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毒醫聖手

  第80章 毒醫聖手

  「你……你要走?」


  「嗯。」


  「可我還沒有幫你找到解藥……」


  「為師已經找到了。」解藥是沈煜書給他的,因為他說他可以救她一命。


  沈凌酒眨了眨濕潤的雙眼,想要看一看蘇以澤卻發現這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她就連說話喘氣都會扯到傷口,身體除了眼珠幾乎不能動彈。


  「師傅,你離開是因為……有她的線索了嗎?」


  她記得蘇以澤來京都是找人的,是個對他很重要的女子。他這個時候離開,顯然是去找她。


  蘇以澤怔怔地看著她,眼前女子的目光乾淨如水,如世間一切澄澈明凈的事物。那麼地洗鍊真摯,心中好像有什麼要淺淺地浮了上來。但是他別過頭壓了下去,他離開是因為他為她潛入了碧海雪潭,費九牛二虎之力抓了龍鰓。


  龍鰓是一種長在苦寒之地冰封雪水裡的水魚,因頭骨巨大像龍頭,尾部像鰓,故而得名龍鰓,這種魚生長繁殖是普通生物的數倍,生命也非常短暫,從魚仔到死亡,只是幾個時辰而已,數量雖少卻活血生肌,有起死回生之效,用量得當可以催生,用量不當就會生長過速導致未老先衰。


  而且但極難捕捉,得用鮮活的鹿肉吸引,為了鹿肉不被其他魚群吃掉,他需要一直呆在雪水裡等著龍鰓過來,之後再抽掉龍鰓的脊髓,快馬加鞭趕回來。


  因為他來不及找到解藥,功力受到影響,隻身潛入雪水,身體被凍壞了,之後又來不及調養休息,寒氣傾入五臟六腑,已然傷筋動骨,他需要找個地方調養,而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為沈凌酒做的,他並不希望她知道后,有所愧疚。


  所以當她問他是不是有了那個人的線索時,他聽見自己緩慢地道:「嗯。」


  縱然心中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聽到這話時,沈凌酒的還是忍不住矯情了一下,她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心有不甘的問:「那……你找到她了,還會回來看我嗎?」


  蘇以澤看著慢慢泛白的天際,他到了該走的時候了,他深吸兩口氣,笑得有些哀涼,道:「我不知道,有緣自會重逢,保重。」


  蘇以澤的聲音低低的,帶著磁性。踏出房門那一刻,他聽到了沈凌酒泣不成聲的嘶啞聲音:「師傅,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聲音原本偏向低柔,此時聽起來,卻彷彿堅硬的玉石清脆敲擊,每一個聲調都那麼地決絕美麗。


  他腳步頓了頓,身體里彷彿有什麼在衝撞著,又彷彿有什麼在慢慢地碎裂。


  最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走出鳶閣的時候,他看到了沈煜書,他似乎在此等候了許久,蘇以澤微微一笑,笑容雖然難過,眼角卻有洒脫明媚的味道:「你都聽到了?」


  沈煜書點點頭,「我該叫你蘇戈,還是蘇以澤,又或是毒醫聖手蘇玉樓?」


  蘇以澤毫不在意,任憑誰也想不到,易容出神入化的千面郎君蘇以澤,和風華絕代的毒醫聖手會是同一個人。


  作為千面郎君,他放蕩不羈,傲視群雄,神蹤詭秘,作為毒醫聖手,他結交門閥,培植勢力,人脈亨通,一診千金,是江湖上最有威望的人。


  即便如此,沈煜書還是忍不住挑釁他道:「她才醒來,你不該那樣凶她。」


  蘇以澤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不屑道:「是誰還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就忍不住想揍她的?」


  沈煜書神色不自然的轉頭,「那又怎樣,我是她哥。」


  「我還是她師傅呢!」


  說完蘇以澤抬腳欲走,沈煜書咳了咳道:「我給你準備了馬車,還有食物,另外還有幾個護送的人。」


  「馬車食物,我帶走,人留下。」說著蘇以澤勾了勾唇,「派人護送是真,留意我行蹤也是目的吧?」


  沈煜書笑笑,「你喜好獨特,愛穿女裝,甩掉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


  「你才愛穿女裝,你全家都愛穿!」


  「還生氣呢?我都沒找你算賬,混水摸魚的時候有沒有趁機占我妹妹便宜?」


  蘇以澤冷哼,「以我的身份,占她便宜,說出去都沒人信。」


  沈煜書:「……」


  這時,文璽從遠處走了過來,看到兩位不知是在說話,還是在吵架的對象,好一會兒才道,「好巧啊……」


  「不巧!」


  兩人異口同聲的朝他吼去,文璽摸了摸鼻尖,揮扇搖了搖,風流肆意道:「你們不是為了啊酒在吵架吧?唉……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影響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更何況這個女人還不屬於我們任何一個,你們說是……」


  不等文璽說完兩人齊齊用眼瞪他,一副抄傢伙要干架的樣子,文璽識趣的閉了嘴,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轉身朝沈凌酒的院子走去,邊走邊道:「你們兩個俗人懂什麼,啊酒是性情中人,她敢於捨棄最寶貴的東西,卻並沒有想過要換取什麼,她做的事,在旁人看來很傻,但是誰都不曉得,她只是誠實而堅定地面對自己的心,一個人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不敢去追求,去努力,去靠近,談什麼勇氣?談什麼人生?」


  文璽的話讓沈煜書和蘇以澤都陷入了沉思,兩人對視一眼,沈煜書先道:「不管怎樣,多謝你出手相助。」


  蘇以澤轉身離去,灼灼如焚的大片牡丹,已經紅消綠褪,只剩星星點點的殘紅落在地上,映襯著他的背影修長而落寞,閉上眼,他如釋重負地笑了,低沉磁性的聲音中似是蘊含著無限的不甘與眷戀:「她是我徒兒,何來謝字?」


  得知沈凌酒醒后,沈煥親自上門將她接回了沈府,臨走時沈凌酒連司行儒的面都沒見著,據說是進宮去了。


  而沈煜書看她沒有性命之憂了,也匆匆趕回了通州。


  修養了幾日後,沈凌酒身體漸漸可以輕微挪動了,文璽便來看望她,順便給她帶點好吃的。


  躺在聽雨閣里,文璽將案情和她昏迷后發生的事情一一講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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