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身心煎熬
第212章 身心煎熬
「不如我們去御宴樓吃飯吧。」
司行儒:「……」
沈凌酒和司行儒上了馬車,馬車沒走多久便停在一處酒肆旁,她挑開車簾,望著對面的千居雪,司行儒抬眸,靜靜的看著她,問,「想喝酒?」
「不是,只是想看看。」說著她放下帘子,朝他眨眼,「在這裡我曾經讓一個人戒了酒。」
「哦?」司行儒眸中的詫異一閃而逝,而後看著她,靜待下文。
「這男人吶,喝酒都喜歡用罈子,不是彰顯他狂盪不羈,便是顯示他家纏萬貫,而那個人……喜歡用桶。一邊嚷著:讓我們幹了這桶酒,一邊找蘆葦管子往桶里插,沒過多久,就喝得五迷三道,見誰都稱兄道弟。
「然後……」說道這裡,沈凌酒腦中的陳年往事漸漸清晰起來。
風吹進馬車,司行儒肩頭的墨發輕舞,神色毫無異樣,只是微微挑眉,看著她逐漸迷離的神情。
「然後……他說他喝不了了,我不信,便拿水瓢舀了酒往他嘴裡灌……一直灌到木桶見了底……他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吐得昏天暗地,從此以後……他再也不喝酒了。」
司行儒凝視她片刻,側過身倚著窗框,看向窗外,眸中難掩慘淡,「他是沈煜書吧?」
「是啊,他十八歲,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沈凌酒語氣惆悵,抬眼看到司行儒一臉冰霜后,她突然覺得心情大好,這種讓他吃癟的感覺異常奇妙,她用眼神問「你是不是在吃我哥的醋?」,對方眼波流轉,鄙視地看她一眼后就扭過了頭。
「司行儒,我說出來不是因為我傷懷,而是……若有一日你也像他那般喝得爛醉如泥,我就依法炮製,趁你喝醉后收拾你,所以不管何時,喝醉之前你先想想後果。」
「你是在威脅本王?」
「關心你才會在乎你的一切,不要不識好歹。」
司行儒露出飽含深意的淺笑:「這麼說,本王是不是要好好謝謝你的關心?」
「我也正有此意,你看……」
不等沈凌酒提出以後要多出來走走,多花時間陪她,便聽到司行儒道:「嗯,本王在看。」
沈凌酒一懵,隨著他的目光看出去,便看到一個街邊的美人兒,光天化日之下,羞答答的朝著他拋媚眼。
司行儒那張慣來冷冰冰的臉此刻竟然掛著笑,一點兒也沒有對著她蹬鼻子上臉的冷嘲熱諷。
太囂張了!
沈凌酒怒氣「噌噌噌」地往腦袋上躥,她一步踏近,將他撲倒在馬車裡,伸手揪他的衣襟,「不準看了,再看我就把那女的……」
「怎樣?」
有些涼的氣息撲到她面頰上,沈凌酒側頭咬牙切齒道:「我就把她剃成光頭!」
他倒沒有半分驚詫,隨遇而安地默然看她,「這也是你關心本王的方式?」
「當然,她們又沒有我好看,萬一丑到你了,怎麼辦?」
司行儒:「……」
只是須臾的功夫,兩人便到了御宴樓。
來往的行人很多,從沈凌酒下馬車那一刻起,路人便沒有停止過打量她的目光,她只是稍稍在馬車旁站了一會兒,不成想,她的身影便落入了一個舉杯喝酒的男人眼裡。
斜對面醉月樓雅間里,一雙被驚艷到的眸子正把她仔細打量著。
果郡王與太子都是一副尋常貴公子打扮,俊美風流。兩人正聊著傅家的事兒,果郡王突然沒了聲音。司行桀看著他,無意間發現果郡王手中酒盞傾斜,酒液灑了一身,且渾不覺然,兩眼只看在一處發直,喃喃自語道:「妙……妙啊。」
瞧他那副痴樣,不知又是被誰勾了魂。
青葵幫馬車旁的沈凌酒整理了一下儀容,短短几秒之間,果郡王便看得失了神,這……這哪裡是他見過的醜女沈凌酒,數月不見,她竟脫胎換骨一般,烏髮堆雲,粉黛盈腮,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逶迤拖地的裙擺,曲線曼妙的身姿,不管哪一樣都留下讓人浮想聯翩的心悸。
果郡王眸子沉了沉,給太子倒了酒水,目光不時向下觀瞧,緊盯馬車面前的女子,失笑說道:「這昭王妃去掉胎記,果真貌美難言,昔日真是看走了眼。竟然錯失如此美人。」
看美人是男人共同的習性,太子司行桀聽他這般誇讚也忍不住往下面瞧,這一瞧也是愣住了,握住杯子的手微微一緊,眸色暗沉道:「難怪成婚以來,皇叔都不肯帶皇嬸入宮給太后請安,原來是得了美人,想私藏著。」
「你別忘了,沈凌酒差點當了皇上的妃子,這昭王是怕皇上見了……」怒火攻心,氣死過去,幾個字果郡王忍了忍沒說出口,轉而道:「怕皇上見了覬覦他的王妃吧,這才小心翼翼的護著。」
「你也是見慣了美人的,能不能不要把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真是丟皇家的臉。」
果郡王一生放蕩不羈,尤善作惡,讓他強搶過的良家女子多了去了,姿色上乘的,要了做妾;姣好的,也新鮮不過三五日;姿色一般的,玩破了身子便打發了,總之下場沒一個是好的,太子司行桀雖然也不是什麼正經人物,卻也不敢苟同果郡王對女人如同玩物一般的態度。
「太子表哥啊,你是有了赫連貞兒,自然不屑其他美人了,表弟我正宮位置可還缺著呢?」
「那是你玩的女人太多,再無人得以入眼,還不是你自己不成器作的,怪得了誰?」
果郡王閉著眼睛,享受著晌午懶洋洋的陽光,一副非常遺憾的樣子,說道:「只怪世間少有絕色。」
這傅姍果然沒有騙他,這沈凌酒如今的姿色當真讓人心動,可惜傅姍死了,不過,他眸子一轉,那暗沉漆黑的瞳眸漫開滿天的冷意,傅姍死了,不是還有沈雲兮么?他何不依法炮製,把沈凌酒騙到手?
他很早就想對沈凌酒動手了,奈何一直沒有機會,此刻他已然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可謂身心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