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的底線

  第77章 他的底線

  見沈凌酒猶豫,赫連千蕊提著刀鋒銳利的劍,微微用力便划進了小乞丐的脖頸,細長醒目的鮮血立刻充盈劍口,緩緩順著劍端滴下,沈凌酒眸子暗了暗,心漸漸下沉,她拿過黑衣人手裡的藥丸毫不遲疑的扔到嘴裡……


  然後所有人風中凌亂的看著她嚼了嚼,又嚼了嚼……


  神色有些掙扎,又有些感慨。


  「沒想到我也有不蠢的時候吧?」赫連千蕊大笑起來,「怎麼樣,軟筋散的味道好不好?」


  沈凌酒額頭冒出冷汗,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跌在床上,她舔了舔唇,回味了一下藥丸的味道,說道:「嗯,確實是正宗的軟筋散,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味道。」


  下一秒,赫連千蕊手中的劍抵住沈凌酒咽喉,她面部猙獰,眼神冰冷,難掩瘋狂的冷笑道:「瞧你這張醜陋不堪的臉?連我都不願多看一眼,為什麼昭王會對你容忍再三?」


  「大概,他的口味特別?他重口?」


  沈凌酒屏住呼吸,兩腿發軟,露出類似焦躁的神情,萬一赫連千蕊手挫一劍戳到她嘴裡,她就是化成灰也要糊她一臉!

  「哼,不管是什麼,你們都結束了!」


  「砰……」的一聲,沈凌酒提著的精神驟然一松,渾身疲累,姿勢不雅的癱軟在了床上,一眾黑衣人紛紛側目,不忍直視。


  赫連千蕊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樣把她碎屍萬段了千萬遍,「把她架起來!」


  不等她調整一下姿勢,只覺腰間一緊,她便被人扣住了,她掙扎了兩下沒啥用遂放棄,隨遇而安被像死狗一樣被人拖起來。


  「若不是你長的丑,我首先划的肯定是你這張臉!」


  赫連千蕊眼眸緊縮,看著她沒有絲毫懼意的眸子,扔了劍,陰冷而嗜血的吩咐道:「給我刺她一劍,不要命中要害,我要流光她的血,看著她躺在血泊里感受瀕臨死亡的恐懼!」


  話出,寒光閃過,黑衣人手法漂亮,乾淨利落的刺入抽出,赫連千蕊退開,沈陵酒左腹一痛,腥味隨之而起,腦中一片空白,她眯著眼,心在鬼哭狼嚎!可她不能表現出來,祖父說沈家沒有女兒,只有不帶把的兒子。


  「哈哈哈……」


  看著血流如注的沈凌酒,赫連千蕊喪心病狂的笑起來,她眼神灼熱,由衷的暢快,「你求饒啊,求我啊?你在等什麼?等昭王來救你嗎?」


  沈凌酒滿頭大汗,唇色蒼白的看著她,很想告訴赫連千蕊她笑起來就像一條撿到骨頭的狗,可她一提氣,傷口就疼,她忍了忍算了,眼已瞎。


  「大腿上來兩刀……」


  黑衣人手起刀落的瞬間,沈凌酒腿上一邊多了一個窟窿,她死死咬著唇,心裡如同啃了一口生薑,辣得想流淚。


  「把她背上的肉給我划爛。」


  赫連千蕊眼睛泛紅,嫉妒,厭惡,憤恨讓她喪失了理智,「昭王只能是我的,昭王妃只有我有資格擁有!」


  一柱香后,沈凌酒的血被放的差不多了,後背沒有一塊完整的衣物,衣裙一片血紅,濕的能浸出水來,沈凌酒面色雪白,因為疼痛,失血過多,她身體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腳步虛浮不受控制,血液就像貧瘠之地的水分不停流失,眼前已開始泛黑色,整個牢房都充斥在一陣血腥味中。


  她看向赫連千蕊的眸中透出一抹悲涼,「給你出主意的是誰?」


  沈凌酒猜想這麼周密的計劃應該不是她想出來的,後面應該有高人指點,那個人會是赫連貞兒嗎?


  赫連千蕊甩了她一巴掌,怒不可遏,「你沒資格知道。」


  她命人去牆角的炭火里取來一根燒紅的鐵烙,「沈凌酒你那麼厲害,聞過人肉被燒焦的味道嗎?」


  赫連千蕊把燒紅的洛鐵遞給黑衣人,命令道:「給我燙,我要燙死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就在黑衣人抬手的瞬間,一支袖箭破空而來,直直的射入黑衣人的手腕,洛鐵「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接連而來的袖箭讓黑衣人躲閃不及,便顧不上赫連千蕊了,赫連千蕊臉色一白,轉身看見來人,她心猛地一沉,慌亂之際她拔出頭上的髮釵想要用地上的沈凌酒做人質,卻被飛身進來的蕭摯一掌劈在後頸,下一秒便昏了過去。


  沈凌酒努力睜開眼,想看清來人,腦子已是一片混沌,意識也已在漂離。


  突然幾縷發氣掉到她臉上,她想拂開,深深呼吸了幾次,抬起手,一抹臉,居然是一手的淚。


  來人封了她的穴位,給她吃了一粒止血丹,將她毫不溫柔的抱進懷裡,神色晦暗,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冰天雪地的寒氣,一如她初見他時的模樣,讓人膽顫心驚。


  「疼么?」


  他抱著她走出牢房,口吻僵硬的厲害,她能感覺到他呼吸粗重,身體微微的在發抖。


  「疼。」


  她睜眼,嘴角血跡斑駁,沒有一處不狼狽。


  看到他如黑雲壓城一般陰沉的臉,她心上像是破開了個大洞,風呼呼地往裡刮,冰涼冰涼的。


  她抬手想要撫摸他的臉,卻無力垂下,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問出口,「那你疼么?」


  那麼,你心疼么?

  「呵,你猜?」


  聽到蕭摯稟報天牢傳來異動的時候,他連夜起身快馬趕來,入眼所見的景象讓他呼吸不穩,昏暗濕潮的牢房裡,濃厚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空氣。沈凌酒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毫無生氣躺在血泊里,他蹲下的一瞬間,都不知道該碰她什麼地方,該怎麼把她抱起來。


  那一刻,湧上心頭的沉悶感,讓他幾乎無力承受。


  「你若是疼,怎麼到現在才來?」沈凌酒的手從他胸前滑落。


  司行儒一張臉在火光的映襯下呈現出淡淡的青白色,手驀地一僵,然後不受控制地收緊,「因為,本王也很好奇本王對你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底線就是我的命么?」沈凌酒勾了勾他的小手指撒嬌般地搖晃:「你捨不得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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