那幾百號人該如何收場?可她若隻身一人撐起昭王府,不論大燕有沒有女子為官掌權的先例,她都會活得很辛苦,後半身將淪為權勢的奴隸。


  做也不是,不做又不行!她現在才知道,司行儒前半將生命交付在權勢上,活得有多累,真是一刻都不能鬆懈,更不能倒下。


  想完,她腦洞大開,道,「不如這樣吧,容華,我助你早日登上皇帝的寶座,然後再帶著京都里的幾百號人來投奔你,如何?」


  蘇玉樓:「……」


  容華:「哈哈哈,你來投奔我,我很樂意。」說著,他眉鋒一凜,「帶著幾百號人算怎麼回事?那些個家族都是在大燕京都落地生根的,有世世代代的祖墳,有祖祖輩輩的基業,有他們的信仰和想要守護的東西,甚至有他們的世俗習慣,這些你是無法帶走的,哪怕死在故土,哪怕被冠上通敵賣國的罪名。也是不願離開的。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沈陵酒大智若愚的點點頭,「明白了。」


  「嗯。」


  「所以,我夫君不能死!」


  容華:「……」


  蘇玉樓:「……」


  太子,正玄殿

  大雪下了一整日,太子容煥正趴在案几上翻查著卷宗,提起狼毫在信紙書寫,忽然感覺到背脊有些涼意,便偏頭看了一眼爐子,見火爐里的炭火快要燃盡,正要吩咐宮人加炭,眼角卻發現窗前椅子邊有一道影子。


  這讓容煥不由倏地一驚,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無聲無息地進了大殿,頓時抽出一旁的彎刀,冷冷地警惕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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