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即興作畫

  第94章 即興作畫

  「我哥再不濟也不會落到賊寇手裡,等人去救,他就是英勇就義也不會桃之夭夭。」


  「是嗎?」果郡王看著她,目光冰冷,氣氛瞬間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那我們拭目以待好了。」


  說完果郡王甩袖離去。


  見果郡王走了,司行幽笑著問沈凌酒:「這麼寶貝,也捨得賣了?」


  沈凌酒聞言一怔,這才發現手中的捲軸已經被握得有些褶皺了,這二皇子當真心細如髮,觀察甚微,耳力驚人。不容小覷。


  一行人走走停停的來到牡丹軒亭內,往年常辦詩會,所以牡丹亭格外龐大,裡面擺了數十張桌案,上面設有美酒點心。


  沈凌酒抱著捲軸落坐在涼亭外,靠近昭王身邊的位置已被識趣的貴女讓給了赫連貞兒和林豆蔻。


  司行幽旁邊坐的是主辦詩會的蘇染,果郡王靠著司行幽簇擁在幾位貴女中間,

  果郡王是個小心眼又愛記仇的人,這才坐下,又開始作妖了,看不到沈凌酒出醜,他心裡就扭曲,他視線落在林豆蔻身上,神色莫測,「林小姐?」


  「臣女在!」林豆蔻如坐針氈的看著他,暗嘲倒霉。


  「久聞趙林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一才女。」


  「果郡王謬讚,小女不過是略通皮毛而已。」


  「是嗎?就是不知跟沈小姐相比如何?」


  林豆蔻咬緊下唇,單從方才兩人爭鋒相對的口角之爭便知道,果郡王是想借她之手,打壓沈凌酒,可這沈凌酒眾說紛紜,也不像是個白痴的樣子,反而面無懼色,應付自如,今天丟臉的怕是她自己了!她垂眸,乾脆認輸:「自是比不得沈小姐!」


  「林小姐謙虛了。」果郡王是打定了主意是要膈應沈凌酒,「今日牡丹開的正好,不如林小姐彈奏一曲,沈小姐提幅花詞如何?」


  看來是有備而來,明知道她字丑識字不多,卻來這招。見林豆蔻投來詢問的目光,沈凌酒抬頭看了一眼昭王,他謀色暗暗,眼底神色隱沒,不知在想什麼。不過看他襯著胳膊肘,閑散看戲的姿勢,也是個不嫌事兒大的。


  別人賣藝要錢,她賣藝是喪權辱國,沈凌酒淡淡道,「我字寫的不好,勉強畫幅畫吧。」


  「倒是會就重避輕。」這話,透著諷刺。


  沈凌酒無恥的笑:「展示才藝嘛,自然是展示好的,就像果郡王也不會跟我們展示你逃跑的速度是一個道理!」


  「沈凌酒……你……」


  「不要生氣,生氣傷腎,當心不舉。」


  「你……」果郡王一張臉憋得通紅,良久甩下四個字,「不知羞恥,有辱婦徳!」


  「是,臣女讀書少,沒見過婦徳這種東西,娘死的早,也沒教過,果郡王不要同民女一般見識,民女自小長在武學世家,只懂一個道理,能動手的絕不動嘴,畢竟有的人是人,有的人只是披著人皮的畜牲。」


  「沈凌酒你……你膽敢侮辱本王,藐視皇家尊嚴!」


  「呀,我只是就事論事,果郡王千萬不要對號入座,民女擔當不起,你覺得民女說的沒有道理,我就不說了,反正我讀書少,又不是很懂,犯不著跟我較勁。」


  「哼……」果郡王氣的青筋暴跳,「我看你能畫出個什麼,畫不好,本王必定罰你!」


  沈凌酒勾唇一笑,「那恐怕要讓果郡王失望了。請吧,林小姐。」


  林豆蔻低頭,手緊了緊,緩緩俯身,「請!」


  果郡王已經準備好了,不管她畫的是什麼,只要畫出來他就挑漏洞治罪於她,口出狂言,膽大妄為總要付出代價!敢當面羞辱,指桑罵槐,當真以為他這個沒有實權的王爺好欺負?

  準備好一切后,林豆蔻開始撫琴。


  沈凌酒抬腳,一步未邁開,果郡王便朝她出了手,電光火石間,沈凌酒蓮步輕移,正要躲開卻被果郡王帶來的護衛攔截動作,下一秒沈凌酒的手驀然落到果郡王手中,它大力鉗住她,「這樣畫多沒意思……」


  說著將她手腕一掰,只聽「咔嚓」一聲,手骨脫臼,果郡王看著她一瞬間泛白的臉,收手,冷笑:「沈小姐……請吧。」


  沈凌酒當時在想,若文璽在場,看到這個場景會如何?會將果郡王的護衛打死吧。


  若沈煜書在場又會如何,會不顧一切替她擋下所有吧。


  若蘇以澤在場,怕是會讓果郡王難以活著走出蘇府吧。


  即便是滄九……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這樣欺負。


  沈凌酒此刻甚至不敢去看司行儒,她怕看得她心如死灰,不如就這樣還能感覺到一絲疼痛。


  她微微眨了眨長睫,將脫臼的手攏在寬大的衣袖裡,面不改色的走到桌案旁,提起墨筆的那一刻,她閉上眼,伸出手,在咬唇剎那間,將脫臼的手腕接回來。


  於是挑戰著眾人聽覺的「咔嚓」聲再次響起,在場的貴女皆是失了顏色,屏住呼吸,異常震驚的看著沈凌酒。


  脫臼——再接回來的過程中,她至始至終連吭都沒有吭一聲!換作尋常女子,怕是早都痛得淚流滿面了。柔弱一點的甚至暈過去。


  蘇染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她目光跳躍,視線落在昭王身上時,發現他目光落在桌案上若有所思,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又是一驚,他桌上的茶杯不知何時竟被生生捏碎了,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得讓人汗毛直立!


  蘇染立刻附耳在丫鬟面前道:「將昭王桌上的碎片小心收拾了,再添一副新的杯子……還有……把府里最好的金瘡葯拿來。」


  「是。」


  丫鬟領命而去,蘇染久久回不過神來,看著沈凌酒毫不停歇的作畫,她甚至覺得方才的一切是不是幻覺?不得不說她的心性強大得令人畏懼,而昭王似乎也不像傳聞一般對她棄如敝履,一個受傷一聲不吭,一個分明關心卻視而不見,怎麼看都像是……一對鬧彆扭的小夫妻,透著隱晦的曖昧。這是怎麼回事?


  但不管此事如何,果郡王這次怕是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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